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羽兮怔怔的站了许久,她忽感自己好像又连累了一个人……
红墙绿瓦的热闹杰王府,因为她的到来,走到了如此萧条的状态。
桀骜不羁的杰王爷,又落得被禁水牢的无奈。
现在连这位清高的李太医,都失去了之前的精气神。
“欧阳羽兮,你到底在做什么?”她双手抱着头,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守在了孩子的身边,等待李云泽的问诊结果。
而李云泽给孩子把脉之时,眉头就紧蹙在一起,一直不作声,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孩子的全身。
他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而欧阳羽兮也没有多问一句。
整个厢房内的空气格外的凝重……
孩子除了哭,无论从内外看上去都没有问题,身上没有一处伤痕,脉象也很平稳,哭声减弱,是因为哭得太久了。
但是为何会哭,真的把李云泽会难住了。
“羽兮,孩子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茉莉立刻回应道:“估摸着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哥哥,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我走之前,孩子还还好的,乳娘只是正常喂奶,并没有任何人进来过。”欧阳羽兮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她心疼的抱紧了孩子。
顿了顿,李云泽也略显无奈的说道:“羽兮,你不要担心,孩子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你多陪陪他。”
“这?”欧阳羽兮有些诧异,她一个完全不懂得医术的人,都觉得孩子这次哭的不对劲。
“羽兮,平时伺候孩子都有那些人,带我去看看。”李云泽忽然问到了这个,欧阳羽兮微怔,眸底忽然闪出了别样的光泽。
她会意的点点头,示意茉莉过来,轻声对她说:“茉莉,带哥哥去看看平日里照顾小王爷的乳娘和丫鬟,切忌不要声张。”
机灵的茉莉,默默地点点头,带着李云泽来到了后厅。
而欧阳羽兮只能抱着孩子,靠在了床头,养儿方知为人父母的不容易。
孩子咿咿呀呀的哭了许久,一直等到没有力气,才停止了哭泣,昏昏的睡了许久。
只是到了晚上,孩子吃过奶之后,又开始嗷嗷大哭起来。
乳娘和伺候的人都是王府里最稳妥的,他们吃的用的餐食,也都是李云泽检查过的,完全没有问题,才派来伺候着小王爷。
“哥,孩子这样哭闹下去,不生病,也会哭病的。”欧阳羽兮从回到厢房之后,眉头就一直紧锁着,整个人也蔫蔫的。
本就因为萧杰的事情,闹得心烦意乱,现在又担心孩子,她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别太但心,我陪着你们。萧毅也已经允许了。”李云泽轻拍着欧阳羽兮的肩膀,安抚着她,但是心底已经有了疑问。
因为现在的欧阳羽兮虽然有些无力憔悴,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却和之前不一样了。
“羽兮,这几日萧毅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让你想到……”李云泽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而欧阳羽兮虽然是微眯着眼睛,但其实也听到了此番话,她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的伪装还不够。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李云泽,只能继续装睡……
这样两人也都不会太尴尬。
王府的深夜格外的漫长,孩子一直在哭泣,累了就睡会儿,饿了就吃点奶,然后继续哭泣。
还没到后半夜,就这样的情况,已经折腾了许久。
欧阳羽兮不想把孩子丢给奴婢和乳娘,也陪在孩子的身边,不合眼的照顾着。
安静的王府之中,连绵不绝的婴儿啼哭,让太多人失去了睡意。
萧毅独守在孤灯前,听着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更是莫名的心痛。
正如他说的那样,欧阳羽兮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萧毅已经自动把自己代入到了父亲的角色了。
此时一个倩影缓缓的从屏风后面走过来,是辛浅陌端着淡茶走了进来。
“皇上!”辛浅陌怯生生的叫着萧毅,头始终是沉沉的低下,始终不愿意直视萧毅。
而此时的萧毅却没有让辛浅陌立刻离开,而是轻声问道:“怎么没有去皇后那里照顾?”
萧毅的言外之意,就是想知道孩子为什么一直在哭泣。
辛浅陌在来萧毅厢房之前,其实已经打听到了,便直接回应道:“皇上,不要担心,先前李太医来看了,说了小王爷没事,现在哭闹可能是因为受惊了。”
这番话,给了萧毅一个定心丸,他不需要直降身段的去打听,也终于能松口气。
孩子没事,欧阳羽兮就没事!
萧毅这才端起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却忽感茶香太淡了,冲散不了心底的那份痛楚。
“酒?”萧毅轻声道。
“额?皇上,您要喝酒。”辛浅陌微微诧异。
萧毅微微颔首,那俊朗的下颚线在淡淡的烛光下,闪耀着完美的光芒。
辛浅陌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她被萧毅迷得神魂颠倒。
少女的心里,一定会藏着不可触及却有心神向往的男人。
片刻之后,辛浅陌端来了上好的女儿红,萧毅一把拿在了手中,对着酒壶,一饮而尽。
自从失去了欧阳羽兮陪伴,孤灯深夜之中,萧毅便喜欢和美酒作伴。
醇香的迷醉感,可以让萧毅暂时的把痛苦封印在心头。
几杯醇香酒下肚,萧毅侧卧在贵妃软塌上,抬眸看着清冷的月亮。
眼里心里,都是欧阳羽兮,那个和自己相隔不远的女人,为何却要一次次的和自己划清界限。
难道可手握天下的男人,也抱不到他的爱人吗?
“皇上。”辛浅陌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给萧毅盖上披风,“时辰不早,您早些歇息了。”
月光下辛浅陌的侧脸,忽然勾起了萧毅对欧阳羽兮的相似,他抬起手,钳住了她娇俏的下巴。
迷离的深眸之中,闪耀着某种炙热的情绪。
“羽兮,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朕……为什么?”
萧毅的无奈,在此时此刻却化成了一种无力,他俯身,把头埋在了辛浅陌的白皙的颈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