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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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刚才的惊险场面,梅亚迪丝皱眉对卡西乌斯道:“卡西乌斯,这哪里是什么助酒兴,一个不好,出了闪失,酿出悲剧就后悔莫及了。你快让他们停下别打了!”

  这时巴斯克正占上风,卡西乌斯正期待着比武胜利大涨白鸥师团的声威,哪能同意停止比武。他俯首一揖,谄媚地笑道:“师团长大人,你听听在场弟兄们欢呼助威的声音,现在叫停岂不是扫了上万官兵的兴吗?大人你放心,我早已叮嘱过巴斯克,比武只是取乐助兴,绝不能伤了十一师团弟兄一根寒毛,巴斯克会掌握其中分寸的。”

  对面坐着的迪恩本来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中,听到这话转头冷哼一声道:“卡西乌斯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胜负与否全在这个巴斯克的掌控之中吗?哼!本来比不比武的都没什么关系,现在我倒有兴趣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了。”

  卡西乌斯要的就是十一师团有人出面说这个话,他嘴角下垂,抿唇傲然笑道:“呵呵,不过是助助酒兴罢了,谁赢谁输有什么关系嘛!若是迪恩大人实在计较的话,让巴斯克输掉也不是不可以啊!”

  迪恩立刻变了脸色,身子探前抚案就要站起,被阿瑟用眼睛制止住,阿瑟刀刻般的脸颊上毫无表情,淡然笑道:“卡西乌斯大人,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否则大家会误以为你在为巴斯克的失败寻找藉口呢!”

  卡西乌斯心里狂怒,他把视线转入比武场中,脸上故作无所谓地笑道:“谁胜谁败,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这时,场中的巴斯克对着庞克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这次巴斯克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只是仗着步法灵活寻找空隙出击,退出时一定跃出庞克的攻击范围,手中重剑绝不与庞克硬磕硬架。庞克的好几次出击不仅被巴斯克成功摆脱,还被巴斯克利用出击暴露出的破绽反制自己,使庞克连陷险境,渐渐地失了进攻之力,最后只能利用刀招的精绝自保而已。

  十一师团这边的弟兄都有些为庞克担心,宫策对张凤翼道:“凤翼,再战下去恐怕不太乐观了,是不是得指点一下庞克兄弟。”

  张凤翼眼盯着场中,徐徐道:“也不尽然,庞克大哥后力悠长,巴斯克也就撑个场面,其实并无法奈何庞克大哥,这样耗下去,他总有力气使尽、动作失灵的时候。”

  宫策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毕竟是外行,我倒走眼了。”

  张凤翼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明白庞克练习时间太短了,功力与经验尽皆不足,有许多机会都白白错过,不是看不出来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时庞克最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有人指点一下。想到此,张凤翼不再与周围朋友交谈,屏息静气地观察着巴斯克的攻势,为庞克寻找一个可以捕捉到的战机。

  此时的庞克由于进攻数次都为敌所乘,已经不敢再冒然出击,只是狂舞双刀拨挡对方攻来的重剑延捱时间而已。巴斯克跳进跳出,频频出击,虽然已是满面汗水淋漓,却是精神旺盛。

  他双眼放光,边向庞克刺击边狂笑着叫道:“来呀!小子,来攻我呀!再来进攻呀!怎么?你的胆量就这么大么,你的力气都使完了吗?你要当缩头乌龟当到几时?你的弟兄可都在为你叫好助威呢!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吗?哈哈,哈哈哈……”

  正在他得意之时,场边的张凤翼突然断喝道:“庞克,碎肋车轮斧!”

