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半初轻飘飘道:“我没听清,您刚才说什么?”
吃瓜群众逐渐收回脚步,似乎……这瓜还没吃完?
云凰帝君神色阴鸷的盯着少女:“你已经在外面玩了大半年了,如今也该回来,和晏承成婚了。”
北冥宴承有些急切的期待道:“半初,你嫁给我,往后我们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我会待你好的。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顾半初忽然楞了一下,妈耶,这是太子能说出来的话?太子什么时候转性了?
太子不是一直恨她入骨的吗?现在太子的话怎么听起来还有点深情?
而且这话怎么说的像是他被抛弃了似的?!
“太子殿下这是说什么呢?您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今日之事更是承蒙殿下照拂了。”顾半初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过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龙吟的学业也没有完成,现在我还不能离开。君上日理万机,万不能因我耽误了国计。”
顾半初的话说的够客气了,当然她想表达的是:我有事儿,我不走,您老可赶紧回去吧。
云凰帝君沉声道:“融央,你这是过河拆桥?”
他收到北冥宴承的传信,说顾半初有生命危险。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单方面的照拂她,他要她跟他回去,重新回到他的手掌心里。
云凰士兵心惊胆战的压缩包围圈,生怕顾半初突然反抗。
好在顾半初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打算,反倒是稳如泰山的问道:“帝君这是准备强行把我带回去?您就不怕我把您的秘密说出来?就比如您在某方面的问题……”
说着顾半初还若有所指的上下打量了太子两眼。
吃瓜群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这可都是帝君级别的八卦啊!和他们龙吟里的小打小闹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云凰帝君瞬间攥紧了拳头,但不动声色道:“你大可以试试这样做的结果。”
顾半初忽然笑了:“和您开个玩笑,您不会当真了吧?帝君行事光明磊落,实乃天下人之典范。”
洗耳恭听的吃瓜群众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这话明明是最寻常的马屁,但落在云凰帝君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讽刺。
云凰帝君按捺住怒气,放出杀手锏:“融央,顾邯已经先行一步,在云凰等你了。”
他早料到现在的顾半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力的笼中鸟了,所以他在动身之前就先派了一支小队劫持顾邯。顾半初孤苦伶仃,灭国之后唯独顾邯一人对她衷心,他不信顾半初能够对顾邯见死不救。
“您大概是记错了,我家崽儿从来就没有离开龙吟啊。”
云凰帝君身旁的宦官拿出一个白瓷面具,顺势扔了出去。
顾半初行动困难,便唤出千机鞭,当即缠住面具,收到自己手中。
顾邯从不离身的白瓷面具,龙吟学院有谁不认识呢?
云凰帝君洋洋得意的等着顾半初脸色大变。
顾半初忽然转过身,无奈道:“崽儿,你怎么又把面具给弄掉了?还要让帝君亲自为你送回来。”
人群中走出一名身姿瘦削如青竹的少年,一身浅灰校服,腰间蓝色宫绦,面上疤痕遍布,声音沙哑:“是属下的疏忽,请公主责罚。”
少年走到顾半初身边的时候竟然无人敢拦。
云凰帝君脸色大变,视线落在身边的护卫身上:“顾邯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事成了吗?!”
护卫冷汗淋漓的跪在地上:“对不起君上!属下确实没有收到顾邯逃脱的消息,顾邯不过五阶修为,这不应该啊……”
“不应该?!”云凰帝君胸脯剧烈起伏,指着顾邯怒道,“顾邯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了,你还和本君说什么不应该?!”
顾半初把面具还给顾邯,道:“给帝君道谢。”
顾邯言听计从,站的直挺挺:“顾邯疏忽,多谢帝君拾物之恩,顾邯感激不尽。”
他的膝盖和脊背这辈子只为顾半初一人而弯,无从更改。
顾邯上前两步,自觉地代替了拐杖的用处。
顾半初十分受用,她家崽儿就是这么贴心。
“帝君若是无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欢迎帝君下次再来看望我们。”
两人视若无物的朝着龙吟大门走去,云凰士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云凰帝君厉声道:“本君倒要看你今日要往哪走!给本君拦住他们!”
一众云凰士兵只能硬着头皮一拥而上。
不远处响起一道苍老而厚重的声音:“哟,这门口这么多人都是在干什么呢?”
吃瓜群众们转过头,一列五人从龙吟中缓缓走出,最中央的是一位精神奕奕的老者,旁边是举止优雅的老妇人,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扛着锤子明显比别人高出一截的中年大汉,还有一位低调而庄重的中年男人。
五人最扎眼的便是胸前的徽章,颜色不同的徽章上无一不带了三颗小星星。
这是——五大公会的总会长!
司徒沉欣喜道:“这不是小半初嘛,听说你今日回来。”
司徒沉再定睛一看:“哎呦,这怎么一月不见就伤成这个样子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小半初你这是被谁欺负了,说出来我给你撑腰。”
顾半初得体的与五位会长打过了招呼,便笑吟吟的不再多言,在众人见不到的地方悄悄打了个手势。
人群中一个瘦小的少年悄无声息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锻造师会长粗声粗气道:“后面那个谁,云凰的是吧?我们现在要带顾半初回去养伤,你没有意见吧?”
云凰帝君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顾半初这是仗着五大公会的青睐明摆着和他叫板。
但他还真就动不得她,他若是明面上同时得罪了五大公会,往后不知道要穿多少小鞋。
顾半初面带友好的微笑,和云凰帝君挥了挥手:“帝君再见,我会想念您的!”
云凰帝君硬是压下喉咙的血腥气,咬牙切齿的和长溪帝君如出一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