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镜回来的时候果然给顾半初带回来了一包卖相极佳的桂花糕,软糯绵香,入口即化,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大厨手下特意请回来的。
上官镜懒洋洋的坐在床边:“这屋子里什么味道?”
侍女立刻手脚麻利的大开窗子,通风散气。
顾半初倒是敏感的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今日有琴青泱来过,还在房间里用过了幻术。为了遮掩他残留的一丝灵力,顾半初打了个响指手中便伸出一簇花朵来:“你是说这个,我在屋子里太无聊了,就变个戏法解解闷。”
上官镜玻璃珠似的鸳鸯瞳微微动了动,不置可否的轻声道:“不是让你们照顾好顾小姐?”
侍女们脸色惨白的跪了一地,卑微的趴伏在地上:“奴婢照顾不周,请镜夜公子责罚!”
上官镜轻描淡写的问话顾半初辨认不出一丝责怪,但侍女们却因为这一句话被吓得浑身颤抖。
她们如此畏惧上官镜,顾半初便知道他管教起下人来定然是不会手软的。
上官镜把玩着一把小刀,在手里来回把玩,小刀滑过指尖,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紧接着就沁出了一滴圆润饱满的血珠。上官镜睨着血珠:“啧,出血了。”
侍女中领头的一个丫头马上趴伏着起了身,卑躬屈膝的从空间里取出锦帛,给他擦拭了血珠之后小心翼翼的用轻薄的纱布缠了一圈,完成之后就跪回了原地:“请镜夜公子责罚!”
上官镜把问题踢给顾半初:“顾小姐怎么说?”
顾半初不动声色的怼回去:“我会无聊难道不是因为你把我丢在屋子里,自己出去潇洒?”
上官镜上下扫视顾半初一圈:“都半身不遂了还想出去浪?”
顾半初反驳:“适当的阳光和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
“呵,那行,明日在下还有应酬,带你一起去。”
“……”顾半初惊诧,“我还没说完呢,你松口的是不是有点突然?”
上官镜把顾半初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适当的阳光和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在下盼着顾小姐的身子早日好起来呢。”
“……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没有,顾小姐想多了。”上官镜笑了起来,他原本就生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碧蓝碧绿的眸子波光粼粼的宛若宝石,活像一只成精了的狐狸,处处透着一股子狡猾的精明。
上官狐狸以折扇挑起顾半初的下颌:“往后顾小姐可要好好报答在下啊。”
顾半初自豪道:“我顾半初,要财没有,要色也没有。顶多剩一条小命,镜夜公子千辛万苦把我救回来,想来也是不忍心收回去的。救都救了,现在丢下可能也来不及了,您就勉为其难做个赔本生意吧!”
“啧,在下大小就开始天南地北的做生意,唯独从不做赔本生意。顾小姐这不是砸我镜夜的招牌。”
顾半初为难道:“那劳烦镜夜公子再等一等,说不定我长大了之后就能帮得上您老人家了。”
“今年你十四,剩下的利息十八岁在下再来收。”
顾半初并不作声,算作默认。她素来恩怨分明,上官镜到底是救了她一命,她自然会还给他相当的人情。
上官镜大概心情不错,伸手轻摆,侍女们便如蒙大赦的站起了身,纷纷各归各位。
翌日上官镜果然如约而来,顾半初被侍女抬上了轮椅,卑微道:“其实我自己已经可以挪到轮椅上了。”
上官镜亲和的笑道:“莫废话。”
顾半初识相的闭上了嘴,实力演绎活体木乃伊,任凭连人带轮椅被抬上了代步马车上。
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其余几个伙计和侍女都在后面的马车里。以上官镜这个性格,马车且有多豪华就不多说了,顾半初靠在车窗上撩起帘子,尽自己最大努力的伸长了脖子。
他们来到双河镇已经有几天了,今日街上的行人似乎比他们来的那一日还要更少些,冷不丁看上去显得十分寥落。顾半初特意观察着外面的街景,除了别致的风土人情以外,她果然看见了有琴青泱说得尸体。
尸体看不清全貌,只是盖着草帘子随意的放在墙角里。
“看什么呢?”
“外面怎么这么多尸体?”
“哦?”上官镜忽然从后面贴上来,长臂一伸揽住顾半初,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揶揄道,“在下还真没发现呢。”
……我信你个鬼哦?
顾半初准知道上官镜这是不愿意与她讲,便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据说是骨折的特效药,新研制出来的还没人试过,先给你体验一下。”
顾半初这段时间差点就要变成药罐子了,现在对丹药汤药什么的已经习惯了不少。她吧唧吧唧嘴,发现味道有些熟悉,十分像是……有琴青泱那日给她吃的防治瘟疫的丹药。
这双河镇真的闹瘟疫了?既然闹瘟疫,那些流浪汉的尸体怎么还不尽快处理掉。
就算现在天气温度不高,但尸体依旧是细菌滋生的温床,这么不作为不就是坐等瘟疫大爆发呢吗?
双河镇的领袖这是在想什么呢?
马车载着两人到了一处府邸,说是双河镇镇长的府邸。
顾半初先被人抬了下去,她便有幸得见上官镜一秒变脸的神技,那个吊儿郎当的酸臭商人顿时变得儒雅而自如。
伙计上前敲了敲门,不多一会儿就有管家开了门,但看见为首的上官镜就变了脸色,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厌恶:“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告诉你们不要再来了吗?我们镇长现在没空搭理你们!”
上官镜面上带着温和的轻笑,没有任何不耐:“石镇长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在下说不定可以为石镇长分忧一二。”
管家嗤笑了一声:“就凭你?你不就是个二道贩子,有什么本事说这样的话。”
“您不与在下说,怎么知道在下帮不上忙呢?”
“秦叔,外面是谁来了?”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戴颇为得体。
“老爷,是昨天那个人,胡说八道说可以帮忙,我立马就把他赶走。”
上官镜对男人道:“在下商队里的兄弟们终日在天南地北行走,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多了,石镇长把烦心事与在下透露一二,也许就能茅塞顿开了。”
“……你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