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冯四跟这张图还真有渊源,最起码,他应该在我之前仔细的看过这幅图。
我赶紧问冯四:“冯爷,这什么情况。”
冯四这才说了起来,原来一年前冯四的一个徒弟被人用重金收买,从他的手上把这张图纸给偷了出去。
这张图被偷之后,冯四大为震怒,花钱请道上的人费了一年的功夫才从东南亚把他的徒弟给找了回来,回来的时候,他徒弟已经成了个鸦片鬼,一番拷问之下才知道,当年让他偷这张图的人就是药伯卿。
从此之后冯四和药伯卿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
我问冯四既然他都已经知道是药伯卿从他的手上把这张图给流走的,为什么不直接从他的手上把这张图给拿回来。
要知道冯四不但是个做阴阳行买卖的,在这个市里也做明面上的生意,比如高端会所,酒楼宾馆之类的,那能量也不比药伯卿这一个房地产商人小到哪里去。
冯四听到我这话,却有些不屑的笑了笑道:“小子,你说我就这么去找他,药伯卿会认吗,况且这江湖从来就不是打打杀杀,讲的是人情世故,为了一张图,撕破了脸面,不值得。”
他的话颇有深意,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也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冯四。
可是只见冯四听完之后,连着点了点头,道:
“小子,这件事情你只管做,出了天大的事,冯爷帮你担着,连这尊塑像的工钱,冯爷也给你出了。”
这冯四和药伯卿不是仇人吗,为什么要让我帮他做这个塑像。
我有点犯糊涂,但是现在也没得选,毕竟我手上还被他抓着把柄。
到最后,冯四也没有收颜料的钱,而且竟然有点兴奋的走了。
张天罡见到冯四走了,这才出来,骂骂咧咧了一句
“这老家伙的心眼也不比药伯卿干净到哪里去,他这是想借你的刀杀了药伯卿。”
这么一点,我想明白了,恐怕这印麾神的副作用也极大,要不然这么好的一个东西,冯四手上有现成的图纸,又认识我这么一个做神鬼塑的,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话题。
眼下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我没办法,当天就做起了塑像。
要说这印麾神的邪性不是吹的,我做塑像的时候店里的卷帘门关的紧紧的,但是依旧觉得不断的有风在吹着。
是那种没有方向,阴气阵阵的风,而且我的耳边隐隐约约的就传来一阵跟树枝一样的笑声。
“咯咯……咯咯。”
我做到一半,浑身肌肉紧绷,身上的毛孔全都立起来了,正准备把手上的雕泥刀放下来,不继续做下去,但是却觉得有一双极其冰冷的手抓着我的手臂,让我继续雕琢。
我扭头一看,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抓着我的手,可手上却出现了一条被用力捏过的痕迹。
直到最后一步,给印麾神引魂开脸的时候,我的耳朵里面隐隐约约就听到一声:
“快点现我本身……哈哈……”
那声音又细又尖,听得我一阵毛骨悚然,手上的刀一不小心抖了一下在印麾神的背后划来一道。
顷刻之间,我耳朵当中传出了一阵惨叫声,随后那尊没有脸的塑像不断的震动了起来,抖的工作台上的东西散得七零八落。
这种情况叫做塑惊,只要鬼塑的引魂触怒之后才会发生的情况。
同时这也证明印麾神的魂魄恐怕就在附近。
为了平息印麾神的愤怒我赶紧跪在了塑像的旁边,口中念念有词道:
“刀下引魂,大神莫怒,刚刚只是见到了神明的威严,心中惶恐,一不小心,现在就为神明修补塑像,还请息怒。”
说完话之后,我从新给印麾神塑像点上的四根清香,又结结实实的磕了好几个响头之后,那股子震动才停歇了下来。
随后我引完魂,就见到铜镜当中照出来的是一张带着诡异笑容,惨白的骷髅人脸。
那张骷髅人脸虽只是稍纵即逝,却也把我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东西过于邪性了,我上完色之后就用红布把它包了起来,还特意在上面压上了一面店里面用来辟邪的八卦镜。
按照所说的日期,我打电话给了李莉,让她来取塑像。
来的时候是药伯卿和李莉,并且还从车子上面下来一个中年妇女。
张天罡看见李莉还砸了砸舌头道:
“这女人看上去挺俊,不过这脸庞上宽下窄,眼角上扬太过,一看就是蛇蝎心肠。”
我心里全是火,没好搭理他,不过却把目光转向到了,他们旁边那个中年妇女上,这人的样子有点奇怪。
那个中年妇女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袄,额头上面裹着一条黄巾,一张脸就跟皱起来的纸皮一样,闭着眼睛,手里面拿着串佛珠,下了车之后,一路被药伯卿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
“东西就在这,我要的东西给我。”我没好气道。
李莉不紧不慢的媚笑了一声。
“秦弟弟还是这么火急火燎的,这性子该改一改了。”
“滚犊子。”
我想起来那天的事情,心里全是火,让他把东西赶紧给我。
李莉这才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优盘。
药伯卿也让那个中年妇女打开了包裹着印麾神的红布。
那红布一打开,出于职业惯性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弥漫开的阴气。
中年妇女激动的跪了下来,从进店开始就没睁开的眼睛竟然迅速睁开,眼前亮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珠子道:
“善哉,善哉,真的是印麾天神,药老板,你真的是好福气啊。”
原来是药伯卿可以带过来验货的,我冷冷的笑了一声。
“这回真的多谢秦先生,要是没有你,我可不见得能够请的来这印麾神。”
药伯卿有点得意的笑了笑。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也希望药总说话算数,这优盘里面的东西,天底下只有此一份。”
“这是自然。”药伯卿满意的笑了一声,让那个中年妇女抱起印麾神的塑像,上了车子。
我呆呆的矗立了好一会儿,扭头一看手上的优盘竟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