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舒染将信将疑。
她想起容策他们骗她说，她母亲也是到国外出差去了，可结果呢……
她的眉眼染上了浓浓的担忧，“他真的没事吧？”
“当然。”简薄言肯定道，“那一枪没有打中要害，取出子弹便没事了。”
“可他还身中药物……”
“你们被注射的是同一种药物，你不过失去知觉几天，他也是，他的身体素质可比你强多了，沈青丝连你都能救醒，还拿他没办法吗？”简薄言解释道。
“你太多心了。”见舒染还皱着眉，他继续说，“他比你还早醒四天呢，只不过当时景氏在国外的生意被人干涉，他需要亲自去解决，也正好去养伤罢了。”
问谁得到的都是这个结果。
舒染也不再多问。
两人面对面静静地坐了会儿，简薄言眉头总是若有若无的皱着，舒染即便没有刻意去看他，也能感觉到他好似心情不佳。
他向来面对很多事情都只会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近来表情好似丰富了些，但一般琐事还是没办法惊扰他的。
能他皱眉的，即便只是让他微蹙眉头，那定然都是大事了。
“你在想什么？”她道，“近来好像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模样。”
尽管他们都故作轻松，可偶尔还是会露出破绽。
简薄言这一次也没有再用‘没事’两个字来敷衍她，他看了她几秒，“我在想，你心里爱不爱我。”
此言一出，舒染怔了片刻，又听简薄言喃喃似的道，“我想应该是爱的，不然你怎会并不排斥我。但在你心里，景御凛的分量大概要重一些。对我只能算是喜欢吧。”
舒染一时无言。
这些问题，她也曾想过，但她想不明白。
近来她倒是想明白了很多，问她爱景御凛吗？爱的，曾经很爱。那么现在呢？现在或许还留有一丝感情，但好像已谈不那么爱了。
好像时间久了，景御凛倒更像她的亲人了，就和容策、舒祈，还有沈家兄妹一样，她爱他，但已不再是单纯的爱。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无条件包容她，宠溺她，不顾危险救她……这些感情她都记在心里，这是她欠景御凛的，她对他多了更多的感动和感激。
她对他念念不忘，曾经带有不甘，现在或许也有，她还有很多关于他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
他说过，杜若是云家的人，而且他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他还要娶杜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吗？可这不太像他的风格。
桀骜如景御凛，对付敌人，怎会需要以娶一个人女人来布局呢？
彼时他那么决绝地而无情地将她丢开，后来却又数次出现在她身边，不顾性命救她于火海。
他说他不爱她，她不信。
她势必要弄清楚这些问题，等下次见到他，她会问清楚的。
那么对于简薄言呢？她不得不承认，在长时间的相处中，她渐渐对他心生好感，渐渐喜欢上他。
但有时候，她觉得这份感情和对后来的景御凛一样，更多的是感动和感激。
问她喜不喜欢，大概是喜欢的。问她爱不爱呢？她还是不知道。
“杜若怎么样了？”舒染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简薄言以为她在逃避他的问题，微微叹了口气，“她回云家了，和云枫一起。”
原来杜若早在五年前就结婚了，和云枫。
彼时她一个人在国外孤苦无依，遇见了云枫那个爱惜美人的风流世家公子，其实从第一眼便对美得像百合花一样的杜若心动了，见美人落难，身边无人，从此展开了激烈的追求。
杜若心中装着一个忘不了的人，开始也是不喜云枫的，但他的攻势猛烈，而且云枫长了一张风流倜傥的脸，加之他体贴又温柔、事无巨细地照顾她，没见过世面的姑娘难免也会被打动。
姑娘渐渐淡忘了心中的那份情，对另一个人心动，而彼时她处境困顿，若能依附于公子，会一跃翻身。
于是那位姑娘在心理和物质上渐渐迷失，被那位公子一步步攻城掠池。
说来可笑，自以为情深义重得即便历经沧海桑田也不会变，谁知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面无全非。
后来，那位姑娘和公子结婚了，但婚后公子却渐渐露出了风流的本性，对她也不再如初，时时出去鬼混。
甚至还渐渐厌恶了她，因她曾爱过的人是他的死对头而对她恶言相向，到最后，竟要她回去迷惑死对头，潜藏在他身边当内线。
姑娘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莫及，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没有任何退路，只得依照他的吩咐行事。
回来后，她也曾期盼曾经爱过的少年郎还如从前那般爱她，她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想让他救她脱离苦海。
可此时的旧人心中也装了新人，表面上虽然装得还爱旧人，可只有她这个局中人能感受到，他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回不去了，无论是哪里，她都回不去了。
姑娘抱头痛哭，却什么都无济于事。
……
简薄言道，“这是那天杜若对阿凛说的故事。”
“还真是个哀伤婉转的故事。”舒染道。
不过话里并没有多少同情和可怜。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杜若便是这样的人，选择是她自己做的，最后的结果自然也该由她自己受。
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呢。
“景御凛娶她，真的只是为了套路云家吗？”舒染沉思问。
“从前只是个风流二世祖，不过自从他大哥去世后，他接替了大哥的位置，手段也不亚于他大哥和父亲。”简薄言道，“如果不用点剑走偏锋的方法，也并不容易对付。”
尽管他这么说，但舒染心中还是有疑问的。
她想问，景御凛真的爱过她吗？那他怎么舍得以那样的方法来伤害她？如果他爱她，即便是为了对付敌人，也断不会用如此伤人的办法呀。
但她没问出来，她知道，简薄言大概回答不了她。
这些问题还是留着改日亲自问景御凛吧。
“你……”简薄言眉宇间聚浓得抹不开的欲言又止。
舒染好奇，“什么？”
“你会和阿凛和好如初吗？”他问出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