  这套刀法是张凤翼手把手教给庞克的,练习时一招一式都是听着张凤翼的口令完成的,这时听到张凤翼的声音,庞克几乎是出于本能,拧腰斜身使出了“碎肋车轮斧”这一招。

  巴斯克只觉眼前一晃,刺向庞克喉部的重剑就落了空。与此同时左臂剧震,被庞克一刀横砍在护于肋部的钢盾上,余震未消,身子一趔,险些失去平衡。还未站稳身子,右路风声陡起,庞克另一支刀裹着风声袭到。巴斯克慌忙竖剑外磕,“当”的一声,斧刀砸在重剑上,巨力袭来,重剑险些脱手,将巴斯克的身子砸得趔向了另一边。

  看到形势陡然逆转,十一师团这边的官兵一下子重燃起热情,纷纷站起身为庞克加油助威。

  一招得手,庞克脑子顿时开了窍,“对呀,凤翼不是对我说过,要多用横扫少用劈斩的吗?我怎么忘的一干二净了。”想到此,索性放开中路,拧腰发力,顺着惯性,双刀有如鎯头击打般左右连环扫击巴斯克。

  巴斯克此时被砸的连身子都站不稳,哪还有余力脱出庞克的攻击圈,只有咬着牙硬挡硬磕。众人只见庞克双刀飞旋,“叮当”声不绝于耳,过了十击之后,巴斯克的身子开始像不倒翁般忽左忽右地在双刀之间来回摇摆。

  这边长官席上众人都看得脸上变色,斡烈起身高喊道:“快让庞克停下来!”

  此时周围喊声嘈杂,庞克并未听到喊声,不过胜负已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庞克主动后跃,退出战团,收刀肘后,冲着巴斯克施了一礼傲然笑道:“巴斯克大人,领教了。”

  巴斯克被震得晕头转向,看人都产生了叠影,身子摇摇晃晃,醉酒一般掌握不住平衡。他脸色发青,努力开口想说点什么。才一放松,满是缺口的重剑“当啷”一声拖手落地,围观的官兵发出一片哄笑声。

  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也没意思了。莱曼派了三名亲兵上场,两人左右架着巴斯克,一人拣回地上的重剑,灰溜溜地将他扶下比武场来。

  卡西乌斯脸色大坏,阴沉着脸说了几句“不必介意”之类的安慰话,命亲兵把巴斯克抬下去休息。

  周围十一师团的官兵欢声雷动,庞克绕场环行了一周,挥舞着双刀向观战的官兵致谢,转身准备下场,只听身后一个声音沉声喊道:“庞克大人,请留步!大人的刀法太精彩了,若是不感疲累的话,下官也想陪大人玩玩。”

  庞克站住身转头一看,正是那个千夫长罗宾斯。面对挑战怎能退缩?他展唇自信地笑道:“好哇,只要贵师团的弟兄有兴致,庞克无不奉陪。”

  这时,十一师团这边突然有人朗声笑道:“老弟,十一师团可不是只有庞克一人啊!先出场的都是小卒,阁下难道不想挑个更过瘾的练练吗?在下都等半天了。”

  罗宾斯脸上变色,厉声笑道:“太好了,在下罗宾斯正要领教高明。”

  本来他还想多说几句撑门面的话长一长自己的威风,可周围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许多官兵激动地高喊:“勃雷!勃雷!”

  “勃雷大人出场了。”

  场中的热烈气氛一下子高涨了许多。

  一片叫好助威声中,勃雷肩头斜担着长柄狼牙棒上场了,他看也不看罗宾斯,得意洋洋地对着围观官兵叫道:“猴崽子们,都含蓄点,还没开打呢,乱叫什么?等赢了再喊好,别让白鸥师团的弟兄说咱们不懂谦虚。”

  观围官兵拍手哄笑,喊声更高了。

  这时师团长的观战席中,苏婷冷哼一声撇嘴笑道:“斡烈大人,看来这位勃雷在贵师团可是位明星人物,还没出场就能引出如此声势,听到这欢呼声我都有点期待了,希望这位勃雷大人的武艺配得上这欢呼声才好。”

  斡烈心中理解苏婷的不悦,其实他更不希望比武把双方官兵搞对立了,只能皱眉附和道:“苏婷大人说得是,这个勃雷也太张狂了,难道不练一通嘴皮子就会被人小瞧不成?”

