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歧珩,你把我圈在这别墅里,你的小女友真的不生气吗?也是,赫总好福气,享尽齐人之福。可是我受不了了!你,真的让我很恶心!”
乔初嫣然一笑,还未擦干净的血丝残留在唇角,如同黑夜中绽开的魅惑玫瑰。
赫歧珩的神色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变得冷厉骇人,他咬着牙咯咯作响,声音像是被粗砺的啥子磨过一般,“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我说你!恶心!”乔初轻飘飘的又说了一遍,彻底的将赫歧珩激怒。
男人一脚踹翻了她的行李箱,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别墅内,四分五裂的箱子里衣物散乱开来。
赫歧珩一把拽过乔初,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扯着,直直的踩在她的衣服而过,往一楼楼梯拐角处的客房走去。
乔初被重重的摔在了床上,赫歧珩居高临下的扣住她的下巴,暗哑着声音警告着,“乔初你别忘了,我妈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所以,这辈子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这栋别墅里!”
说完,赫歧珩大步的迈出了客房,门关上的声音震得窗户都在颤动。
乔初慢慢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双臂环住自己的膝盖,滚烫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她意识混沌,不知什么时候浅浅的睡了过去。
梦里,她踩在松软的云层上,洁白无瑕的云朵像一大朵巨大的棉花糖将她包裹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小初,姐姐在这儿!”
一道女声传来,乔初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姐姐一身洁白的纱裙,好看的笑容险些甜化了云朵。
乔初笑了,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跑去,可刚跑出两三部,她踩空从天堂坠落了下来。
强烈的地心引力让她不停的下坠着,一瞬间遁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小初,姐姐好想你!你还陪陪姐姐好不好?”
在这里,姐姐蜷缩在只有一丝光亮的角落里,苍白的面容上布满了泪水。
乔初再次朝着乔夏走去,伸手抱住了她。姐姐的怀抱一如从前那样温暖,带着抚慰人心了力量。
“姐姐在这里好孤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就这样陪着姐姐吧……”
话一说完,乔夏便消失了,乔初愣在原地,保持着拥抱的动作,满脸的惊慌失措。
她不停的在黑夜里狂奔着,哭喊着姐姐的名字,多少次绊倒又爬起,遍体鳞伤,不知疲倦。
乔初倏地睁大了眼睛,清醒了过来,她空洞的要慎重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到姐姐怀抱的那一刹那,强烈的悲痛情绪侵染了她的眸子。
这个世界唯一待自己温暖的姐姐早已经不在了!
渐渐的,她心中强烈克制住了孤寂和失落情绪翻涌了上来,她的世界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无论她如何敲打,都找不到任何的出口。
窗外的天光微亮,朦胧的还有一丝夜色没有褪尽。
她木讷的起身,在屋子里翻找着什么。
脑海里冒出一个幽魅的声音,乔初拖沓着步子,旋开门,朝着别墅厨房走去。
琉璃台上,一排锃亮的刀具整齐的排列着。
乔初的胸腔蓦地被一种巨大的撕裂感占据,她紧紧的捂着胸口想要让自己好一些,可那种感觉渐渐的席卷全身,让她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她抽出一把尖锐的水果刀,一下子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随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重,身体中那种撕裂的感觉也越来越轻微。
她倚着橱柜,任由着血液从自己的手腕处蜿蜒的流出来。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姐姐,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陈妈踏进客厅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她顺着血腥味冲进厨房,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乔初,她高声尖叫着,哭喊着敲开赫歧珩的房门。
男人一夜没睡,指尖夹着的烟在听到陈妈断断续续说着情况的那一刻被他直接捏灭在了手心。
他跌跌撞撞的冲进厨房,内心那种失去的恐惧无限放大。
乔初安静的垂着头,锋利的水果刀落在了一旁,腥红的血液侵染了她的身侧。
赫歧珩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恐惧感支配着他的灵魂。
救护车一路鸣笛,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着,赫歧珩全身颤抖着,还未从刚才的剧烈情绪中抽脱出来。
看到乔初躺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他的世界瞬间失去了颜色,耳畔无数的声音悉数被屏蔽,但那种来自内心的世界崩塌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单薄简短的话语。
漫长的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让赫歧珩普通身在油锅中,那种煎熬让他心焦。
可他明白自己是惧怕的,他不敢想象在手术门开医生摇头的那一刹那,自己会否纵身从此跳下去……
“病人抢救及时,但身体极虚弱,需要家属随时看护。”
陈妈听见医生宣布抢救回来之时,终于痛哭出了声来,赫歧珩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颓丧的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阵阵后怕席卷着他,让他无处遁形。乔初昏迷了整整两天,赫歧珩一刻也不曾闭过眼睛。
病床上,陷入沉睡的乔初面色苍白,唇色发青,连呼吸都孱弱得好像不存在一般。
手腕处,伤口被纱布包扎着,隐隐能看到一丝血色。
突然,赫歧珩察觉到了被他握住的手动了动,他大喜过望,见乔初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看得赫歧珩一阵恐慌。
那种对世界毫无留恋的神情,他读懂了,心里的恐惧情绪不停的蔓延。
他凑上前去,轻柔的声音问着,“小初,好些了吗?”
黑色的眼珠转了转,随后聚焦在赫歧珩的脸上,只听她艰难的开口想说什么,赫歧珩凑上前去,俯身听着。
“赫歧珩,放了我吧,好么?放我走……”乔初强撑着支起身来,手腕处剧烈的疼痛感让她不住的蹙眉。
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呢?
为什么她又要重新被他禁锢起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