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半初当然是不可能原路返回的,而且她还臭不要脸的留了下来。游隼部落里除了裘尔苏特立独行不愿意他们留下,其余人都是非常欢迎她的。
顾半初也找到了新的乐趣,她总觉得在裘尔苏的身上能够了解到一些事情。
除了修炼,顾半初剩下的时间就亦步亦趋的跟着裘尔苏。
裘尔苏突然顿住了脚步,顾半初当即也跟着停住了。
裘尔苏侧过头,鹰一样的眸子盯着顾半初。
顾半初看不见似的咧嘴一笑:“怎么了?”
裘尔苏忍无可忍道:“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已经想过了。”顾半初伸出手指指着裘尔苏,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也想到河的对岸去?”
裘尔苏双眸之中闪过一阵阴寒:“你在胡说什么?”
“我猜对了是不是?”
纳多说裘尔苏是上一代首领的小儿子,裘尔苏原本并不是既定的继承人,比起裘尔苏,他的哥哥要受宠得多。裘尔苏的哥哥宠爱裘尔苏,在成年之前带裘尔苏去过不少地方,几乎没有在部落里停留太久的时间。
后来裘尔苏的哥哥下落不明,只有裘尔苏一个人回到了部落里。裘尔苏说他的哥哥已经死了,是为了保护他死在了浊兽的手里。
从此之后裘尔苏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部落,继承了首领的位置之后依旧如此。
裘尔苏的与众不同是显而易见的,他不崇尚神明,甚至觉得这世间是没有神明的。所以裘尔苏知道顾半初是同他一样的人类,而且还是来历不明的异族人。
一个人的性格如何,与他所受到的教育是脱不了干系的,裘尔苏能有这样远超于时代的认知,应该全部都是继承于他的哥哥。
纳多还说裘尔苏平时无事的时候就喜欢眺望一望无际的永清河,一站便是一整天。
她还记得裘尔苏说冬季的永清河不会全部冻结,但是纳多却说河流冬季都会冻结,永清河也不例外。
“在河岸线上看不见流动的河水,所以纳多认为永清河是冻结的。”顾半初意有所指道,“你那么肯定的说不会冻结,也就是说明……”说明他曾经在冬季的时候试图渡过永清河。
裘尔苏的脸色越来越阴冷,周身灵力波动。
顾半初面上毫无波澜,实际上已经在暗中给自己套了三个防御祝福,生怕裘尔苏突然发难,避之不及:“我说,你想到河对岸是为了什么呢?”
裘尔苏嘴角开阖,顾半初一面防备一面等待。
“首领!其他部落的几位首领来了,请您接见。”这是突然闯出来的纳多。
“我知道了。”裘尔苏刚走了两步,就叫住了身后跟着的顾半初,“回你自己的毡房里去,不要在我面前添乱。”
顾半初本来想厚脸皮的跟着打听消息,纳多单手扣在胸前,躬身道:“神女殿下,请您先回去吧。”
顾半初只得回去,心里想着这些客人大概是来者不善。
顾半初回去的时候看见纳多的妻子站在自己的毡房前面张望,一见到她便笑道:“神女殿下,您回来了。我给您带了一些新挤的羊奶过来,您能喜欢就好了。”
顾半初邀她进来,顺便打探些消息。
“方才我听见纳多说有其他部落的客人过来了。”
纳多妻子神情不悦:“他们不是客人,他们是强盗才对。”
“嗯?”
纳多妻子说他们只是游隼部落的一支分支,是十八支部落中最不起眼的一方势力,但是他们却占据了永清河边位置最好的一方水草,其他分支早就看他们不爽,一直蠢蠢欲动。
游隼部落的首领并不是世袭制,而是强者为王。之前裘尔苏的哥哥是部落里最强的男人,他去世的时候裘尔苏只有十六岁。其他的长老当时并不把年幼的裘尔苏放在眼里,趁着老首领病逝之后明争暗斗,搅得整个部落不得安生。
后来逼急了裘尔苏,他以一己之力镇压了所有的长老,一举登上了首领的位置。但是这几年以来,那些长老始终心有不甘,他们部落人心不齐,越发衰落。尤其是他们的首领裘尔苏年纪轻轻,上任没有多久,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别的部落眼中的软柿子。
这次他们会过来是因为顾半初的原因,神女降世,侍奉神女的部落能够得到神明赐予的福泽。深信神明的人们当然不能够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过您放心,我们游隼的儿郎都是最英勇善战的,我们一定会保护您的。”
纳多妻子只是简单的讲了几句部落之间的恩怨,顾半初何其玲珑心,这些话落到她的耳朵里,她能够察觉到的信息那就多得很了。
裘尔苏如果处理不好这些关系的话,迟早会挑起部落之间的战争。顾半初忽然理解了裘尔苏那天晚上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我只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现在拥有的安宁与和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现在她就是那块绝丽的美玉,是他们开战的借口。
纳多妻子把装着羊奶的水囊挂在了墙上,试探性的问道:“神女殿下,如果真的开战的话,您会帮助我们吗?”
顾半初模棱两可道:“也许吧。”
首先她也得先知道她现在的水平能不能打得过人家啊。
第八界的灵力比第九界浓郁许多,只凭这几天的修炼,顾半初很快就能够突破十阶了。十阶修为放在第八界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水平。
她现在对第八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掌握更多的消息,才能够找到破除困境的方法。
纳多妻子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能够理解,但终究还是有些失落:“那神女殿下,羊奶给您放好了,您记得品尝。如果神女殿下不介意的话,明日我再来看您。”
顾半初差顾邯送客,转身已经开始研究起地图来,这是前几日纳多给她看的那一份,纳多索性就直接送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