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衣被眼前的突变给弄蒙了,等听到王意的吩咐,这才醒过味来,想到少爷平时待她亲厚,现在又为她冒死杀兄,一股报恩的血性涌出,不顾死活的朝王长寿拼命杀去。刀刀都是狠招,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王长寿杀掉。
女人要是狠毒起来,比男人也不遑多让。王长寿没料到添衣变了一个人一样。还以为这二人之前是做戏故意陷害他,骂了一句:“狠毒的婊子!”
他的内丹已发出,本以为狠命把王意轰杀,哪知道内丹再次轰向王意的时候,这小子忽然从门后拎出一个黄铜光盾来。内丹一下子砸在黄铜光盾上,差点破裂,震得王长寿气血翻腾。内丹和魂魄血脉联系紧密,这下子他浑身受伤更是不轻。
黄铜光盾本是军队中的军备,黄铜光盾能够抵抗住内劲高手发出的冰箭雪雹等攻击,一副黄铜光盾需要至少外劲八层的工匠制造三年,才能制造一副,每副都在朝廷造册,轻易哪能得到。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得到了一副。这下子他虽然拼着内伤,也发出内丹轰死王意的愿望便落空了。
一般内劲高手,都运用内劲,化劲气攻敌,可王长寿才是内劲二层,一下击杀王意不易,因此恼恨之下,祭出威力巨大的内丹,可不仅无功,反而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这个时候想收回内丹也是晚了,只见王意一手持盾,单手持枪,狠毒无比地朝他刺来。而他正被添衣缠住,他这时才觉得恐惧,眼前的两个人可不是废物和绵羊,而是凶猛的大老虎啊!
他此时起了逃跑的打算,可王意和添衣哪会给他逃跑的机会,王长寿拼着挨了添衣一刀,硬撞破了墙壁逃出,可才出了屋子三丈,便给王意一枪刺中咽喉,带着狠毒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头一歪,死在地上。
王意急忙拾起屋中的内丹,把火红的内丹递给添衣,“快吃下,这可是大补之物,对你的魂魄十分有好处,可不是那些补品丹药所能比的。”他魂魄强大无比,这小小内丹对他无用,不过对添衣有很大好处。
添衣不知道是杀人杀的性起,还是怎么的,脸色通红,娇艳无比,扫了一眼王意,低声说:“我不吃,那坏人的东西,脏!”
王意一怔,这内丹是劲道高手的修炼精华,大补之物,可是时间越久,精华消失越多,着急起来,一下子把内丹放入口中,又取出来,“人脏,内丹又不脏。你看我都不嫌脏。”递给添衣,让她快点吃下。
添衣脸色更红,容光焕发,不过却听话地接过,一口便吃了下去,心想:“是少爷的口水……”精神恍惚,浑身酥软,想着刚才可是吃到了少爷的口水……
王意忽然见她精神恍惚,似乎走火入魔一般,斥道:“还不运劲化解,你是怎么了?”
添衣犹如被当头棒喝,立刻清醒过来,便开始站桩练气,化解吞下的内丹。
王意把手中长枪一掰两半,把枪头也拆下砸碎,然后把断枪都丢到不远处的湖里,然后招呼都在远处屋中偷窥的婢女仆人们。等他们过来,沉痛地说:“我大哥被一个刺客用枪刺杀了,那人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你们可看清了?”
众人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异口同声地道:“没看清。”短暂地沉默之后,众仆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都说那刺客怎么突然出现,怎么得手之后飞檐走壁般地逃跑了,绘声绘色,宛如真的一般。
王意心想倒也省事了。便让他们把守尸体,他亲自去内院找父亲禀告此事。
楚大则和王琅正在为王长寿和他们作对的事情烦恼,一听王长寿死了,二人先是一呆,立刻便奔绿园而去,王意还在那里抹着眼泪,王琅转回身,一把拎住他的耳朵,笑骂道:“臭小子,还不给我滚过来。你母亲和长寿有些感情,看你怎么对她说。”
言下之意那就是做父亲的无所谓了?王意大喜,可是面上仍旧一副苦瓜脸,“大哥死在儿子住所,儿子有罪,百口莫辩!”
王琅哈哈大笑,狠劲给了他一巴掌,“做戏到别人面前做去。”
楚大则当先来到绿园,一见王长寿果然死了。王长寿的护卫们这个时候也已经赶到,聪明的几个急忙去找那两个贴身护卫,禀告此事,其余都傻了一般,不知所措。
楚大则脸上阴晴不定,一个七品知县被刺杀,朝廷肯定会调查此事,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听那些仆人们说什么黑衣刺客厉害,又怎么杀完人之后逃脱,漏洞十分明显,眼见王琅盯着他,似乎也不悲戚,眼中露出期盼之色,便沉下脸,问道:“王大人,你看,此事该如何?”
