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泷锦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陆雅绸啊陆雅绸,本宫正愁没能收拾了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念婳诧异的看向她:“雅妃娘娘你……”
然而她话未说完,陆雅绸已经上前一步,道:“都是臣妾不好,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着跪倒地上的雅妃,眼底闪过一丝迟疑,雅妃素来温柔、善解人意,怎么竟会如此不小心。皇帝眉头一皱,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千泷锦忽然提高了声音:“陛下,臣妾的孩儿死的冤枉,还请陛下一定要为臣妾主持公道啊。”
千泷锦哭得凄然,势必不给陆雅绸一丝机会。
皇帝沉默半晌,语气陡然变冷,他注视着陆雅绸,一字一句道:“雅妃,枉朕对你如此器重,不曾想你竟如此不小心。你害死了贵妃腹中的孩儿,事已至此朕也不能轻饶了你。来人啊,依照宫规将雅妃拖出去,庭杖四十。”
“陛下!”沈念婳忍不住想为她求情,然而陆雅绸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摆,冲着她摇了摇头,“王妃不必多说了,我有罪自是甘愿受罚,只是还差点连累了王妃被冤枉。”
沈念婳捏着拳头,她虽还是忍不住要开口,但看到陆雅绸脸上的请求,她即将出口的话才终于咽了回去。
皇帝虽心有不忍,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如此。他不再看陆雅绸一眼,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太监过来,一左一右的把陆雅绸给架了出去。
沈念婳一言不发,悄然紧随其后。
庭院外很快传来了女子的哀嚎声,千泷锦依偎在皇帝怀中,心里别提有多痛快。那行刑的可是她的人,不用她多说什么,他们也一定会十分卖力。
庭院里,沈念婳看着被压在木板上的陆雅绸,听着她声声惨叫,一点点捏紧了拳头。
陆雅绸会如此都是为了她,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千泷锦。
今日的仇她一定会记着,改日必定让她加倍奉还。
陆雅绸的呼声不断,脸色也越发苍白,额头上也汗流不止,她忽然看向沈念婳,似求救般道:“婳儿,我、我肚子好疼。”
沈念婳心中一紧,从刚才到现在陆雅绸都一直忍着不曾喊出来,现在这样向她求救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雅妃娘娘,你怎么了?”沈念婳趴在她身旁,关切的问道。
陆雅绸紧皱着眉头,半晌才声音虚弱道:“疼,我的肚子好疼。”
一旁行刑的宫人见状,却是冷冷道:“雅妃娘娘,这庭杖自然是不会舒服的,你还是不要耽误小的们的时间才是,否则一会儿陛下怪罪下来,小的们可担当不起。”
“放肆!”沈念婳冷呵一声,一双眼睛更是冰冷,“雅妃娘娘再如何也到底是主子,你不过是一个奴才竟敢如此对雅妃娘娘说话。”
“小的也是听了陛下吩咐,王妃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陛下的吩咐?”她冷冷一笑,“难道是陛下让你不顾雅妃娘娘的死活一定要用刑的吗?”
那宫人沉默,沈念婳抓着陆雅绸的手,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雅妃娘娘你放心,我这就进去禀报陛下。”
陆雅绸此刻已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抓着她的手略微用力了一下。
沈念婳明白她的意思,二话不说便朝殿里走去。
殿中,沈念婳焦急的向皇帝说明了雅妃的情况,皇帝一听顿时松开了抱住千泷锦的手,有些紧张道:“雅妃她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来给雅妃看看。”
“陛下,雅妃可是戴罪之身。”千泷锦拉着皇帝,连带着狠狠瞪了沈念婳一眼,这丫头又来坏事。陆雅绸身子虚弱,哼,她死了最好。
皇帝犹豫了一下,千泷锦赶忙又道:“陛下,臣妾死去的孩儿何辜?难道雅妃连这四十板子都受不得吗?那可也是陛下的孩儿啊,这让陛下颜面何存?”
“也罢,毕竟是朕的皇儿。让太医好好守着,行刑完毕之后再好好给雅妃看看。”
千泷锦虽也有些不甘,但总比板子都打不完的好,那个贱人可太会演戏,还想就这样瞒过陛下,当真是可笑。
沈念婳见情况不妙,显然皇帝是此刻是向着贵妃的。一想到刚才雅妃苍白的脸,她心底一横,直接道:“陛下,其实雅妃娘娘已有了身孕,还请陛下为着雅妃腹中的孩儿先请太医吧。”
她虽未仔细诊脉,但从雅妃的面相上来看也的确如此。
皇帝吃了一惊:“当真吗?”
千泷锦也十分意外,但很快她立刻道:“陛下,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雅妃若是当真有了身孕,那宫里的太医怎么会什么也不知道呢?依臣妾看分明是她想为雅妃脱罪,所以才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来欺瞒陛下,陛下可千万不要听她的啊。”
“我说的是真是假大可让太医来诊治一下便知,贵妃娘娘身子都不清楚,为何还要在这里先入为主呢?”她毫不退让,态度也更加肯定。
千泷锦脸色难看,她正要说什么,却听皇帝道:“事关皇嗣,来人啊,立刻停止行刑,传太医来给雅妃看一看。”
“是,陛下。”
千泷锦气得直瞪眼,但因是陛下的决定她也什么都说不得。
沈念婳心里有一丝忐忑,从刚才雅妃的样子来看,十有八九是怀孕了,但也有可能并没有。她心里已做好了准备,若是雅妃并无身孕,她便要一力承担此事,不再让她多受牵连。
殿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众人都在等待着太医诊脉的结果。不一会儿太医便匆匆进来,跪在上帝面前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雅妃娘娘的确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微臣绝不敢欺瞒陛下!”
皇帝闻言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朝着殿外走去。
“陛下。”千泷锦伸手想拉住他,却只是拉了个空,一行人也跟随皇帝走了出去,只留下千泷锦和她的贴身宫女,以及沈念婳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