一刻钟之后。
这个架空的世界很神奇,武力与灵力同在,修仙道法与武功秘籍并存。不巧的是,原主就是个没有灵根,只能舞刀弄剑混江湖的体质,虽然原主武术医术了得,轻功也是难逢敌手,但是在修仙者眼里,原主仍旧是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话说回来,人在空间的喻文墨,已经还差最后一株灵药没有吸收。空间外边的顾以清却等的不耐烦了:“大哥,不然我去看看吧?”
一个厕所上了十五分钟,再慢也没这么磨叽的吧?
“不用去了。”顾以沉摇头。
“为什么?”
顾以清勾唇,往四周瞧了瞧,“是她已经回来了吗?”然而,扫视了四周一圈,都是空荡荡的,除了绿色的树木花草什么也没有,更别谈人影了。
“回家吧。”顾以沉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就打算离开。
却被顾以清愤愤不平的喊住了:“大哥,你不会是早知道她会跑,还放任她去吧?”顾以沉不答话,只是背着筐一路向前走。
“大哥!”
顾以清快步跟了上去,紧跟在他的身后,“当初是你执意要掏家底给她疗伤,说不治她会死的。
现在呢?那三两银子可是我们最后的积蓄了,全给她治病买药去了,结果她跑了你也不追。我们这个月吃什么?吃那些药吗!”
“……不是还有这些么?”瞟了一眼筐里的猎物,顾以沉抿唇,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这些,这些也抵不上三两银子啊。”
顾以清越想越觉得心中意难平,凭什么他们帮了喻文墨,她却一声不吭地就离开:“大哥,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既然好人没有好报,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好事?”
当初为什么要救她,直接把她扔回小巷不就好了吗?何必管她人的死活,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
“看天色,应到饭点了。”
顾以沉没有抱怨,也没有回答,只是侧眸对于顾以清的埋怨一笑而过:“起风了,我们快些回家吧。”
在二人离开后,又过了一刻钟。
吸收完草药,伤势好转了大半的喻文墨这才从空间里出来。其实方才他们的对话,她隔的不远,都听得到。
她的确没有考虑过,对她而言微不足道的区区三两银子,对于这个穷的快揭不开锅的家,是有着怎样的价值。
敛下了眸,沉吟片刻。
喻文墨并没有尾随他们回村,更没有选择逃跑一走了之,而是转身,往相反的方向、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暮色开始四合。顾老头不知又去哪鬼混去了,顾以沉正在喂三弟顾以初喝粥,顾以清则是一个人生着闷气,一声不吭地吃饭。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喻文墨。
就在这气氛尴尬弥漫的时候,木门却突然被人敲响。顾以清走了过去,开门,却见来人全身上下一身黑色,黑衣裳都被血染的看不清原色,大大小小的划痕,手中还拎着一只鸟。
竟然是喻文墨!
“喻文墨?”他眼珠子登时瞪大:“你,你不是已经跑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跑?我为什么要跑?”
喻文墨说的时候面色无比自然,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似乎从始至终,她就只有这一个表情:“钱没还,我不跑。”
她从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
瞟了一眼缺了一个角的木桌上,放着两盘菜,一盘盛着掺了糠的馒头,一盘是水煮野菜,还有他们碗中已经算得上是清水的米粥。
“你们就吃这?”
顾以沉读懂了她的潜台词,解释道:“你猎的那些,留着就好。”一半去拿到集市上卖,一半留到日后以备不时之需。
抿着唇,喻文墨一言不发的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便夹了水煮野菜,塞进嘴中。水煮野菜没放盐也没有油,口感一点都不好。
“诶等等,你拿的是我的筷子!”顾以清嚷嚷道。
喻文墨费了好大的劲才咽了下去。
作为杀手,山珍海味自然不在话下,但艰苦的时候,她连生肉都吃过,就是没吃过这样的……清粥小菜。
没有理会顾以清,她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这只鸟,总可以煮了吧?”说着,她提了提手中的鸟。
顾以清和顾以沉皆是不约而同的一怔,顾以清率先开口问了一句:“你、你哪儿来的鸟?”
