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你死个明白!你纵容道魔宗诸多妖邪鱼肉百姓,残害生灵,四处吞噬人类精气,现在道魔宗已被我俩捣毁,你作为主谋,罪行罄竹难书,难不成你堂堂长乐岛岛主,还敢做不敢当吗?”
凌云子一开口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越说越亢奋,并且在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对绝无名的蔑视和鄙夷。
这也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战斗时一贯的风格了,抬高自己,极力贬低对手,先造成气势和心理的压迫,可以说在战略上就处于上风了。
在之后的战斗中,对敌的一方难免束手束脚,患得患失,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和失误,被正道修士抓住,一击致命。
可惜绝无名不是幻云道人,没有古人那么迂腐,被所谓的道德规矩束缚住。
凌云子想用这种花招打击他,注定是失策了。
“呵呵,我做了又如何,没做又如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绝无名负手而立,冷眼相对,“看看你们自己,还有你们背后的正天门,上至掌门,长老,下至外门弟子,扫地小厮,只要是修仙之人,哪个不是手中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就连你身边这位所谓的冰清玉洁的仙子,也是随手杀人的货色吧,那些无辜的普通妖族的性命,在你们眼里怕是就如蝼蚁一般,你这伪君子,假道学,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有资格教训得了谁?”
绝无名心中冷笑,他才不是什么正义的守护者,他只是看不惯这些明明手中鲜血淋漓,却还要标榜自己正义无双的虚伪之士。
就如他,杀了就杀了,何需废话,何惧别人多言,他今天不爽,想要找个人来发泄,才说这么多,否则早就送他们归西,去见他们最敬爱的三清道祖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
李慕婉面色一白,仿佛被人戳中痛点一般,恼羞成怒指着绝无名骂道,只不过中气明显不足,跟开始气焰嚣张的模样完全相反。
凌云子闻言脸色也是铁青铁青,他平日里心思沉稳,用这套话术不知感化了多少邪魔歪道,痛批了多少执迷不悟的老顽固,所以损起人来,也经常叫人哑口无言。
可是这一刻,在绝无名的这大义面前,他竟是没有丝毫还嘴的余地。
两人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和那些吞噬人类的妖怪魔族,也没有本质的分别。
有些谎言,无论包装得多么华丽,一旦被戳破,最丢脸的还是自己。
凌云子现在隐隐有些后悔,竟有一种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过他不愧为纯阳真君千挑万选的徒弟,完美继承了他的厚脸皮,这时被绝无名说得哑口无言,索性直接卸下了伪装,心中恼怒,当下便讽刺道:
“真没想到岛主还是个逞口舌之利的小人,你在我面前大谈你的什么正义直言,真是幼稚又可笑!这个世界靠的还是实力说话,没有实力,你说再多也是枉然!”
“哟嚯!这就恼羞成怒,图穷匕见啦。嘿嘿,年轻人还是年轻啊!”
绝无名哈哈一笑,眼中骤然凝聚出一丝凶煞戾气,缓缓扫过凌云子和李慕婉,冷声道:
“我才不管什么道义与否,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们,垃圾就是垃圾,渣滓就是渣滓,承认就行了,别装什么大头蒜!”
“我华夏道家留下的文化,不是给你们这群男盗女娼的杀人凶手,用来装饰门面的!”
“况且,说到实力,就凭你们?区区两个筑基期的废物,就敢来我长乐岛肆无忌惮?不知死活!”
一番话直叫凌云子和李慕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连一众小妖和憨厚的铁牛也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这个口灿莲花,妙语连珠的俊美青年道人,真是平日里那个深沉稳重的师尊?
“说的也是,若是没两把刷子,我等又岂敢随意到此挑场?”
凌云子左手平举灵剑到胸前,另一只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出剑锋。
那剑刃缓缓拔出,刚一出鞘,便锵的一声发出灵性般的清越剑鸣。
随着凌云子将其抓在手中,剑刃身上渐渐亮起的白色毫光,也逐渐刺目明亮起来。
绝无名注意到,剑刃正中清晰地刻着一个“虹”字。
按照剧本,他此时应该是面色大变,神情凝重,并被白虹剑勾起回忆,失了分寸。
然后被凌云子抓住失神的一丝破绽,趁机一剑重创,失败后幡然悔悟求饶,被收服加入到正天门中。
此剑最擅长寻人漏洞缺陷,无论肉身神魂,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会被剑刃之力引动,剑意趁虚而入,击溃心神。
当年正是纯阳真君手持着白虹剑,将广缪真人刺伤,广缪真人不得已才远遁海外,建立了长乐岛这基业。
后来又是纯阳真君远程操控着白虹剑,偷袭了突破中的幻云道人,广缪真人为了保护幻云,与纯阳真君激战半天,终是不敌身死。
这白虹剑,凶威赫赫,对长乐岛众人来说,皆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所以按照剧本行事,才是最合理的反应。
而且以原本的幻云道人,筑基巅峰的修为,面对这上品灵器,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但此时站在白虹剑面前的却是绝无名,不是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