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舒染额头被撞得生疼,胃里的翻腾倒是被压了下去,她抬头,入眼的是一张清冽精致的脸,金框眼镜为他添了几分儒雅,完美的下颌线透着些许清冷。
不似简薄言般冷得只要一出现就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真真切切刺骨的冷漠,这是一个让人感觉不太真实的男人。
儒雅与清冷的结合,似梦非梦,似真似幻,一眼看去,以为他眼中是温柔,再看一眼,看到的是冷清,第三眼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若说简薄言是冷漠的深沉,景御凛是张扬的桀骜,这个男人便是缥缈得令人无法看清。
“你长得真好看,和我一样漂亮呢。”舒染朝面前男人精美的脸伸出了手,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脸颊,“咦,我好像见过你。”
和她一样漂亮。这绝对是舒染除了对景御凛和简薄言的评价之外最高的评价。
看到长得好看气质又佳的人就忍不住投怀送抱,简薄言冷眼看着以俗气至极甚至烂大街的方式搭讪的女人,凉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和舒染的迷糊不同,洛相思是清醒的,她看向抱着舒染的男人,惊讶掺杂着惊喜,还有那么一点小女孩的娇羞,“策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策哥哥?
酒的后劲开始发作,舒染脑袋晕得近乎没办法思考,只是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像是一个沉积在记忆深处里悠远的名字。
“有一笔生意要谈。”男人微微浅笑,低头看着怀里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到他身上的女孩,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她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洛相思为难地干笑一声,“染染喝醉了,不肯回去休息。”
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洛相思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担心,对男人极其信任。
“我带她回去。”清冷舒服的嗓音一点点撞击在舒染心间,熟悉的感觉自心底一点点蔓延,一时间,她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场景就如同这个男人本身一般像触不可及的幻觉。
“你。”舒染再度抬头伸手摸向男人的脸,极度的肯定,语气却有些悠远,“我认识你。”
轻轻浅浅的触摸带着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似是对某种重要之物的怀念,那么珍惜,那么小心,只怕触摸的力道重一分幻象便会消失。
“染儿,我们何止是认识。”男人低低地笑出声,从眉眼间漫开的笑意像是田间春风,将他身上那股浅淡的清冷尽数吹散,只剩下青草尖相拂的温柔。
舒染看着这个极尽温柔的笑容,心间忽然蔓延开一股委屈,鼻子发酸,眼眶里涩涩的,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的委屈。
她环住男人的腰身,将巴掌大的脸全部埋进了男人白色西装的胸膛里。
男人抬手轻拍她的肩膀,然后抚了抚她蜜色的柔发,微微弯腰想把女孩打横抱起来,女孩却被一股蛮力扯到了另一个怀抱里,他顿时敛了温柔不悦地看向黑色西装的冷漠男人。
“简先生。”清冷的语气温和,却不含任何和善的味道,“你这是做什么?”
简薄言将舒染强硬地揽在怀里,冷漠的双眸对上他清冷不含笑意的眸子,“容少,她不是你能染指的。”
“哦?”容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颔首低笑了一声,缓缓抬头,笑意不达眼底,“简先生,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才对,我家染儿不是你能染指的。”
他家的?舒染这个女人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
简薄言本就冷的眼神再度冷厉了两分,连语气也冷了不少,“容少,你最好别动她。”
极其简单的陈述句,却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然而容策并不是那些畏惧极了MS国际的人。
“简先生,据我所知,你从来不碰女人。”容策镜片后的双眸温和,看似温和,实际上比简薄言冷厉的眸子丝毫不显多少温度,“你什么时候和我家染儿扯上关系了。”
一句话,听似毫无恶意,然而有心者都听得出来,他在暗讽简薄言母胎单身二十七年,还有简薄言向来为外人所知的,关于他性取向的猜测。
“我和她什么时候扯上的关系与你无关。”简薄言冷冷地说,“容少只要知道,舒染,不是你能动的。”
“简先生,染儿是我拼了命都要护的人,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容策单手轻挥,酒吧内快速涌出了一众全身黑衣的保镖,将简薄言团团围住。
“把她给我。”容策嘴角带笑,却没有笑意,做着威胁人的事情,动作却极是优雅,“不然简先生今晚恐怕要留下来陪我喝酒了。”
几刻之间,酒吧内就被这浩大的动静惊得忘记了做自己的事情,害怕摊上事走的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在原处看热闹。
简薄言的大名即使在堰都也是赫赫有名的,热闹的主角是他,谁也不敢靠得太近看MS国际总裁的热闹。
简薄言凌厉的眸眯了眯,处于被动之态是他,然而他的气势却不显任何弱势,“容少,给容家树立一个强敌没有任何好处。”
简家的势力不仅在堰都,即使是在国际上亦有不小的影响力,任谁也不会轻易得罪简家。
容策偏头低笑,毫不在意,“难道给简家树敌就有好处了吗?”再说了,他和简家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关系,害怕矛盾再次加深?
“容少,为了一个女人,何必?”简薄言眸色沉了沉。
容家大少爷和传言中温和贵公子的形象还真不是一个样,容策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缠,最主要的是他并不忌惮简家。
若不是应了某人的嘱托,他还真不愿意跟这个难缠的家伙浪费时间。
简薄言看了一眼怀里晕晕乎乎疑似睡着了的舒染,眉间思量,考虑要不要直接把她扔给容策,然而余光看到了楼上端着酒杯的桀骜男人,这个念头就这么被扼杀了。
“为了她,就算与全世界树敌我都无所谓。”容策只漫不经心地答,双眸里有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