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染说完，杜若一直带着温柔得体笑容的脸顿时有几秒钟的僵硬。
“舒小姐的魅力自然是不敢有人低估的。”她扯了扯嘴角，又变成了那个温柔的杜若，“但我相信阿凛，他从来不会骗我。”
相信吗？似乎并没有那么相信吧。
“既然杜小姐这么自信，那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舒染笑笑，偏头看了看洛相思，示意该走了。
了解了完整的故事，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她确实可以走了。
杜若和景御凛的相遇与她和景御凛的相遇很像，而她的弱势无非就是遇到景御凛的时间太晚。
如果是她先遇见了景御凛，她有十二分的自信让他爱上她，爱得至死不渝。
她没有输给任何人，她只是输给了时间。
“舒小姐。”杜若却蓦然叫住了欲转身的舒染，“你这么担心阿凛，应该想知道他受伤的原因吧。”
她说到了点上。
舒染顿住脚步笑意盈盈地看向杜若，“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不过杜小姐若是有空为我解答，我很愿意细听你说。”
实际上她是非要知道不可，不过简薄言显然不太愿意浪费口舌，现在杜若主动跟她说，她乐意听得很，也免了她之后再去费时间打听。
杜若含笑走到舒染面前，“昨天晚上我陪阿凛谈了一笔生意后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攻击，我们没有防备……”
“之后有人抓了我威胁阿凛，当时阿凛身边没带什么人，为了不让我受伤不得不退让，他们带走了我，让阿凛独自带钱按照他们的指示到指定地点赎我，阿凛为了我才……”
杜若说到这里眼里溢出了心疼和自责。
她用了两个‘为了我’。
她摆明是在提醒她。
在舒染看来，杜若这模样，怎么说呢，不是她抱有偏见去看，或许是她太敏感，她能感觉得到炫耀的意味，虽然还没到耀武扬威的地步，甚至有点隐晦。
也许这就是情敌之间别有的默契。
说来倒是挺意外的，今天的杜若话很多，像是把她当做了好友而不是情敌，怎么也聊不完似的。
“景御凛身手很好，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不应该伤得这么重，抓走你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杜若眉头紧皱，摇头说。
舒染眸子沉了沉，“没有任何线索吗？”
“我不认识他们。”
听杜若之前说的故事，她的家境似乎没有多好，而且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国内的人事也是正常。
舒染抬首，“如果杜小姐没有其他事跟我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估计她想知道的杜若也没办法完全告诉她，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免得她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杜若又得明里暗里提醒她，她已经和景御凛没有关系了。
“舒小姐等一下。”杜若忽然走近舒染，伸手拉过她的手仔细检查，“保温盒里是我刚给阿凛煲好的粥，有没有烫坏你？啊！你烫得这么严重啊，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看看吧。”
舒染原本纤细的手红肿，漂亮的指节上全是泡，手腕处也被伤及，红了一片。
在周围完好的皮肤参照之下，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被烫都过了多久了？洒出的粥早就凉透了，这个时候才来关心难道不是晚了点吗？连假意关心都这么敷衍，杜若对她果然没有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啊。
“景御凛还没醒，杜小姐就已经先把粥准备好了。”舒染没答她，低头看了眼温柔握着她的手翻看的那双手，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杜小姐还真是懂得未雨绸缪。”
杜若的手也被粥烫到了，白皙的手指上被烫了几个泡，不过和舒染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相撞时保温盒里的大部分粥都洒到了舒染身上，她是被烫得最严重的，刚才她本想就在医院将就去看一下，谁知杜若有那么多话要说。
“阿凛从昨天下午一心谈好生意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又昏迷了这么久，醒来之后一定会饿，未免他醒来挨饿，我就先准备好了。”
杜若也不在意舒染带着轻嘲的语气，笑了笑，“外面买的粥总归没有自己亲手做的好，而且阿凛很喜欢我下厨，我就亲手煮了一点。”
抛开情敌的身份，杜若确实是足够细心温柔的女朋友。
可为什么怎么听都感觉有骄傲自豪带点炫耀的意思呢。
舒染承认，也许是因为她不会做饭菜，所以宛如贤妻恋母的杜若在她面前这样说听起来有点像是故意炫耀厨艺。
她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天色不早了，杜小姐，我先走了。”舒染不再接话，直接告别说，然后也不等杜若回话，带着洛相思就离开了。
站在电梯里时，舒染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双手还有脚腕上传来的刺疼。
刚才全心全意和杜若一较高下，她都没时间感受，这会儿人不在面前了，疼痛来得格外不客气。
电梯停下，洛相思拉过她的胳膊走了出去。
舒染此刻被疼痛牵走了全部注意力，洛相思拉她，她还以为到了，乖巧地跟着她，抬起头才发现她们所在的楼层不是一楼。
“还没到呢，你拉我出来干嘛？”
“你是死猪吗？还是皮厚啊？”洛相思丢给她一个白眼，“手和脚不疼？”
她说着就拉着舒染到医生那里上药。
“医生，会留疤吗？”医生戳破一个水泡舒染就龇一下牙，龇牙的间隙不忘担心完美无瑕的皮肤留下瑕疵。
“这会儿知道担心了？”洛相思揶揄说，“刚才怎么不见你眨一下眼睛？”
舒染从小娇生惯养，以前擦破点皮都要叫上好久，这一次滚烫的粥溅在身上却没见她叫一声。
简直就是奇迹。
“公共场合我得主意形象，大惊小怪尖声尖气的多丢人。”她不想在公共场合丢了面子，她更不想在杜若面前落了下风。
“什么大惊小怪啊，都烫成这个样子了。”洛相思无语。
舒染伤得有点严重，医生处理完烫伤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舒染看着两只被包成木乃伊手指的手，十分嫌弃，“相思，说实话，我觉得这医生包扎的技术不怎么样。”
洛相思幸灾乐祸，“大猪蹄，别具一格，我觉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