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厢房内。
常嬷嬷守在辛浅陌的床头,满眼心疼的看着日渐消瘦的她,心底很不是滋味。
“嬷嬷看着你长大,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嬷嬷的心都碎了!”常嬷嬷放下了药碗,眼眶红了许久。
“嬷嬷。”辛浅陌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不要为我担心。”
“哎……陌儿!要是没有那个皇后,你一定是大福之人!”常嬷嬷还在介意,今晚上见欧阳羽兮的事情,提到她,眉眼里及时难掩言语的担忧。
一旁的花蕊也忍不住补充道:“奴婢之前没有见过皇后时,以为她是一位贤良的美人,可是今日一见,真心为娘娘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担忧。”
“娘娘……待我很好呀。”辛浅陌此时不禁有些疑惑,为何常嬷嬷和花蕊会对欧阳羽兮有这样的态度。“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我的好娘娘,我和嬷嬷才没有误会。总之皇后娘娘,不好对付。”花蕊没好气的说着,谈不上对欧阳羽兮多么的讨厌。
但立场不同,伺候的主子不同,对精明强势的欧阳羽兮埋下了忌惮的种子。
常嬷嬷倒是比花蕊说得更透彻些,她知道自家的主子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对于皇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是完全陌生的。
所以很委婉的问辛浅陌,“陌儿,嬷嬷问你,如若你到了后宫,皇上将全部的注意力都烦恼都放在了皇后的身上,不曾来看望你和你以后的孩子,你会怎么面对?”
“这?”辛浅陌懵了,她憔悴的小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失去光泽的眸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个问题,难倒了辛浅陌,因为常嬷嬷说的这些,她已经经历过了。
其中的酸楚,她很清楚,如若让她今后的生活,都是这样过,辛浅陌自己也不敢保证,她能忍受多久。
“傻丫头,嬷嬷知道你在想什么。”常嬷嬷抬起被沧桑洗刷的手掌,抚弄着辛浅陌肩膀,轻声道:“陌儿,人生在世,谁都做不到与世无争,尤其是现在,你手里有争的筹码,你救了皇上,又救了皇后,于情于理上,你是他们恩人,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会记下这份恩情!”
“嬷嬷,可是我不想用这份恩情去要挟皇上,为难皇后呀!”辛浅陌的善良,让常嬷嬷既心疼又欣慰。
“我的好陌儿,你是个好姑娘,但是好姑娘也得为自己争出一条生路。嬷嬷不希望你以后宠冠后宫,但是希望皇上善待你,你与他做不到耳鬓厮磨的恩爱夫妻,至少皇上也应该给你适当的关心。”说到了此处,常嬷嬷的胸口压着一口怨,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嬷嬷也不是嚼舌根的人,总之你现在要快点起来,嬷嬷听说,皇上这几日就要带皇后回宫了。”
“回宫?皇上有说要带我回去吗?”辛浅陌越是满怀期待,常嬷嬷就是越是心疼她。
因为萧毅交代了,先带皇后回宫,等辛浅陌的身子恢复,再接入宫中。
这个安排,不算是太糟糕,只是显得萧毅对欧阳羽兮太过于偏袒。
“嬷嬷?是不是你有什么瞒着我?”辛浅陌看着常嬷嬷的神情凝重,不禁有些急了,她实力的抬起手,想要撑起身子,细细的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皇上反悔了,不愿意带我回宫。”辛浅陌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紧蹙到了一起。
心底的失落感,已经快要把她吞噬,额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也就是在这一刻,常嬷嬷更加的确定了,辛浅陌这个小丫头,对萧毅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她的忧心又增加了几分,一把握住了辛浅陌的小手,连忙安慰道:“陌儿,不要担心,皇上是天子,你是皇上册封的妃子,他怎么可能不带你回宫,只是……”
“只是什么?”辛浅陌立刻追问道,不曾给常嬷嬷一点考虑的时间。
所以常嬷嬷到最后只能实话实说,听闻之后的西辛浅陌,是有失落,但却还有一丝得窃喜,她自顾自的说道:“还好,还好!皇上并没有废了我这个妃子之位。”
“陌儿!”常嬷嬷见到辛浅陌有这个反应,心疼得想流眼泪,她不想让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爱得那么卑微,即便对方是皇帝,也不应有这样的反应。
“嬷嬷,我知道你担心我以后在宫里的处境,我真的不想和皇后娘娘争什么,我只想陪在皇上的身边。”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辛浅陌还是保持着初心,只是这份初心,在皇宫里可能会遍体鳞伤。
常嬷嬷的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的顾虑,但忍不住还是要多说了几句,“陌儿,嬷嬷知道你知道你和皇后娘娘的私交不错,但是在有些问题上,你还是要为自己争上一争,知道吗?”
“争?”这个字眼对辛浅陌来说有些陌生。
她是王府嫡女,从小就生活荣华富贵,爹娘疼爱的生活里的。
不争不抢的生活下,才塑造出辛浅陌这温润善良的性格。
现在自己要进宫了,忽然要去过上另一种状态的日子,辛浅陌很是迷茫。
常嬷嬷见辛浅陌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让她早些歇息。
熄灭了几盏烛火之后,常嬷嬷和花蕊走了出来,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带着莫名的担忧。
“花蕊,你今后在陌儿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你再也不喜欢皇后,也不要那么直接的提出来,知道吗?”常嬷嬷提点道,“陌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和皇后娘娘这段日子相处的应该还不错,才会有这个想法,你暂时不要太勉强。”
“嬷嬷,花蕊知道了。”
“恩,老夫人让我们来照顾陌儿,为得就是希望我们出点力,多点心,让陌儿的日子好过点,以后有些事情,我们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常嬷嬷意味深长的说着。
翌日清晨,王府里不是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