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猛然划过几道闪电,紧接着就是闷闷的雷声,倾盆大雨不期然的砸了下来。
危子舒和顾半初两人很快就湿透了,马匹的脚步也逐渐沉重起来,身后的人追的越来越紧,雨声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伞,时隐时现的脚步声让顾半初确定不了他们的位置。
夜色之中,一抹寒光乍现。
顾半初袖中伸出一柄匕首,准确无误的拦住了箭身。若是平时,她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斩断羽箭,再次也能够挑开羽箭,但是现在她只能让羽箭偏离三寸距离。
原本正中心口的羽箭此时从她的肩头上划了过去,带出一道血痕。
危子舒道:“顾小姐,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
危子舒没有回话,顾半初都能够发现羽箭的方位,她没有道理发现不了,她刚才其实是故意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从她们和有琴青泱分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窃喜,看来不用把顾半初送给大宛皇帝,她也有正当的理由让顾半初从他们帝君身边消失。
方才顾半初没有修为仍然挡下了这一箭着实令她感到了惊讶,这样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危子舒没有回头,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她嗅到血腥气,顾半初受伤了,但是她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危子舒承认顾半初也许和普通的女子不太一样,但是她仍然不能容忍这样的废物出现在他们帝君的身边。
大雨不断的冲刷着视线,危子舒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庙宇,她当即勒马调转了方向。
“顾小姐,一会儿请您躲在庙里,属下去对付其他人。如果有机会,请您自行离开,太傅府里有帝君布下的结界,那里很安全。您安全了属下才能回去帮助帝君。”
“我知道了。”
追杀的人离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顾半初已经能够清晰的分辨出黑暗中的四个人影。
四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压缩她们活动的范围,摆明了想要困住她们,瓮中捉鳖。
顾半初不知道危子舒能不能同时抵挡这四个人,但现在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只有相信她,相信有琴青泱。
危子舒恍若未觉似的继续驾着马匹往前冲,就在四人围拢过来的时候长剑出鞘,她一人飞身而起挡住了身前的两人。
顾半初顺势驾着马继续往寺庙的方向前进。
身后打斗的声音在暴雨的掩盖之中逐渐变小,没有人追她,一是因为身后有危子舒挡着,二是她没有任何灵力,那些人估计也并不把她放在眼中。这个认知令她感到十分挫败。
顾半初躲入破庙之中,隐约还能看到几人打斗的身影。几人张弛有度,相互配合,危子舒虽然尚且还能抵挡,和几人能够打成平手。但这么下去,最先被耗死的一定是危子舒。
她决不能只是躲在这里看着,她得做点什么。
“渊,你在不在?”顾半初无奈只能选择抱大腿,“帮帮忙把我的灵脉解开?”
“不解。”
“人命关天,江湖救急啊,渊大爷!”
“本尊看你很安全。”
“我是很安全,可是别人不安全啊。我们打个商量不好吗,您老先把我灵脉解开,等这事儿过去您再封回去不就完了吗!”
“不行。”渊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尊说了一个月,既不能少,也不能间断。”
无论顾半初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渊就是没有半点要给她解开灵脉的意思。
绒绒悄无声息的探出了小脑袋,他虽然听不见渊的声音,但是只看顾半初的反应,也能大概猜测到那个老东西说了什么。
这件事如果让他来说,他也是会站在渊的一方。顾半初之前因为强行升阶给灵脉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后来又因为在巴尔特一战之中强行使用灵力,损伤了灵脉。
渊封印她的灵脉完全是为了她好,一个月的休养足够灵脉痊愈,更何况封印灵脉的同时也省去了顾半初的痛苦。如果现在真的解开她的灵脉,她立刻就会感受到灵脉上灼烧般的疼痛,之前的休养不仅会付之一炬,还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渊那个老东西早些年孤僻惯了,以至于现在连话都不会说。明明是为了顾半初好,被他说起来就像是他冷血无情,要眼看着危子舒去送死一样。
顾半初和渊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大概也摸清了他的脾性,他素来说一不二,她浪费再多的口舌也没有用。
顾半初注视着几人的身影,眸子里闪烁着名为“搞事情”的神采。
绒绒猛地打了个激灵,又把脑袋缩回去了。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当她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也就代表着对方的下场不会太好看。
顾半初从空间里掏出一截小指粗细的铁链,之后拎出了绒绒,把四根铁链塞到了绒绒怀里:“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个缠在他们身上。”
绒绒两只小爪子几乎要搂不住四条铁链,一双小豆眼极其无辜的望着顾半初。
顾半初脸上泛起扭曲的笑容,轻轻地顺了顺绒绒的银色皮毛:“去吧绒绒,妈妈爱你。”
绒绒被打包丢了出去,顾半初嘱咐道:“缠住之后记得立刻离开啊!”
绒绒含泪去了。
这么个没巴掌大,且毫无灵力的小东西,拖着四条铁链在泥泞的地面上移动,如果不是刻意注意,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绒绒的移动速度很快,几乎是那种超出常理的迅速。不一会儿绒绒就悄无声息的加入了战局,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手疾眼快的把一条锁链绑在了其中一人的脚腕上。
顾半初手边的一条锁链异常的抖动起来,她当即拾起铁链尽头的细铁棍,搭在了弓弦上。
那人此时已经注意到了脚腕上缠着的东西,他甩了几下没有甩开,正欲斩断,天空中陡然一亮,是闪电。
顾半初把铁棍射向天空,虬雷当即顺着铁棍滚滚而下,被铁链缠住了脚腕的人当即全身一亮,被劈的焦黑,轰然倒在地上。
绒绒见状,抱着怀里剩余的三根铁链,差点没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