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昨晚的那些葡萄酒在赫歧珩的面前并没有起作用。看看身边精神好得不行的赫歧珩,乔初佩服得很。
"你真的不醉?"乔初带着质疑的语气问着身旁的男人,他的气色看起来甚至比她都好。
赫歧珩停住脚步,侧身对她说:"怎么?对我昨晚没有酒后乱性很失望?"
乔初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羞人的话被赫歧珩在大街上说了出来。她慌乱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投来奇怪的眼神,才瞪大了眼睛呙了赫歧珩一眼。
赫歧珩瞧着她白皙的脸飞快的变红,轻声的笑着。乔初从没见他这么笑过,一时之间周围的人都容进了模糊的背景里,一切寂静,独留着赫歧珩清朗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很快,乔初便被街上的一家店面吸引。她走进了一家卖蜡染布的店,这些布的花纹都极具特色,带着浓重的民族感,每一种都让乔初爱不释手。
在老板的热心帮助下,乔初挑了一条蜡染布制的裙子换上。裙及膝盖,做旧的麻黄色底上画着一种乔初从没见过的花。湛蓝色和红褐色的花瓣交错着,裙摆处坠着流苏,随着乔初的走动摇曳生姿。
她拉着赫歧珩谢过店家,走出店门之时才发觉到了水族馆。她满眼写着惊喜,因为一早需要驱车到邻市而早起的疲惫一瞬间便散了去。今天,她要玩儿个尽兴!
正直节日,水族馆里的人不算少,但也没有多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乔初被赫歧珩牵着,漫步在海洋馆里。偌大的透明拱形玻璃里,无数的沙丁鱼成群结队的快速游过,不一会儿,橘黄间着黑纹的小丑鱼摆着尾巴游了过来,憨态可掬,样子可爱极了。
乔初仰着头,眉眼弯弯的,可人的笑直达赫歧珩心里。乔初在这里看了很久,半晌才不舍的离开,前往海豚馆看早已定好票的海豚表演。
赫歧珩拉着她在观众席上坐下,千叮咛万嘱咐乔初一定要在原地等着他回来,才起身出去买水。
距离海豚表演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乔初有些后悔没有多看会儿小丑鱼。她百无聊赖的环视着四周,突然,一个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乔初愣住了,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没有纷杂的声音入耳,她定定的望着那个方向。乔初全身僵住,只一瞬,泪就划过面颊滴落在手背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站起来时甚至踉跄了一下。
很快,那道声影随着人潮消失在门口,乔初顾不得其他,起身追了出去。她努力的踮起脚尖,在嘈杂的人群中捕捉住远处的那一道身影,没一会儿就跟着出了水族馆到了热闹的街上。
狭长的街道上正是一天里最忙碌的时候,叫卖声、还价声、喇叭声纷乱的充斥着乔初的耳朵。她的目光却只落在那道白色的背影上。乔初一路小跑着,眼看着那个神似姐姐的身影上了地铁,乔初也一下钻进车厢。她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走着,只希望再次见到那个人。以前她从来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但今天她信了。
对姐姐无尽的思念终于在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迸发出来,她一定要想到那个人,即使她知道不可能是姐姐……
乔初不停的找着,车厢里的人看着慌乱的她,眼神里既有疑惑又有害怕。他们可能拿她当疯子了吧,乔初顾不得这么多,急切的寻找着。
地铁里,冰冷的女声报着站名,乔初的余光瞥见电梯上的那抹身影。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不顾形象的挤在一群进来的人中间,带着急切的心情想要冲出人群。
她远远的走在那白衣女子的身后,这么长一段路的奔跑已经让她觉得体力大量被消耗。那身影拐进了路旁的小巷子,乔初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跟丢了……看着空荡荡的巷子,乔初懊恼的想着。人死不能复生,她怎么会是姐姐呢?不过是跟姐姐极为相似的人罢了。她的头发不过及耳,可姐姐却最爱惜她的长发。记忆里,姐姐的长发及腰,披散在身后如瀑一般。
乔初丧气极了,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不由的慌乱了起来,因为这里也是一个闹市,而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当赫歧珩拿着水回到表演场馆之时,原本坐在原地的乔初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装着她在蜡染布店换下的长裙纸袋。赫歧珩一瞬间便慌了神,一向冷静的他心也跟着漏了一拍。
监控录像显示乔初上了地铁,可沿途的站点很多,警察只能答应帮忙留意。路边的车里,赫歧珩拨通了电话,"立刻派人,半小时之内把人给我找到!"
他的声音冷得可怕,电话那头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声应着。
乔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万幸的是她并不是身无分文,她还有一张地铁卡,是早上赫歧珩塞给她的,因为她想在夜晚坐上著名的海景地铁,看一看这个城市人人夸赞的夜景。
可现在,她一点心思也没有,只希望能平安回去。赫歧珩一定急着找自己,只要自己回到水族馆,一定能见到赫歧珩。
乔初替自己壮了壮胆,终于问清了去水族馆的路。果然,当水族馆的工作人员见到她时,欣喜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这一点让乔初有些疑惑,迷路的是自己又不是她们……
没多时,休息室的门就被赫歧珩撞了开,乔初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赫歧珩一把搂住。他将她箍得很紧,就像要把她碾碎了揉进身体里一样。
"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让你待在原地不要乱跑吗?!"半晌,赫歧珩才送开她。乔初还没喘过气来,就被赫歧珩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对不起……对不起……"直到感受到赫歧珩温暖的怀抱,乔初才觉得一阵后怕。被他这么一吼,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唰"地便流了下来。
赫歧珩摸了摸她的头,下巴支在她的头顶,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以后不准再一声不响的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