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场的,她脚步紊乱但走得极快,像是着急着做什么。尚容见她这副模样,追了出来,什么也没问,只拉她上了车。
"我送你回去。"他倾身,替她别了安全带,柔声说着。
乔初木讷的点点头,将脸别向车窗,夜色很美,哪怕是深冬,I市的夜景还是一样的美,没有一丝冬天的沉寂。
"乔夏从来不出席任何剧组的聚会,拍完戏就默默的离开了,也许是通告多吧。现在想想也是误会了。"
"不过有一点,我到现在也很好奇。她不像其他大明星一样坐自己的保姆车,反而上下剧组都是一辆黑色限量迈巴赫接送。"
"我曾经扫见过,车牌似乎是什么什么02。"
……
李匀承说的话不停的盘旋在脑海里,让乔初无处可逃。
远处,半山腰赫歧珩的别墅没有亮起一盏灯。尚容径直开到赫歧珩的别墅前,若有所思的看着乔初。
"再见。"乔初勉强的扯出一个笑,那笑容落在尚容眼里,简直比哭还难看。但是他了解乔初的性格,只有等她愿意说了,他自然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看着尚容的车离开,乔初飞奔去了车库。她打开车库的门,卷帘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盏一盏灯逐渐亮了起来,乔初一辆车一辆车的仔细看着,目光猝然触及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静静的停在那儿。
她几乎不敢去看车牌,乔初闭了闭眼,忍住心中的悲痛缓缓的睁开了眼。
1002,限量,黑色,迈巴赫……
乔初愣愣的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没有开一盏灯。这个位置真的能收下I市最开阔的夜景,可乔初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入了眼,却没有入心。
一连几天,赫歧珩就跟人间蒸发似的,要不是娱乐报纸他还占据着头条,V娱乐几乎都要以为副总失踪了。
乔初接了不少通告,整日整日的忙碌着,甚至连手机都关了机,也是几日不回别墅。她需要时间,那晚给她的打击太大,她的心被撕碎,鲜血淋漓。她不明白赫歧珩为什么和姐姐会走得那么近,更不明白他如何会撒谎说不记得姐姐?赫歧珩究竟在隐瞒什么?
"大哥,怎么不见大嫂?"赫原泽一边替安禾夹着菜,一边问着赫歧珩。
赫歧珩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神不动声色的瞟向冲着赫原泽笑的安禾,"忙。"
"大哥,你也真是的,不知道疼惜疼惜大嫂。"赫原泽打趣的说着,却刺痛了安禾的耳膜。
乔初不在,韩雪梅反而高兴,她皱眉看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照顾好你老婆跟儿子吧,瞎操什么心!"
赫原泽嘿嘿的笑着,手抚上安禾隆起的肚皮。安禾的双眸闪过一丝异样,也抬起一只手贴在赫原泽的大掌之上,那神情,落在赫歧珩眼里,尽是做母亲的喜悦。
"胖小子,再敢折腾你妈,你爹我跟你没完!等你出来再收拾你!"赫原泽低头,指着安禾的孕肚威胁着,安禾没说什么,只低着头柔柔的笑着。
"都是个当总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韩雪梅宠溺的睇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眼神也看向了安禾五个月大的肚子,神色里充满了期待。
"五个月了吧?这周去医院检查过了吗?要是不方便的话我让他们上门。"一旁,许久都没发话的赫穆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心情也甚好。
安禾一听,抬起头的瞬间眼里乔初闪过惊恐,连忙开口,"不用了,爸。我现在身子还不算重。医生也说了,适当的出去走走对孩子也有好处。"
韩雪梅也点点头,神色兴奋极了,"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五个月后就能抱孙子了,就开心得睡不着。只盼着这日子啊,能快些!我都等不及了……"
"可不是吗?我这个当爸的比您还心急呢!算起来,还是个初夏的宝宝!"赫原泽笑着,眼角帮不住的幸福。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讨论着关于孩子的各种话题,赫歧珩却只顾着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安禾望向隆起的小腹时的温柔和爱怜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神经。
安禾陪着一起笑着,眼神却不时的看向赫歧珩身旁的空位,若有所思的情绪藏在眼底浅浅的笑意里,娴静但危险。
"对了,哥,圣诞节记得回来,一家人趁着节日再好好聚聚……"赫原泽牵着安禾的手,两人一起送赫歧珩出来。
赫歧珩微醺,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十指上,墨色的眼眸里瞬间染上了阴鸷,"怎么?今天的恩爱还没秀够吗?"
"哥!你这是什么话!"赫原泽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你喝多了!"
"新婚得子,是该趁着圣诞节好好庆祝庆祝!"他的声音冷峻峤然,带着嘲讽,转身决然离去。
安禾的目光追随着赫歧珩颀长的背影,伤怀至极。
回到别墅,赫歧珩没开灯,卧房虚掩的门缝处透出淡淡的暖光,他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乔初沉沉的睡颜。
这几日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人。他沾了酒气,平躺在乔初身旁。
乔初不动声色的闭着眼,赫歧珩的目光肆意的落在乔初的脸上,他一直在等。等乔初自己说出关于她的身份,躺在他身侧的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细细描摹着乔初的面颊,她的眉眼和安禾的重合着,让赫歧珩有些看迷了眼。他倾身,在乔初的眉心落下一吻,乔初死命的压制着,才忍住了那一股冰凉激起的寒颤。
她静静的躺着,这是她这些天第一次回别墅。姐姐的死和赫歧珩一定有关系,她能做的,不过是含着恨在他身边待着,时间久了,她不怕赫歧珩不露出破绽!
姐,你能不能告诉乔初,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见到的人是不是赫歧珩?这个男人是不是逼迫你做了什么?
耳畔匀速的呼吸声传来,乔初别过头,久久的注视着赫歧珩的睡颜。她侧身,背对着身旁的男人,晶莹的泪低落在枕头上,心像针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