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找到啦?”
秦南波知道兰荔不会骗他,可他还是反问了这么一句。
毕竟都快二十年时间了,却是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他心里都有些绝望了,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爸爸有可能不在人世的了。
“我已经请好假了,你呢?”
“我不用请假,只消说一声就行了。我到你住的楼下来接你。”
兰荔在见到秦南波时,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秦南波也很高兴,由着兰荔说。
两人开车来到爸爸家。
这是一栋很陈旧的楼房,真让人担心它遇到什么风吹雨淋就会倒塌。
“没想到爸爸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看来他的生活条件很差啊!”
秦南波脸上带着愧疚之色说道。
这是可以理解的。他现在的条件这么好,却让爸爸住在这样差的地方,真是不应该。
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他们并没有找到爸爸,如果他们找到了爸爸,还让他住这么差的地方,那他们就真的没良心,或者像人们说的,良心被狗吃了。
在二人的记忆里,爸爸对他们很慈爱,他们也很喜欢爸爸。
两人来到七楼,这里就是爸爸所住的屋子。
在来时,总是急于想见到爸爸,可当走到爸爸住的屋子前时,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了。
其实他俩的心情很是复杂,无法用语言描绘出他俩此时的心情。
最后,还是秦南波抬起手,敲响了门。
“来啦!来啦!”
屋子里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这声音落入秦南波与兰荔的耳里,既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不过,两人心里却是一阵的激动。
门打开了,两人看见一位满头白发,身着粗布衣服,满脸皱纹,背有些驼的老人,不过,两人一眼便认出来,这就是曾收养他们的爸爸。
除了变老以外,他的外貌并没发生什么变化。
“爸爸!”
秦南波与兰荔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兰荔的眼里却是闪光着晶莹的泪花。
老人看着眼前两位年轻人,看了好一会儿,没能认出来。
毕竟那时两人还是小孩子,现在已是青年,变化着实太大,特别是两人的长相,与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你二位是……”
爸爸老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向二人问道。
“爸爸,你不认得我们啦?我是小荔荔,他是南波哥哥。”兰荔向爸爸介绍道。
“小荔荔,南波?”
爸爸努力地回忆着,最后,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张笑脸,“哦,我想起来了,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待两人坐下后,爸爸乐呵呵地看着二人,摇了摇头道:“人老啦,不中用了,你们要不说,我还真记不起你们来了。”
“爸爸,我们的妈妈呢?”
兰荔问道。
爸爸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她走了好几年了。都怪我没用,没钱给她医病,她并不怪我,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她最放心不下我,说她走了,没人跟我弄菜做饭了。我为了让她走得安心,对她说,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现在经常梦到她,每次她都问我过得好不好,说她对不起我,不该把我一个丢下。”
兰荔听到爸爸这些话,哭得一塌糊涂,秦南波也感觉到鼻子酸酸的,他没想到爸爸妈妈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小荔荔,别哭,你看爸爸不是过得挺好的吗?特别是看见你们长大了,有出息,我啊,特别地高兴。我以后见到老婆子,我要跟她说起你们,让老婆子也高兴。其实,你们妈妈还有一个心结,就是想看见孩子们,我们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我见着了你们。”
爸爸说到这里,撩起衣襟擦拭着眼泪。
擦拭过眼泪后,爸爸看了看秦南波与兰荔,笑着问道:“你两个是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啊?有孩子了吗?爸爸可是想抱小孙孙得很呢?”
兰荔听得这话,低下了头,俏脸红彤彤的。
爸爸见了,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俩还没结婚么?”
秦南波正想答话,兰荔拉了他一下。
兰荔笑着回答道:“爸爸,我们在一起挺好的。”
秦南波看着兰荔,心想,这小丫头说什么啊?你这么跟爸爸说,爸爸还以为我俩结了婚呢,这不是误导爸爸吗?
不过,当他看见爸爸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他又不好把实话告诉给爸爸,他实在是不忍心。
过了一会儿,爸爸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兰荔笑着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其实啊,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和妈妈,可是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没想到爸爸跟妈妈并没有离开令雄市。”
“爸爸,我听说是一场大火,把我们家烧得干干净净,你跟妈妈再也没能力抚养孩子们,便把他们都送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南波向爸爸问道。
“我也没弄清楚,好端端就烧起来了。其实在这场大火后,我和你妈妈还是要抚养这些孩子们,上面的人不同意,说是我们没能力抚养这些孩子,这些孩子必须送给那些有能力抚养的人家。我和你妈妈拗不过,只得同意,后来我俩离开了那里,再也没回去过,因为那是我们的伤心之地。”
爸爸说到这里,神色黯然,显然,那场火已成了他一生的痛,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爸爸,你去住老年公寓,那里有人专门做饭做菜,而且都是老年人,大家在一起聊天,打打纸牌,下下棋,还可以去上老年大学,唱歌,跳舞,这样能安度晚年。”
爸爸听秦南波这么一说,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说:“我能在这儿住就不错了,老年公寓,我听他们说过,贵得咬人,我们这些人,哪住得起啊?”
“爸爸,住老年公寓的钱,你就不用操心的了。你收养了我们,把我们当儿女看待,现在,该是我们好好孝敬你的了。”
“那我们现在就把爸爸送到老年公寓去吧?”兰荔向秦南波说道。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送去。爸爸,你看哪些东西要带走的,我们把它带走,其他不重要的,就不要了。”
接下来,秦南波与兰荔帮着爸爸收拾东西,然后把爸爸送到了令雄市最好的老年公寓。
这么一来,秦南波与兰荔也就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