王琅假装悲伤地道:“小儿被刺客所杀,一定要找出凶手。现在应该立刻请刑部来破案。刑部副主郎汤大人离此地近,应该先派人请他,他可是本府最厉害的刑头。”
刑部副主郎汤恩是王琅的把子兄弟,二人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而刑部主郎岳朝南此人比较刚正,和谁也不亲近。一向公事公办的态度。
楚大则一听便明白了,也不说破,只是点头同意。
王琅立刻派人去办此事。
王琅还不放心,对楚大则说:“大人,你看今日这事,还要劳烦大人上奏折了,真是过意不去!”
楚大则沉吟了一下,展颜道:“本府会上折说这刺客之事。”随即摸了摸胡子,笑道:“王兄不必担心,小小刺客,早晚会被绳之以法的。”又拉过一旁“悲戚”的王意,“此乃王家千里驹啊!他日前途不可限量,王兄一子顶百,也不用悲伤啊!”他正心烦王长寿给他捣乱,如今麻烦已除,而且借这个机会,和王家绑在了一起,以后便是休戚与共了,益处多多,不禁高兴。他可是老油条,也看出此事似乎是王意所为,心里高兴,便夸奖起王意来。
王琅也恢复了笑容,拱手道:“那可要楚兄弟提拔一二了。”二人恢复了兄弟称呼,那自然是同甘共苦了!三人都是会意一笑。交谈也热络起来。楚大则盯着王意,不住口的称赞,以后大加提拔,那是少不了的了。
一府知县要是死了,作为一府首脑知府,必须给朝廷亲上奏折,分析死因。如果楚大则上折,“此案似有疑点!”那么以后案情出了什么纰漏,便和楚大则无关了,不过既然案有疑点,朝廷必派钦差调查。反之,楚大则要上折说此案是刺客所为,没有疑点,那么便和王琅一样,为此案背书和担责了。他日要是查处案情另有原因,二人可就要丢官了,搞不好还要吃官司了。
刑部副主郎汤恩过了一会儿赶到,他可是厮混官场二十年的老油条了,王琅略一提示,他便明白该如何行事,让手下衙役当众录了口供,统一了文书,最后让人画押,并把文书上的案情当众读了一遍,末了又说,“这可是你们签字画押的口供,若以后有反悔者,可是作了伪证的。”这相当于当众串供,统一口径了,美其名曰是对供,虽然程序不对,可是按律又没什么毛病。
众仆人心想录之前你又不说,这都画押了,意思还有不懂得吗?一个个连声说都是实话,不会反悔。
这个时候刑部主郎岳朝南也被请来了,一看口供都录完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也不便说什么,再说知府大人也在场,他都无异议,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何况事主的父亲,吏部主郎王琅摆明了要这么结案,他干什么多事?
等官府的一切手续弄完,王琅上下打点,都弄妥当,这才松了口气,送走了各位官差,正想休息,王意悄悄又给他递眼色,二人便在书房说话。
王意出了一个主意。王琅立刻派人把王长寿的两个贴身护卫给拿来,先打了二十棍,问明白了王长寿因为想要逼奸添衣,才把二人给遣散了,便大骂二人糊涂,怪二人不该擅离职守,这才让刺客有机可乘。
二人也都懊悔,却不知道刺杀王长寿的却是王意。
当下王琅吩咐二人,不要把王长寿想要逼奸添衣的事传出去。他会修书一封,给王族的宗主报告此事,并把信当众给了二人看,替二人说了许多好话,说那孽子下令让二人这么做的,这才给刺客可乘之机,他觉得人已经死了,二人也被打了板子,便饶了二人性命。朝廷调查案件,他为了王家声誉,便隐瞒了王长寿想要逼奸婢女,所以身边没有护卫的事情。
二人看完信,都感激涕零,心里也明白王琅的意思,虽然王长寿的死有许多蹊跷,可是他们都是仆人,主人都已经死了,还能如何?只有死心塌地,再找新主子效忠才是。再说王琅可算是他们正宗的主子。便都知机地表示明白怎么做。以后宗主派人来调查,会承认错误,并谢老爷不杀他们的恩情。
王琅本想杀二人灭口,可是王意觉得收买二人更好。既然连知府大人等衙门都结案了,他们两个奴仆,也不敢到处乱质疑。不如给点好处,收买他们更妥当。
王琅见王意有勇有谋,心中更是欣慰。
王意又去内院,甜言蜜语,把便宜母亲哄得收了泪水,心肝宝贝地搂着他亲热了一回儿,这才回去炼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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