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妈已经默不作声的离开了餐厅。
“现在没有人在，你也不愿意和顾姨说吗？”顾芷柔深深地看着林思桐，轻叹了一口气。
林思桐有些不自觉的偏了偏头，躲避开了顾芷柔的视线，眼神恍惚的落在了餐桌上。
拒绝顾芷柔，对林思桐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是，面对顾芷柔这样的眼神，林思桐的脑子里仿佛乱成了一团乱麻，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对顾芷柔说出心中的感受。
“……罢了。”
良久之后，顾芷柔带着一丝失望的声音传到了林思桐的耳朵里。
林思桐的手指紧了紧，手指关节用力到了发白。
“是我太为难你了，你若是不想说，顾姨不会勉强你的。你先把早餐吃了，否则就要凉了。”顾芷柔温声说道。
听到了顾芷柔的这番话，林思桐的心中愈发的难受了。
“顾姨！”耳边传来了椅子挪动的声音，林思桐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准备要离开的顾芷柔。
顾芷柔的动作一顿，停在了原处，那双温柔的眼眸安静的看着林思桐。
“我……”林思桐张了张口，大脑中一片纷乱，无数的思绪碎片在脑海中碰撞着。
顾芷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耐心的看着林思桐。
林思桐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才解释道：“我……我不是不愿意和您说。我只是……连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林思桐说着，抬起眼睫，带着一丝迷茫的眼神看向了顾芷柔：“顾姨，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您说……”
“那我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顾芷柔说道。
林思桐犹豫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
顾芷柔又重新在林思桐的面前坐了下来，沉吟了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你对清衡，其实心里是有喜欢的，是吗？”
“我只是……”一听到这个问题，林思桐的脑子就愈发混乱了，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
顾芷柔对林思桐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是，还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林思桐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顾芷柔看着林思桐坐在那犹豫纠结，眼神中浮现出了淡淡的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思桐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微微抬起头，看向了顾芷柔，轻声却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说出了这个字之后，林思桐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仿佛被骤然放下来了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她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直视着顾芷柔，又轻声重复了一次：“我心里确实对裴清衡……有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顾芷柔看着林思桐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我和他之前，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林思桐说道。
“一些事情？”顾芷柔挑了挑眉。
林思桐点了点头，看向了顾芷柔：“不过这个，我可不能告诉顾姨了哦！”
顾芷柔不由得失笑，起身道：“好好好，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我这个和你们有代沟的人，就不插手了！”
看着顾芷柔离开的背影，林思桐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她和裴清衡之间……确实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在林思桐看来，感情的两方，至少应该是平等的，而现在她和裴清衡之间却不是。自己与裴清衡之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清衡就因为自己掏出了五百万的支票。在后来，又帮助了自己许多，甚至就连是这一次楚雪迎的事情，也可以说是自己拖累了裴清衡。
林思桐想着，轻轻的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有些黯淡。
不远处，顾芷柔看着餐桌边一直沉默的林思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王妈走到了顾芷柔的身边，轻声喊了一声顾芷柔。
“嗯？”顾芷柔回过头看了一眼王妈，对上了王妈满是担忧的眼眸。
顾芷柔怔愣了一下，微笑道：“怎么了？”
“夫人，您对林小姐，实在是太上心了。”王妈说道。
“能有什么上不上心的。”顾芷柔摇了摇头，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落寞，“只是不愿意看到她步上我的后尘而已。”
王妈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您是不是后悔了？先生他……”
“后悔？”顾芷柔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顾芷柔的字典中，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若是真的要问谁后悔了，我倒是想要问问他，这么多年，他心里是否有过一丝丝的内疚与后悔！”
“先生他……”王妈想要劝说顾芷柔，“他这些年，心里想必、想必也是后悔过的。”
“王妈。”顾芷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中带着一丝压迫力，淡淡的看向了王妈，“我知道你和他那边一直有联系。但是你要是不说，我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执意要劝我些什么，我只能让你回家了。”
王妈张了张嘴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对着顾芷柔弯了弯腰，转身离开了。
很快，时间就快要到了林楠楠约定的时间。林思桐离开了顾家，按照林楠楠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装扮的狂野夸张的门牌上，用着花字写着三个字，林思桐看了好久，才勉勉强强的分辨出，这是“晋东谷”三个字。
刚推开大门，一股动感炸耳的音乐就传到了林思桐的耳朵里，再往里面，扑面而来的都是刺鼻的烟味和酒味，昏暗的环境下，一个个男男女女紧贴在一起，伴随着音乐扭动着身躯。
捂住了耳朵，林思桐不由得微微拧了拧眉头。她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林楠楠的电话，半晌都没有人回应。林思桐无法，只能抓住身边一个酒保模样的人问道：“你认识林楠楠吗？”
“什么？”酒保转过头，扯着嗓子问道。
林思桐又加大了声音：“你认识林楠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