刚才只顾着看喻文墨的面部表情了,顾以清这才发觉,喻文墨手上提着一只小麻雀,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特别大的篓筐,似乎还挺沉。顾以清便手指指着那篓筐,又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两只野兔,三只山鸡,一只野猪。”喻文墨想了想,末了,还没有忘记补充一句,“刚才我出来没见到你们人,就去山里又猎了几只野味,这些,——”
她说着,将手中的篓筐打开,里面的动物悉数倾倒:“够了吗?”
顾以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忙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够了够了,这个月的口粮有着落了!”
“我是问,三两银子,这些够抵了吗?”见顾以清错会了自己的意思,喻文墨扶额,这个少年理解能力有待加强啊。
顾以清果断的摇头:“不够!”
喻文墨:“……”
看着被倒出来的动物,不管是山鸡,野猪还是敏捷度较快的兔子,它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在心脏处有一个细微的血点。
从这个血点的直径看来,难道是喻文墨之前说要拿来抵债的那根黑针?顾以沉眸色深了深,一击毙命吗?看来他们的爹,还真是“随随便便”捡了个不简单的女人回来呢。
作为21世纪的新新人类,更是作为肉食主义者的喻文墨,是真真儿吃不惯这清汤寡水,她本来只是想开个荤而已,谁知却惹得顾以清在身后一直追问:“天哪,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箭术比大哥还厉害的人,喻文墨你以前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有空也教教我呗。”
他也想打猎为家里分担一点儿。
“不教,没时间。”喻文墨吃着碗里,顾以沉刚刚做好的肉汤,虽然肉少,但至少总比那些水煮白菜来的要好。
顾以清却不依不饶:“那你是以前干嘛的,哦我知道了!喻文墨你该不会是跟弓箭手学过箭术吧?给我引荐一下你师父呗。”
“不引荐,无可奉告。”喻文墨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硬。
看着那崭新的篓筐,顾以清狐疑的托腮,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荒郊野岭的,你哪里弄来的这个大篓筐?”
喻文墨唇角不由得抽了一抽,她总不能说这篓筐是她用空间里,枯掉的药草枝干编织起来的吧?枯木质量挺好的,就是感觉她编篮子的技术,还有点儿欠缺火候。
见喻文墨不答话,像是怀揣着抄锅问底的架势,顾以清不问出个什么来誓不罢休:“你怎么不说话了?喻文墨,这篓筐你该不会是偷来的吧?还有还有,你不是说你是一个孤儿吗,你这一身的箭术到底是哪里来的?”
看着这些本该是平平无奇的事情,经过顾以清的口却是越描越黑,喻文墨简直是忍无可忍:“够了,闭嘴!”
“……”顾以清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给吓到了,居然没再说话。
见顾以沉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喻文墨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顾以清虽然好糊弄,可顾以沉一看就是智商在线的。看来今天不给个说法,还真是不能圆谎搪塞过去了。
心下打好了腹稿,喻文墨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口肉汤,才敛了方才的冷声,平静的,甚至有些淡漠:“想要活下去,就得有一技之长。孤儿也不例外。”
似懂非懂的,顾以清眨了眨眼:“可是你……”总不能是无师自通吧?那岂不是天才了?!
没有再给顾以清说话的机会,喻文墨打断道:“有时候挨家挨户的要饭也要不到,三天滴水未进,我就用树杈做弹弓,射落飞禽为食,久而久之,射箭之术便熟能生巧。这个理由,够不够堵上你的嘴?”
还不等顾以清反应过来,喻文墨用余光斜睨了他一眼:“至于拜师就免了,想当我徒弟,也是得有资本的,你……”她说着,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圈,“还不够格。”
我去!
这一句话,简直让顾以清用尽毕生气力,才硬生生压下了爆粗口的冲动。顾以清不由得在心里碎碎念,喻文墨个女子,说话怎么这么狂!切,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谁瞧不起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