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和那个女孩,还有沈青丝,她们一起逛街,一起买东西,一起吃饭……在梦里,她们都笑得很开心,笑容天真灿烂。
然而那些灿烂的笑容逐渐消失、破碎,随之出现的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逐渐显现出灯光,只不过却是夜色里微弱的路灯,往前渐渐多了些彩色的霓虹,灯光闪烁,刺得人无法睁开眼睛。
“染儿,快走!别管我!你快走!”
荒凉的街道上,两个瘦弱的身影在奋力奔跑,身后声音嘈杂,无数道脚步声紧随,仿佛要将她们吞噬蚕食。
“染儿,快走啊!”梦里的声音有些沙哑。
舒染很努力地去看清梦里那两个女孩的脸,可周围明明一片灯火,她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们的脸。
灵魂仿佛掉进了水里一般,窒息得难受,脑袋隐隐作疼,她愈想努力看清楚,脑袋就愈发疼。
“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两个女孩摔倒在荒凉的小巷子里,身后的人趁机抓住了她们,并用绳子将她们捆住,粗鲁地丢进了车里。
她们被带到了一栋豪华的别墅,但别墅并不是她们最终的去处,她们在别墅里被交给另一个人,那个人把她们带去了另一栋别墅。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恶意,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浑身散发着阴鹜的气息。
他把她们带到了别墅的地下室,将她们锁了起来,有人会给她们送饭送水,可没有人解开她们。
她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又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放开我!”
“救命!”
他们把她们从锁在铁板上,让人灌她们喝下不知名的东西,无论她们怎么奋力挣扎,他们都不为所动。
舒染能清晰感觉到两个女孩的恐惧和绝望,好似感同身受。
“这张脸太完美了,如果是我的该多好。”那个女人走到了其中一个女孩旁边,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眼里迸发出狠厉的光芒。
在女人的手指碰到女孩的皮肤时,舒染打了一个寒颤。
女人凑近女孩的脸,仔细描摹她的轮廓,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那么认真,那么仔细,又仿佛在激动……
“我想要你的脸。”明明是那么狠辣的语言,她却仿佛在许愿般,“要是能剥下来该多好。”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贪婪和狠厉。
舒染一下子看清了女人的脸,是明湾湾,同时她也看到了女孩的脸,是她自己!
“啊……”她猛然惊醒。
房间内一片寂静,路灯的微弱光芒穿过窗帘的缝隙,呼吸声清晰可见。
做梦,只是做梦而已。
舒染在心里安慰自己,合上眼睛尝试着继续入睡。
然而后半夜,她却很难再入眠,直到眼睛疲惫得无法支撑,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清晨,天刚微微亮,她就醒了过来,昨晚的梦还停留在脑海里,舒染没有办法思考其他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梦境反反复复出现。
如果只是梦,她不会多在意,可她所见到的,似乎并非只是一场梦境。
在曾经的梦里,她就梦见过相似的场景,她和一个女孩奔跑在街上,逃亡……这次的梦境里,她看不清女孩的脸,可之前的梦里,女孩的脸清晰地出现过。
更令她不得不在意的是,梦里居然出现了明湾湾,而另外那道身影,她虽然没有看清脸,却隐隐觉得那是明葛。
明湾湾说过,她们以前就认识,难道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这些梦境到底只是梦,还是她忘掉的那部分记忆?
舒染就这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到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简薄言。
“不是说要来接我吗?”
“啊?”舒染还有些迷糊,“接你干什么?”
简薄言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你昨天不是邀请我去你家赏夕阳吗?”
“啊!哦。”舒染想起了昨天约定,“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吧,你自己开车过来吧,我懒得出门去接。”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回了一声,“好。”
挂掉电话之后,舒染才真正起床,洗漱换衣服,她正纠结吃什么早餐的时候,简薄言发消息告诉她,他到了,让她帮忙开门。
“给你。”简薄言进门就递给她一个东西,是早餐。
舒染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
“听你的声音就像刚睡醒的一样迷糊。”简薄言道,“顺手买的,趁热吃吧。”
舒染也不客气,她正愁吃什么呢,况且简薄言给她带的还是她喜欢的。
“你家怎么有男士拖鞋。”简薄言问。
“我哥他们常来看我,给他们准备的。”舒染指了指鞋柜,“里面有新的,你找一双换上吧。”
舒染坐在沙发里吃早餐,换好了拖鞋的简薄言在她旁边坐下。
开始她在吃早餐,没有多注意,不过当她吃完的时候,她发现简薄言一直在看着她,看得很认真。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舒染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昨晚上我梦见一个变态也用这种眼神看我,怪渗人的。”
简薄言嘴角抽了抽,“你是说我像变态?”
“啊,不是。”舒染被他逗笑了,“你可比那变态可爱多了。”
和明湾湾相比,简薄言真的不要太可爱。
虽然他们可能都同样阴险狡诈、狠辣无情,不过简薄言可比明湾湾有人性多了吧。
这样的评价也不知算褒还是贬。
“那么我该高兴?”简薄言挑眉。
“当然了。”舒染点头,看了眼时间,发觉这会儿才十点,“这会儿还看不到夕阳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今天公司没事,想放松一下,劳逸结合。”简薄言淡漠道,“我看你应该也有几天没出门了,正好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去哪儿走呢?”舒染抬头,简薄言正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她的问题。
此刻他身上没什么冷漠气息,更偏于安静,精致的侧脸美得像一副油画,那么纯粹、美好。
舒染不免有些愣神。
为什么他们的相处仿佛和从前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