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半初发誓今天她一定要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北冥青泱斜眺了她一眼：“往后你就知道了。”
顾半初道：“这都是我用来糊弄宋傲的话，你又原封不动的拿来搪塞我？”
北冥青泱把书卷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坐起了身：“知道的太多，你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嗯？”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换，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要同我一起离开。”
“去哪？乾兰，洛雪或是长溪？”
“这世上千山万水，广阔如斯，远不止这一隅之地。”少年眺望着窗外含苞的梅树，“我本不属于这里，我出生的地方远比这里广阔繁华的多。我还有未做完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顾半初觉得眼前的人头一次掀起了一角隔在他们中间的厚重帷幕，第一次愿意同她分享他的事情。
她禁不住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断之后少年便不会再多说。
“这一路上艰难险阻，步履维艰，甚至会丢掉小命。”少年转过头来平静的注视着顾半初，朝她伸出一只手，“但是我很中意你，你有天赋，有能力，有我看中的一切。第九界这个笼子太小，连你的翅膀都容纳不下。”
午后的阳光把少年的手掌映的光影参半，少年平稳而深沉的嗓音从她的耳朵灌入，之后从血管中又流入了心脏。
“财富和力量我都可以给予你，但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我会带你去看更广阔的的世界，过更有意义的人生。”
顾半初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阿初。”
顾半初已经被眼前的少年蛊惑了，她心中不停地有个声音大声呐喊着“答应他，跟他走”。
少年并不催促，给他充足的时间思考。
顾半初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从第一次少年绝境困兽似的威胁他，到万兽峰上少年为她纵身跳崖，再到综合考试中少年不顾身体也要强行出手救他……
时光流逝，阳光悄悄挪动了位置，室内的沉默不知道延续了多久，少年终于开了口：“这一去多半是有去无回，你生长在这里，不愿意走也是人之常情。”
“你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北冥青泱，虽热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受我幻术的影响。但是我离开的时候会清除其他人关于我的记忆，你就当做这只是一场梦吧。”
少年眼中并未流露出失望，甚至毫无波澜。
顾半初望进那双如海深沉的双眸，她想起万兽峰上他轻轻撩起她耳鬓的碎发，湖心亭中众目睽睽之下落下的吻，想起归羽幻境中她窝在他怀里的温暖体温……
倘若这一切都失去，倘若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顾半初一把捉住少年落下去的手：“我跟你走。”
少年反握住她的手，顺势把她带入怀里：“我已经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你既然已经应了我，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少年在她耳垂上轻轻落下一吻，低声道：“有琴青泱，我真正的名字。”
顾半初轻声咀嚼着少年的名字：“有琴……青泱……”
“是。”
“北荒大陆一共有九界，这里是第九界。神明创世的时候，九界尚且联结在一起。但是后来有一位神明为了保护九界，封印了九界之间的通道，从此以后九界便断开了联系。”
“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还有其他界层的存在，以为自己看见的就已经是全部。”
“你说那人修为很高，那么他很有可能并不是第九界的人，而是同我一样，是从上界过来的人。”
顾半初不解：“你不是说，那个神明已经封印了九界之间的通道吗？”
“是，神明用大结界封印了通道。只要有足够厉害的结界师，就能够在不破坏结界的情况下通过结界。”
“我要回去就只能通过大结界。龙吟拥有第九界书籍最多的图书馆，这就是我要来龙吟的原因。”
顾半初道：“你下来的时候难道不是从大结界那里过来的吗？”
“不是，当时我被人追杀，是撕裂了空间直接掉下来的。”有琴青泱回忆道，“凭我的修为只能够勉强撕裂空间，我并不能选择落地的方位。所以我来到第九界，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撕裂空间？”
“是，等阶足够高的结界师就可以撕裂空间。我之前同你说过，幻境是由结界师撕裂空间，之后再由幻术师构筑幻境。因为灵力相斥的原因，稳定的幻境只能够由同一个人来完成。”
“所以能够构筑幻境的人一定同时是结界师和幻术师。有能力构造幻境的人，即使在我的世界里也是屈指可数。”
顾半初颔首：“所以归羽幻境一定是上界的人给予龙吟学院的。”
两人对视，迅速的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归羽幻境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不属于第九界的人交给龙吟学院的。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和他们扯不上什么关系，他们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于是顾半初调开了话题：“你也能构造幻境吗？”
“我虽然同时是结界师和幻术师，但我还不能做到这件事情。不过很快了，再有几年时间我就可以了。”
“今天导师上课的时候并没有讲过幻境的事情。”
“因为第九界的人根本就修炼不到这种程度。”有琴青泱问道，“你们导师说灵职一共分为几个等级？”
“嗯，一阶到四阶。”
有琴青泱摇了摇头：“一阶到四阶只是初级灵职的部分。”
“那净灵师呢？”
有琴青泱嘴角噙笑：“如果是你，就可以。我会教你修炼净灵师。其他的灵职呢？”
“我和宋傲打了赌，我说我要全修。”
有琴青泱并未诧异，反倒是笑意又浓了几分：“不愧是我看重的人。”
顾半初好奇道：“你可以全修吧？为什么选了结界师和幻术师？”
“锻造师和炼药师的产物都是可以通过金钱获取的。至于祝福师，实际上我并不需要祝福。”
顾半初恍然大悟。
有琴青泱的言下之意就是：爸爸有钱，装备和丹药买就完了！祝福师？什么祝福？爸爸不上状态就能完虐对面，还多余折腾祝福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