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虞把绒绒交还给顾半初：“他性子不好，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那当然了，绒绒这是多么牛批的灵兽啊！
顾虞温和道：“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要回到神界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顾半初怔怔的问道：“还会有下次吗？您经常在下界吗？”
“偶尔会下来转一转，其他的神明也会稍微下来，不过他们通常都不会下到下三界。并且也不能在下界逗留太久。”
“是因为大结界的原因吗？”
“没错，大结界同样会制约神明，而且比普通人制约的更多。我们最多只能在下界停留七日的时间，超出时间的话就会被灵力反噬。”
顾半初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心想原来神明在人间也没有特权。
顾虞看她一眼，道：“努力修炼的话说不定你也能成为神明。”
“……认真的？”
“所有的神明……”顾虞顿了顿，纠正道，“绝大部分的神明都是从人类修炼上来的。除了七色神，这世上还有许多神明，他们都是经过了七色神的试炼才成为神明的。”
“成为神明有什么好处？”
“……”顾虞沉吟了半晌，苦笑道，“除了无穷无尽的寿命，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天下人都向往的神明，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也都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顾半初觉得这位赤色神倒是和她想象之中的神明不大一样。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踏实可靠，低调朴素，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他不说，没有人会把他当做七位至高神之一。
但可能这就是神明应有的模样吧，诞生于俗世，也终归于俗世。
“我知道了。”顾半初朝他行了一礼，“还是感谢您今日救我，我会去再见您的。”
顾虞笑笑，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众多行人之中了。
顾半初回了客栈，用着店小二送上来的午饭：“绒绒，顾虞真的是赤色神吗？”
“是。”绒绒身子一晃，变成了小娃娃，坐在顾半初的对面，“他和别的神明都不一样，他是个好神仙。别的神明都不会下到第八界的，他们最多只肯在第四界走走，因为他们觉得下界污秽，脏了他们一身仙气。”
绒绒嗤笑道：“明明是神明，但实际上一个个比人类还要更加势利。因为赤色神是从第九界走出来的，不知道受了多少屈辱。”
顾半初回忆她今日遇到的顾虞，他眼中绵延不绝的都是自持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宛若一面永远都不会流动的镜湖。
受了屈辱还能敞开心扉善待世界，以德报怨这种大境界她反正是做不到的。
然鹅今天还是没有解决黑户的问题。
顾半初吃完饭，下楼去送了个餐盘。她刚一下楼，便瞧见楼下已经堵满了人。
顾半初挤来挤去才摸到了后厨，刚巧店小二也在：“哎呦，客官您怎么自己下来了，您说句话小的立马不就上去收拾了？”
顾半初把托盘递给他：“外面那是做什么呢，你们客栈生意这么好？”
“哪能啊。”店小二道，“小的昨儿个不是和您说了吗，听说拂雪山庄的人要过来，这不就来了？”
顾半初当即想到了早上遇到的白家姐弟：“他们住在这里？”她以为那种阔气的家族全国各地都有房产，不管走到哪都有大房子住，有前仆后继的下人使唤。
“他们是来退房间的，您若是好奇便过去看看，过了这次，下次再想遇到可就难了。”
顾半初倒是没去凑热闹，她现在唯一惦记着的就是自己身份证户口本的问题，她费力的挤回去便上了楼。
上了一半，她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嚷着：“姑娘，姑娘留步！”
顾半初没在意。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传过来：“戴面纱的姑娘，留步！”
顾半初顿了顿脚步。
顾半初转过身，便看见人群之中的白家姐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少年俊朗，少女娇柔，自是英姿飒爽。
白流盏推搡着白流羽，以眼神威胁道：“你，快去！”
白流羽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低头道：“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我不是存心的，我只是想抓到那个逃跑的奴隶，没想到差点伤到姑娘，对不起！”
“我并未放在心上，也不曾怪罪你。”
“多谢姑娘。”白流羽话音未落，转身便屁颠屁颠的边跑边道，“姐，我道完歉了！”
没成想白流羽一脚踩空，就要滚下楼梯。
白流盏觉得自己要被弟弟蠢死：“小羽小心！”
白流羽身子已经歪斜，顾半初下意识的伸手去拉白流羽。她手疾眼快，倒是拉住了少年。
但她没灵力啊！
她能使出的也就是少女本身的力量，再加上惯性，她便和白流羽一起跌了下去。
就是这么一个美丽的瞬间，顾半初她……面纱飞了！
白流羽一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喊痛，便瞧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绝色面容，那声痛叫就那么梗在了嗓子眼。
白流盏扶起了顾半初，也愣了一瞬，一面视线糊在顾半初脸上，一面麻木的摆手，使唤下人赶紧把面纱捡回来，连扶白流羽都忘记了，智障弟弟就在地上躺着去吧。
顾半初脸色不大好看的带回了面纱，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黑户，何必非要搞得这么令人瞩目！
同龄人何苦为难同龄人！
她正想离开，她的手忽然被白家姐弟一左一右的双手捧住。
白流盏：“这位姑娘。”
白流羽：“实在抱歉。”
白流盏：“我们真心。”
白流羽：“想要道歉。”
白流盏：“不如姑娘。”
白流羽：“随我回家？”
顾半初：“……”去吧，你们说相声可以出道了。
白流盏转头打掉自家弟弟的臭手：“我握就算了，你一个男的握个什么劲儿？白流羽我告诉你，不要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你就想要占人便宜！”
白流羽拉着臭脸，不敢反驳。
白流盏转过头喜笑颜开道：“姑娘，我那弟弟整天毛手毛脚的，你别在意，他心不坏，就是脑子不大好使。”
“你说谁脑子不好使？！”
白流盏一眼瞪过去。
“……我脑子不好使。”
白流盏继续道：“我们来章城小住，左右也就我们姐弟两人，无聊得紧。姑娘你就随我们回去，让我们招待一下，就当做是我们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