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丝和苏浩也是一对历经波折才走到一起的有情人。
想到这里,舒染红了眼眶。
沈青丝也曾失去了深爱的人,可她如此坚强,甚至还在她奔溃得无以复加的时候,站在黑暗里安慰她。
而她呢?承受那么痛苦就好像世界都崩塌了似的。
沈青丝所承受的,可远比她所承受的多得多。
这么一对比,她就愈发显得无能。
“别沉浸在过去。”沈青丝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摸摸她的头发,“未来的路才重要。”
“嗯。”舒点头。
经历了这么多,若她还连这样简单的人生道理都看不透,那么她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活得如此坚强,她也该像他们一样,坚强勇敢地面对新生活,这样才不会辜负那些逝去的人对她的期望啊。
……
舒染和容策到达文清家时,舒晋舟和羊羊玩得正不亦乐乎,见到来人,激动地扑了过来。
“姐姐,我好想你。”舒晋舟蹭着她的手撒娇。
羊羊也不甘示弱,掰着手指头数,“染姐姐,我也想你,每天都想。我还想容叔叔,祈叔叔,青丝姐姐,清河叔叔……”
舒染好笑地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和两人打闹了会儿才让他们自己玩。
文清和容策正在客厅聊着。
看文清严肃的表情,容策应当是把他的计划告诉了她,所以她才会一脸沉思。
“你觉得如何?”容策问。
“我……”文清一脸凝重,“我需要问羊羊的意见。”
这回答在意料之中。
对于现在的文清而言,她早已不再期待爱情,她想要的是生活,和羊羊一起的平安喜乐的生活。
她希望羊羊能够得到最好的生活,不是物质上,而是精神上。
从羊羊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希望羊羊可以像普通家庭的小孩那样,有父亲疼,有母亲爱,有朋友……
可惜当她选择生下羊羊时,她就知道,羊羊和普通小孩注定是不一样的。
她为了隐藏他的身份,整天小心翼翼的,不能让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她甚至不敢带他出入公众场合,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让他在家待着,没有玩伴,只有冰冷的玩具……
文清对于羊羊是心怀愧疚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期盼他也可以拥有其他小孩所拥有的一切。
她没想过结婚,但如果有人能真心待羊羊,让他能感受到完整的家庭,那么她会考虑,但这所有的一切,前提都是羊羊愿意。
“我也尊重羊羊的意愿。”容策道。
听他这么说,文清放松了很多。
她就怕即便她和羊羊不同意,舒家也会强行把羊羊带回去,以她的能力,可没办法和舒家抗衡,若舒家想抢人,她也只能任人宰割。
“谢谢。”她道了一声谢,将羊羊叫了过来。
容策抱过羊羊,温声问,“羊羊,如果我和你妈妈结婚,你同意吗?”
“结婚?容叔叔要和妈妈结婚吗?”羊羊懵懵懂懂地眨着眼睛。
他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但妈妈和容叔叔……
“嗯。”容策以为他不懂,解释道,“如果我和你妈妈结婚了,我们以后就会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
羊羊问,“那容叔叔就成我的爸爸了,是吗?”
容策点头,等着他的回答。
羊羊的眼睛亮闪闪的,好似很期待,不过他还是转过头去,看了看文清,说,“如果妈妈愿意,我也愿意。”
听言,文清鼻子一酸,心里感动万分。
她真的太庆幸当初生下了他,这么可爱的天使,论谁都会被他融化吧。
文清久久说不出话来,容策替她道,“妈妈说,你愿意她就愿意。”
“妈妈和我都愿意吗!”羊羊惊喜地拍手,“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像幼儿园其他的小朋友一样,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容策点头。
羊羊又好像有些担忧地问,“那容叔叔会对妈妈好吗?”
“当然。”容策刮了刮他的鼻子,“以后要改口叫爸爸。”
“是因为容叔叔要和妈妈结婚了?”
“不是。”容策说,“因为我本来就是羊羊的爸爸。”
羊羊又懵懂地眨眼睛,“本来就是吗?那为什么容叔叔没有像其他人的爸爸那样跟我和妈妈生活呢?”
容策眼中闪过心疼,耐心解释道,“因为以前爸爸不知道有羊羊的存在,现在知道了。”
他顿了顿,“羊羊会觉得爸爸来晚了吗?”
羊羊高兴地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抱着他,“羊羊很高兴,爸爸知道有羊羊就来找羊羊了。”
……
他们聊得很顺利,文清见羊羊喜欢容策,还改了口,一口一个爸爸叫得兴奋,心里便没什么负担了。
只是关于廉歆,她还是觉得有些抱歉,有一种她抢了别人丈夫的愧疚感,如果不是她和羊羊的出现,容策应该和廉歆结婚了。
舒染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道,“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是每一个人之间都有缘有分的。”
当年容策和文清在一起的那一夜,容策已经和廉歆分手,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情罢了。
她又补充道,“即便没有你,他和廉歆之间的感情都早已消磨完了。”
廉歆对她是有恨的,对舒家也有,对容策大概也有。
当年那件事,廉晗之所以会卷入,极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和她是好朋友。
那年廉歆和容策分手,还大吵了一架,正是那件事发生之后,不用别人说,她也猜得到是为何。
廉歆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舒家,廉晗就不会被牵连,更不会因此失去生命,所以怨恨他们。
想到这里,舒染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和痛处。
廉歆不该怪罪于其他人,廉晗是为救她而死,该怪的是她。
见这里也没有自己的事了,舒染道别了文清,便决定去找廉歆。
她给廉歆打了电话提前询问行程,廉歆说在家里休息,于是直接驱车过去了。
“舒小姐已经痊愈了?”一开门,廉歆就微笑着询问,并把她请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