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俨伺带着舒晋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乱的院子,以及神情相反的两人,狼狈的莫莉和悠闲的舒染。
“怎么回事?”舒俨伺皱着眉头问。
莫莉见到舒俨伺,就好像见到了观世音菩萨,哭哭啼啼地跑去诉苦诉难。
她哭得满脸泪,诉几句便哽咽一下,那模样好不伤心,仿佛不是被欺负了,而是被灭了门似的。
她说自己如何为舒染考虑,而舒染如何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还反过来怪她,把自己定位成受害者,而舒染则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舒俨伺皱眉听着,时不时抬头看莫莉和舒染一眼,似乎在判断谁的话更可信。
不过舒染在一旁听着她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讲给舒俨伺听,无论莫莉把她塑造得如何可恶,她可只当做看戏,没打断也没插话,任由她继续诉苦。
直到舒俨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染染,你说,怎么回事?”
“如她所言。”舒染漫不经心道,“外面的东西是我让人扔出去的。”
她顿了顿,“不过起因是因为她让人把我的东西都丢了出去,我花了十倍的价钱才让人给我搬回去呢。”
舒俨伺了解了事情始末,没有像从前一样马上下结论,反倒沉默着,像在思考究竟谁的话更有力一些。
这让舒染很是意外,舒俨伺居然没有一来就逮着她教训,他居然还听了她的解释?
从前他可从来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只要听别人说了,他就会马上定她的罪,即便让她解释,也绝不会把她的解释当回事,只当她是在掩饰。
今天她都怀疑难道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俨伺……”见舒俨伺久久没有下定论,莫莉急得拉着他的衣袖跺脚,仿佛这个动作和声音能让舒俨伺站在她那边似的。
“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们各自都退让一步,就不会有这些矛盾了。”舒俨伺没有站在哪一方的意思,“总是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
舒染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今天的舒俨伺真是一点都不像舒俨伺,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可是舒染她也太欺负人了。”舒染没说话,但莫莉却是有不依不饶的意思,捏着嗓子道,“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我也是为了她好,我已经尽量讨好她了,她却还是这样对我。”
“姐姐才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发脾气呢。”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的舒晋舟说道,“肯定是因为妈妈你先欺负她了,所以她才会这样对你。”
莫莉见舒晋舟帮助舒染说话,一副自家孩子被传销组织洗脑拐走了的悲痛欲绝模样,“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俨伺……”她又拉着舒俨伺的胳膊开始伤心诉苦,“你看看,现在连你的好儿子也开始欺负我了,是不是我平时对他们太好了,才让他们觉得我没脾气,我真是太命苦了啊……”
“你瞧瞧我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刚才我好心给舒染布置房间,可她却不领情,不仅不谢谢我,还打我……”
那矫揉做作的声音听得舒染太阳穴突突直跳。
若非担心又招来舒俨伺念经似的不停啰嗦唠叨,她早就上去赏那女人两巴掌了。
“闭嘴。”
对于委屈巴巴的莫莉,舒俨伺头一次显得不是很有耐心,“谁让你去招惹她了?”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那是睚眦必报的心眼,从小到大,她可几乎没有吃过亏。
因着她这幅性子,从小即便她一个人出门在外他也很放心,他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任由别人欺负。
他向来不会约束她在外做什么,然而六年前,在景城发生的那起绑架事件之后,他才开始意识到,她的性子再要强,但也只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终究不安全。
他们商量之后将她送出国,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毕竟那时云家和明家已经联合起来开始全面向舒氏发起了挑衅,那次绑架便是他们所为……
只是他没想到,即便把女儿送出了国,那些人还想着拿他女儿来威胁他,他们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或许,如果他当初没将她送出国,她也不会经历那些事情,也不至于承受那样的痛苦……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染儿,你也别太跟她较真。”
“那就让她别在我面前碍眼。”舒染淡淡道,“如果她再没事找事,我可不保证她受到的只有一巴掌。”
她说完便上楼去了,舒晋舟跟着她一起上去。
身后只听到舒俨伺和莫莉说了几句什么,她也兴趣听,只是有几句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
大概就是让莫莉以后做些有点分寸,别无缘无故去招惹她。
……
舒染在舒宅住了几天,除了开始莫莉帮她‘布置’房间那次之外,倒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出乎意料地相安无事。
她白天就和舒晋舟玩会儿,晚上约了丹尼尔和斯维德做催眠。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四天,她渐渐开始恢复了工作,筛选地接了一些找她的广告、杂志,选择性地出席一些活动。
有时间还会碰巧和简薄言一同出现在一个活动现场,索性就结伴而行。
催眠治疗虽然暂时没有什么见效,但工作之余,她还是坚持一个星期至少去五天。
章量那边的戏也准备开机了,她和邵久牧一起进了剧组。
为了庆祝她的最后一部戏开工,舒祈还特意搞了个开机前聚餐,把容策、洛相思,沈青丝、沈清河、邵久牧,还有简薄言都约出来一起吃了顿饭。
大概是因为保持着愉悦的心情,舒染觉得这最后一部戏拍得格外快。
章量要求很高,每一个镜头都要求完美才行,很多镜头都重复一遍又一遍,有时候邵久牧都有点受不了,说章量就是有强迫症,但舒染却不觉得烦。
“舒大美人,你和我刚认识你时不一样了呢。”邵久牧看着她调侃道,“你变了很多啊,好像变得愈发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