  说到此,他招手叫过一个传令兵道:“去把斐迪南叫来。”

  斐迪南听到传讯,快步跑了过来。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斡烈不悦地道:“把勃雷换下去,你们另换个人比试。”

  斐迪南一怔问道:“为什么,勃雷的武艺可是过硬的,派别人上赢的把握就小多了。”

  斡烈板着脸斥道:“比武只是助兴的游戏罢了,谁赢谁输又有什么干系?这个勃雷,谁允许他把长兵器也拎出来了,一个控制不住,出了事故怎么办?”

  斐迪南低头陪笑道:“大人说得是,长兵器不易控制,两方都是咱家兄弟,出个闪失就不好了,我马上去叫勃雷换支短兵器。”

  斡烈嗔目加重语气训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换兵器了,我说的是换“人”!听明白了吗?”

  被强叫回来的勃雷听到不让他出场的消息后大为光火,“为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出场?我这就去找师团长大人评理去!”

  他说罢转身便走,被斐迪南从后面一把抱住。

  斐迪南气道:“去干什么,你还信不过我吗?能说的话我都替你说尽了,师团长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你出手,你去也是白去,你现在去了只有挨顿训斥回来。”

  勃雷挣脱着身子愤愤地道:“你放手,别拦着我!我正想挨训呢,我倒要听听那老头子能编派出什么歪理来?噢,别人都可以上场,唯我不行,这不是欺负人吗?”

  斐迪南死不松脱,转头向斜倚在毡毯上的张凤翼道:“你还坐在那儿看笑话,也不帮我劝劝这头强牛。”

  张凤翼端着酒惬意的品了一口,笑道:“勃雷,就是想出场嘛,容易的很,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向师团长这么一说,我保证他立刻允许你参加比武。”

  勃雷与斐迪南都停下了角力,勃雷转怒为喜道:“我怎么忘了这碴儿,你是那老头肚里的蛔虫呀!什么主意,你快说。”

  张凤翼与旁边的宫策相视一笑,转过头大有深意地打量着勃雷道:“法子是准灵,可就怕到时候你又不愿意出场了。”

  勃雷焦躁地跺脚道:“哪有这回事,你别兜圈子了好不好,有办法就说嘛!”

  张凤翼又抿了一口酒,手掌把玩着酒杯笑道:“呵呵,说出来也是失望,与其如此,不说也罢,免得你到时候发飙,我可禁不起你的狼牙棒,为保险起见,还是喝酒得了。”

  周围诸人一听这话都大为泄气,勃雷还没开口,索普就先打抱不平了,他“腾”的一下从毡毯上支起身子,摇头摆尾地指点着张凤翼道:“老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勃雷老大失望不失望那是他的事,可你总得说出来!你这样拿乔不说可就不占理了,你这不是玩兄弟吗?这要是吃了眼前亏,大伙可不会帮你。”

  张凤翼眼睛一瞪笑骂道:“去!哪儿轮到你主持公道。我哪里不说了?我是想先让勃雷大哥缓缓劲儿,台阶得一层一层的下,不能从高楼上一头栽下,这叫策略!懂吗?”说罢装模作样地举杯长叹一声,“唉!部下当中能人多了也不全是好事,我想斡烈大人正是在为此而伤脑筋吧!宫先生,煞风景的话还是由你来说吧,你好好的给这群执迷不悟的人上一课。”

  一群人立刻都把目光盯向宫策,宫策拈髯笑道:“你们考虑的是输赢问题,担心比武输了会有损师团众弟兄的颜面。斡烈大人考虑的却是两师团官兵的团结问题,不能因为比武把两师团官兵之间的情绪闹对立了。所以斡烈大人希望的是咱们与白鸥师团互有胜负,这样才皆大欢喜。不能光咱们连胜,让那边的官兵弟兄产生怨气。”

  宫策审视地看了一眼勃雷笑道:“勃雷,你可明白凤翼的意思了吗?师团长不是对你有偏见,而是你的武艺在咱们师团太有口碑了,他担心你一出场会风头出尽,让白鸥师团那边脸上无光下不了台。所以你只要向斡烈大人保证你这一场只输不赢,斡烈大人肯定会立刻同意你出场比试的。”

  “啊!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啊!只输不赢,谁肯参加这种比试呀,说还不如不说呢!”

