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支冷箭竟就在沈念婳额前飞过,若非慕璟睿反应灵敏,霎时间便拉住了沈念婳往身后一护,这箭可就正中她的门心。
前面那领路的小太监忽地拔出了腰间的冷匕,脸色狠绝地往两人身前扑了过来,沈念婳有些惊魂未定,这一下还尚未反应。
几乎就在瞬间,慕璟睿便扣住了他的手腕,那短匕便反向而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淹没在那小太监的心脏处。
临死前,那小太监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慕璟睿竟毫发无损!
“砰……”那小太监轰然倒地,沈念婳额上不由冒出丝丝冷汗。昨儿个才刚平定了叛乱,今儿个怎的就这般惊险?
慕璟睿抽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地在那小太监身上补上了两刀。
“王爷,这,宫中定是有变!”沈念婳敛了敛心神,一下便清明了许多。莫非是昨日叛贼潜入了宫中?
正想着,慕璟睿已然拉住了她的手,往正殿的方向跑去。
方才那金銮殿还这般的热闹,这刚到了正殿,竟是死一般的寂静。
“王爷,这,这是怎么了?”沈念婳看着地上那鲜红的血,心中霎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出事了!
慕璟睿将她拉到身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侧殿,长剑挑开那珠帘,侧殿内确是异常安静。慕晚恩抱着冷锦歌的身子,脸色异常冰冷,这可不像是他往日的做派。
沈念婳深谙医术,当下便看出了冷锦歌脸色不妥,当即便上前替其诊脉。这脉象时稳时促,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陛下,这,这是怎么了?”说话间,沈念婳已然拿出了袖中的银针。
“昨日大意,造成今日这般恶果。京城中竟还有北越国的奸细,那禁军的头领被收买了,锦歌为救我被他所伤,这箭上怕是抹了毒。”说话间,慕晚恩脸色不由升起惭愧之意。
四目相对,沈念婳惊愕地捂住了嘴,若非如此,方才她早已经惊吓出身。那血淋漓的头颅就在那木桌之下,若非她替冷锦歌把脉,一时半会自是注意不到的。
慕璟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下便捂住了她的眼,将人抱在怀中,轻声安慰了两句……
不用说,这定然是慕晚恩做的。
否则,想必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伤还无动于衷。
“人既已经死了,这宫中的杂辈也是时候清理了,不知陛下可有打算?”
这禁军的头领现下虽是已经解决了,但这余下的耳目只要一日不清,那终究还是个祸患。
“杀!”慕晚恩狠绝道,竟敢伤了他的妻,如若不将这北越国斩草除根,又怎对得起冷锦歌为她受的这一箭。
闻言,沈念婳惊愕地看了他一眼。她倒是甚少看见慕晚恩这般决绝的模样,怕是平日里在众人面前谦逊惯了,才让这北越国人如此肆无忌惮罢了。
也罢,这本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场,经方才的诊断,沈念婳已然明了她的情况,这毒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这解药可不在这东照国之内,想要夺得,怕是要费上一些功夫。
“禀陛下,大部分奸细已被臣下抓获,无奈这北照国在宫内眼线众多,不免有些漏网之鱼。此事乃臣下之失,还望陛下降罪!”大将军单膝跪地,这本是欢庆的一日,却出了这样不顺心的事,自然让他难辞其咎。
慕晚恩摆了摆手,抱起了冷锦歌,隐怒道:“三日之内,若不能将全部奸细抓获,你这项上人头也不必再留。可听明白了?!”他没有回头,而是手势温柔地将冷锦歌抱回塌上。
方才若不是为了顾及他,以冷锦歌的功夫又怎会受伤?
念及此,慕晚恩对北越国的印象不由又差了几分,伤了他的人,想来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吧?!
慕璟睿又怎能不知当下慕晚恩所想,若是换了他的女人被伤,恐怕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只,现如今东照国刚平复叛乱,若是将兵力都放在寻找这些细作上,恐会让敌人趁虚而入。
越想着,慕璟睿越觉不妥,怕是那些个细作早早便料想到冷锦歌受刺后,慕晚恩会是何等的反应,恐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这等亡命之徒最是不好对付,试问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人,即便将其抓获,又怎么能指望能从对方口中问出些什么?
更何况,这些人怕是常年藏毒在身,一旦被获,怕是立刻就会服毒自尽。
与其把功夫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倒不如先安稳民心。
“陛下,冷将军如今情况危及,如若一月内不能取得蛇草,将军恐怕会撑不下去。”那人退下后,沈念婳这才稍稍敛了敛心神,继续替冷锦歌诊断。
折腾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才将那冷箭从她身上移出。这箭头已然发黑,那刚来的几个太医竟对此毒一筹莫展,若非沈念婳提出药方,现下他们恐便只能留下人头了。
“那草药现在何处?”慕晚恩紧张道,方才他已觉冷锦歌呼吸极其微薄,再这么拖下去,后果恐不堪设想。
沈念婳脸色有些为难,慕璟睿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婳儿,那草药到底在何处,你尽管说便是,冷将军的命至关重要,不论多难,都必须取得。”
慕晚恩显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神色不由有些急躁起来。
沈念婳随即便安抚道:“陛下,此药就在那雪山之巅,路途遥远不说,这路上还得途径别国之地,如今正是战乱之际,您……”
这话还未说完,慕晚恩已然提起那宝剑,若不是慕璟睿当即上前将其拦下,这会怕是已经要出宫了。
“陛下,您如今可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儿戏,这国家刚定,百年基业若是就此毁了,您至这千万的黎民百姓于何地?”既他已经选择了留下,那自然会承担起肩上的那份责任,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只要他一日还是这北越国的臣民,这个国家的存亡,便一日与他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