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婉皱了皱眉头,问道:“沈公子为何在此?”
沈念婳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说自己是被绑架了?
这样的话,她还真的说不出来。
冷峻着一张脸,沈念婳看了慕晚箫一眼,她心中有太多疑虑,想要问个究竟。
“柳小姐,这方圆几百里内可有歇脚的地方?”一心要找个地方问问清楚,沈念婳问柳清婉。
柳清婉有些娇羞地看了沈念婳一眼。
被她看得浑身都不得劲,沈念婳皱了皱眉头,说道:“柳小姐再这样盯着我看,我都快要怀疑我是不是变成了烤乳猪。”
烤乳猪?
柳清婉听了,脸一红,误会沈念婳这是在挑逗她。
吃?是否等同于睡?
一个大家闺秀,由不得羞红了一张脸。
马车内气氛太过尴尬,慕晚箫轻声咳了一声,凑到了沈念婳的身边。
“念婳,你有没有受伤?”
其实慕晚箫知道沈念婳没有受伤,不过就是起个话头罢了。
沈念婳正想要接话,却听到贺闻天咋咋呼呼叫了起来。
贺闻天指着马车背后,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摄……沈公子,你快看看,后面跑得飞快追上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山洞里面被你点了笑穴的那个?”
贺闻天差一点点就叫出了“摄政王妃”四个字,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
眼神骤冷,看向了贺闻天,眼里尽是警告之色。
身子微微朝前探着,凑到了后面,从马车内向后看去,后面穷追不舍的正是刚才那个男子。
看来她是小瞧了那个男子,竟然这么快自己冲破了穴位,追了上来。
“柳小姐,可否让马车跑得再快一些?”眼见着后面男子就要追上来,沈念婳询问道。
柳清婉闻言,即刻挑开了帘子,问道:“还能再快些吗?”
“回禀小姐,要是再快,马就会暴毙而亡。”
听到赶马车的小厮这样说,提速一事,也就只好作罢了。
眼见着后面男子离得越来越近,在卷卷烟尘之中,他们这才彻底看清楚,他不是骑马而来,而是双脚时不时点地悬在半空中,徒脚追上来。
待到了马车前,那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忽然加快了脚步,挡在了马车前。
“给我下来,你个贱人!”张口就是一句脏话,他显然是被气坏了。
再这么说,他也是西京国赫赫有名的一个小侯爷,他想要什么样的女的,还不都是别人紧巴巴要送给他,讨好他。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性子烈的,但能够在他手中成功逃脱,还能点了他穴位的女子,沈念婳是第一个。
小侯爷的心里头,痒痒的,恨不得现在立即把沈念婳给“就地正法”。
马车被迫停下来,柳清婉挑帘出去,一眼看到了小侯爷。
“小侯爷就算权势滔天,但也别想打我的主意。”柳清婉神色严肃,眼里更是满满厌恶。
像小侯爷这样的人,难免入不了她的眼。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只母夜叉,去去去,本侯爷对你没兴趣。那个小贱人呢?”小侯爷一心要将沈念婳给揪出来,丝毫不给柳清婉留面子。
柳清婉凝眸,他们马车内都是男子,她明明记得小侯爷好的女色,应该不好男色。
她这马车内,清一色的都是男子。
回头望马车内看了看,沈念婳冲着她摇了摇头。
柳清婉眼中很是疑惑,不明白沈念婳为什么会害怕让小侯爷看到。但既然自己倾慕之人不想,她自然是要想方设法把小侯爷拦下的。
“小侯爷,我这马车之上,除了我,就是随身带着的两个侍女了,其他什么都没有。”话音刚落,柳清婉身边的那两个侍女,紧跟着将脑袋探了出去。
小侯爷半信半疑地让到了一边。
贺闻天微微挑开了帘子看去,马车已经渐行渐远,并未看到小侯爷再追上来。
只是,日后在西京国走动,碰上了小侯爷,就很难说清。
到了夜幕降临之时,他们才到了一家客栈。
他们各自要了一间房。
等到夜深人静时,沈念婳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慕晚箫的房间。
“谁?”慕晚箫警惕起来,手已经摸上了床头的剑。
沈念婳压低了声音,说道:“是我。”
慕晚箫这才收回了手,翻身下床,想要将烛火点亮,却被沈念婳给制止。
“我怀疑还有人在跟着我们。”
一路上太过安静,安静到连她都开始怀疑起来。
“这家客栈,皇上肯定早就已经设下埋伏。”如果皇上要的是她的命,白日里蒙面黑衣人就不会和她废话,他有很多次机会,足以取她的性命。
但皇上在找什么?
慕晚箫就更不知道了。
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沈念婳在潜进他房间前,已经到处查看过,没有人在监视这里。
神色凝重,艰难开口:“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谁死了?”慕晚箫刚喝下去的茶水猛地喷了出来。
动静太大,担心会将人给引来,沈念婳瞪了他一眼。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慕晚箫笑了起来:“念婳,小皇叔是什么人,他可是比九尾狐还要多命。”
“死不了的,你就放心吧。”
如果慕璟睿真的死了,其余几国肯定早就已经蠢蠢欲动。而且,东照国国内也会变得时局动荡。
离开之前,慕晚箫留下了耳目,若是真的有什么大事,他肯定会收到消息。
尽管心中还是对慕璟睿的安危牵肠挂肚,但听慕晚箫这么一说,沈念婳也暂且心安。
“你速速派人回去,我要立刻知道他的近况。”
沈念婳派出去的人手,还没有回来。如果慕璟睿真的出了事,她的人未必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宫中探听到什么消息。
慕晚箫的人就不同了,在皇宫之中,必定有他安插的眼线。
他沉思,正要点头,门外忽然传来落地之声,在这寂静之夜,格外刺耳。
对视一眼,慕晚箫已经警惕起身,猛地拉开门,先入眼的,是一个摔碎了的酒壶。
再是一双靴子,循着双腿,慢慢往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