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们有武器，你们没有。”舒染指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用她说，像明湾湾这么聪明的人也很清楚，她忍着怒气，“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啊？”舒染摊手，“我就在这儿看着而已。”
就算她真的想怎样，她又能如何呢？顶多见死不救罢了。
说实话，她很想以后都不再看见明湾湾，很想明湾湾就这样消失在这里算了，但是她手下的那些保镖却是无辜的。
他们只不过都是拿薪酬给人办事，他们保护明湾湾是职责所在，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实质性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若见死不救，那么死掉的就不止是明湾湾，还有这些保镖。
“舒染，她已经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已经得到了教训。”廉歆在她耳边小声说，“但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该见死不救。”
舒染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
就像廉歆忽然发现看不懂她一样，她也发现她看不懂廉歆。
她以为像廉歆这样明事理的女子，应该不会喜欢像明湾湾那样心机深沉的小人，但她判断错了，廉歆似乎和明湾湾相处得不错，而且看起来，她还有想和明湾湾深交的打算。
若说像廉歆这样聪慧的女子看不出明湾湾的伪善面孔下的真面目，那是不可能的。
可既然她知道明湾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为什么还不避而远之呢？甚至还在尝试做朋友。
她不明白。
“你说得对。”舒染灿然一笑，“明湾湾，你想让我救你手下的人吗？”
明湾湾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忽然动手似的，“条件。”
她不笨，她也很清楚自己和舒染之间的恩怨，不仅只是彼此厌恶，甚至可以说是不共戴天。
这样的关系，舒染又怎么会好心帮她？
“求我。”舒染笑意满面，“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善心，最经不住别人的求助。”
明湾湾冷哼，“做梦。”
“哦。”舒染淡淡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看着那边保镖和灰熊的争斗。
明湾湾的保镖差不多都倒下了，伤得还不轻，还在继续和灰熊周旋的，也就只有三人了。
“舒染。”廉歆拉了拉舒染的衣服，提醒，“他们要撑不住了。”
“是啊。”舒染只无谓地看着，眼中毫无波动。
和她说的相反，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伤的又不是她手下的人，她一点儿都不着急。
明湾湾可以狠心将她推下去喂熊，她也能毫不留情做同样的事情。
明湾湾咬着牙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焦急不已，眼见着自己的保镖一个个倒下，她很清楚，等他们都倒下，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她。
“舒染。”这是第一次，明湾湾将这个名字吐得很艰难，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舒染偏头看她，她又沉默是，舒染也不着急，只静静将她看着。
明湾湾心里堵着一股气，却又只能憋着，憋得脸色通红，还有些阴沉的黑，她再度咬牙，“求你。”
这两个字讲得心不甘情不愿。
“嗯？”舒染故作没听见。
“我说，求你。”明湾湾压抑着怒气，说得咬牙切齿。
“啊？”舒染眨了眨眼。
明湾湾努力吞下所有怒气，压了又压，低下头半分钟，又才抬起头，努力放缓了语气，“求你救他们。”
“既然明小姐开口了，我自然不能不给面子。”舒染巧笑嫣然，给了林森一个眼色，林森会意，吩咐手下的人拿了武器和麻醉剂准备动手。
今天出现在这林子里的人多，灰熊和他们周旋也耗费了不少力气，刚才身上又中了麻醉针，此刻慢慢开始发挥效果，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凶狠了。
林森等人围住灰熊，趁着它还在和其他人追逐，悄然靠近，等靠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两人一起扑了过去，将麻醉针扎了进去。
“吼！”灰熊仰天大吼，将目标换做了他们，他们赶紧逃离原处。
灰熊朝前跑了几步，身体逐渐开始踉跄，再往前走两步，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赶快离开这里。”舒染道。
众人从树上下来，捡起自己的东西就走。
“舒染。”明湾湾忽然喊住她。
“干嘛？”舒染勾了勾唇，“如果要谢我，大可不必，我是个不求回报的人。”
“谢你？我没杀了你就不错了。”明湾湾冷冷道，“你东西掉了，在那边。”
她所指的地方，是刚才他们走过的地方，不远处，稍微小一点的那头熊和小灰熊还躺在那里。
“什么东西？”舒染摸了摸兜里，好像没少什么东西啊。
“手链。”明湾湾剜了她一眼，“看来你的脑袋好像真有问题啊，连自己掉了东西都不知道，丹尼尔治不好你吗？需不需要我介绍其他精神科医生给你？”
舒染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腕上确实空了，而明湾湾所指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在反光，隐约看来确实像一件饰品。
因为想着要参加户外综艺，她没带什么饰品出门，那条手链她很喜欢，所以这段时间常戴着，应该是刚才慌忙逃命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
“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精神科医生，你留着自己用吧。”她丢下一句话，朝手链走去。
她捡起手链正要重新戴上，忽然听到一声类似于动物喉间哼出的声音。
她立马警觉不对劲，马上跑了出去。
其他人都在惊呼，她才跑出去几步，回头看的时候，她刚才站的位置已经被突然醒来的灰熊占领。
她不得不感慨，灰熊的体魄真好，中了麻醉剂这么快就醒了。
“吼——”
“舒小姐！”灰熊和林森同时朝她狂奔而来。
但明显灰熊距离她更近。
“接住！”林森反应迅速，将手里的武器和麻醉剂扔出去。
其他人都以为舒染死定了，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舒染稳稳地将东西接住了。
灰熊扑过来时，她什么也没想，身体就好像不用她控制一样，躲避、跳跃、扣动扳机，一击打在灰熊肩上，麻醉针同时刺在灰熊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