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婳听了这话,也不再劝阻,只是让云逸给她拿了一个垫子和薄被,祠堂里实在是太冷了,沈念婳自己都冻得小腿肚发疼,正想着,一个温暖的物件就盖在了她的腿上,一下子就不冷了。
沈念婳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张云织绸缎的褥子,再抬眼看,就对上了慕璟睿略带笑意的侧脸。
沈念婳看了看慕璟睿上翘的嘴角,回过头的时候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一抹笑意,整个人看着温柔极了。
“你就是岳二柱吧,说说你昨晚从宴会上出来后又去哪儿了?”
岳二柱还没有说话,她娘就先蹦跶开了,“还能去哪儿了,当然是回家了,那个岳山死的时候,我儿早就已经再家里了,我可以给他做人证!”
沈念婳对这个所谓的二柱娘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其实本来不应该叫她来的,只是她担心岳二柱受什么委屈,死乞摆咧的一定要跟着,云逸实在对付不了这种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的女人,只能败退。
“夫人再问岳山,你一个不相干的插什么嘴!想留在这里也就罢了,还一直不停的说话,云逸,去将她的嘴给我堵上,本将军不想再听到她说一个字了。”
“是!”云逸一脸欣喜的就拿了块抹布塞到那妇人的嘴里,顺便将人绑到了柱子上,这下子她再也没有办法蹦跶了。
而那个柱子对方才拼命维护自己的娘,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却视而不见,整个人彬彬有礼的对着沈念婳道:“夫人,我离开之后就到了小三楼,实不相瞒,昨天的事情对我很是一番打击,于是去找清莹姑娘说了两句话,她可以为我做证。”
小三楼,其实就是那一片最出名的三大青楼,并列为小三楼,清莹姑娘大概是里面的姑娘。
沈念婳抬眼一看,就见到云逸已经再吩咐下面的人去查了,就先放下了岳二柱,转而开始审问别的人。
可审问来,审问去,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清清白白,大部分人都有人证,除了那个一开始哭的最凄惨的小兄弟。
据说是岳山最好的朋友的那个。
众人面面相觑,而云逸派去小三楼的人也回来了,不着声色的对沈念婳摇了摇头,岳二柱显然也主意到了这一点底气一下子就足了。
装作漫不经心的道:“说是什么好朋友,其实前段时间你最紧急的时候,岳山不是还没有借钱给你么?这样的朋友,怀恨在心也是有可能的。”
“你胡说八道!”那人红肿着眼眶,看着沈念婳,“岳山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开过口,可在我妻子生病的当天,岳山就给我送了不少的口粮来,我怎么可能会记恨他。”
“这可都是你的片面之词,谁知道你说的时不时真的?”
青年笨嘴拙舌,根本就不是岳二柱的对手,一时之间讷讷的说不上话来。
这时候,慕璟睿才猛地敲了敲桌子,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行了,不要吵了,各位的动机和情况本将军都已经知道了,凶手我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堂下的众人一下子全都屏住了呼吸,大字都不敢说一句,怀疑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人,不知道慕璟睿是怎么猜出凶手是谁的。
“村长大人,听说村庄里很信奉神明是吗?”
就在众人以为慕璟睿要抓人的时候,沈念婳却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村长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村一直被神明庇佑,当然要信仰神明。”这就同村庄的来历有关系了,暂时不多说。
沈念婳对着众人友好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将军的话我是不信的,几位看上去都是年轻有为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只是……案件到底还是要办下去的,这样吧,只要你们对着神明发誓,说自己从来没有干过杀害岳山的事情,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这样未免太儿戏了吧。”云逸愕然,不明白沈念婳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台下的人虽然也面面相觑,可既然沈念婳这样说了,那个红肿着眼睛的青年第一个跪在蒲团上对着列祖列宗起誓,“列祖列宗在上,山庙大神在上,我在这里起誓,我若是和岳山兄弟过世的事情有任何一点的关联,就让我妻离子散,不得好死!”
连带上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这誓言不可谓不大了,将后面的几个人都脸色弄得有些难看了,因着这人这样做了,他们自然也不能偷工减料,不然看上去就不诚心了。
几个人虽然暗恨,可到底没有做过什么,只能按部就班的做了,直到岳二柱,他说得却变成了,“若是我做过杀害岳山的事情,就叫父母俱亡,妻离子散!”
沈念婳慢悠悠晃动的脚尖一顿,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岳二柱也真是够小心的,就连起誓也不说和自己亲身有关的,而是拿母亲和妻子来说事儿,就算应验了,和他自己也没有关系。
不光是沈念婳,在座的几个人很明显都察觉到了岳二柱的转变,不由看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岳二柱母亲一眼。
可他母亲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看着岳二柱的眼神满是狂热。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按照第一个人说的起誓,到底他们没有岳二柱那么狠毒。
“看来……杀人的凶手真的不在你们身边了啊。”
沈念婳的话还没有说完,红眼圈突然大叫了一声,手一哆嗦,一小包东西从他的袖口里面掉了出来,慕璟睿眼疾手快的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红眼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掉了,揉着自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的肩膀,大叫道:“是谁,打我干嘛?”
“将军,夫人,确实是面粉。”云逸凑到慕璟睿和沈念婳的跟前,看着红眼圈的眼神变得痛恨又恶心,像是见到了什么看到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的东西。
“什么?什么面粉?你们在说什么啊?”红眼圈茫然不知,身边的人却都在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