  大伙一听都泄了气,连勃雷也失了锐气,一屁股地坐在毡毯上,再没了找师团长理论的劲头。

  张凤翼露齿笑道:“瞧瞧你们这群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勃雷大哥不能出场还有别人嘛,难道少了勃雷大哥咱们就不能赢了吗?”

  庞克噘嘴负气地道:“既然只许输不能赢,那还比什么?这样出场还不够丢脸的,干脆停止比武算了。”

  张凤翼撇着嘴摇头笑道:“别让我发笑了,“只许输不能赢”这种话可是只针对勃雷大哥一人说的,这是斡烈大人对勃雷大哥武艺的认可,你们以为每个人都有这种分量吗?呵呵,刚才那个巴斯克的身手你们也看到了,是什么水准不用我多说了,后面的不用说武艺更强,现在就自以为能轻松获胜是不是早了点呀?”

  一席话把大家都说得愣住了,诸人都怔怔地看着张凤翼,目光中都有点羞赧的意思。

  张凤翼凤目环视着诸人,突然破颜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我想斡烈大人心里肯定在这么想:只要不是勃雷出场,这“互有胜负”的预期就一定能够实现吧?”

  “这是什么话!难道除了勃雷就没人能赢得过白鸥师团吗?”斐迪南血色上涌,勃然大怒,霍地站起身道:“别忘了十一师团还有我斐迪南在呢!”

  勃雷端起酒杯满饮一口,长舒一口气,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笑道:“斐迪南,别生气嘛!斡烈大人毕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宿将,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老人家看人还是蛮有眼光的嘛!”

  刚才那句话让勃雷感到通体舒畅,飘飘欲仙,能获斡烈大人“十一师团武艺第一”的评价,使他对那些无意义的意气之争已完全不在意了。

  “别再说了!”斐迪南把手一挥,生气地打断道:“这一场我要亲自出马,让那些没有见识的人好好看看,谁才是十一师团真正的王牌!”说罢看也不看诸人,拎起长剑大步向场中走去。

  “唉,斐迪南──”索普追出去两步想劝劝他,可看斐迪南头也不回,只得没趣地转过身,摇着头叹道:“唉,凤翼,你也真是的,何必把事情说得那么明嘛?别看那小子平时好以贵族自居,其实骨子里与勃雷一样好较真,你说勃雷是十一师团武艺第一,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下不了台嘛,这下好了,变成暴走状态了。”

  一旁的阿尔文小眼放光,得意地道:“索普,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请将不如激将,没点精神打击怎能超水平发挥啊!对吧,老大?”

  凤翼斜倚在毡毯上眯着眼睛哂笑道:“唉──其实我也是瞎担心,以斐迪南的身手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不过是一想到对方输了一场,这场一定会派个硬手出马挽回面子,就忍不住煽煽风替他添把火。”

  由于勃雷的退场,罗宾斯也回到自己这边休息,为防万一他还叫亲兵回营房扛来了上阵用的长柄铁矛,准备力敌勃雷的狼牙棒。突然,十一师团那边欢呼声又起,斐迪南拎着长剑上场了。

  侍卫指着斐迪南道:“大人,十一师团的人出来了,这回他们另换了个人。”

  罗宾斯仰首饮干手中酒杯,抬手拎起弯刀笑道:“哈哈!刚才那个使狼牙棒的吓得不敢出场了吗?谁来也改变不了结局啊!看本大人如何收拾他。”说罢站起身大剌剌的往场中走去。

  “且慢,罗宾斯!”莱曼突然叫住罗宾斯,“既然他们换了人,咱们也应该换人出场才是。这一场你让给我吧!”

  罗宾斯一愣,站住身道:“为什么?他们换人咱们也不用跟着学呀!你是咱们的压轴主将,好歹也应最后再出手吧!”

  莱曼眯眼死盯着场中的斐迪南,向卡西乌斯道:“大人,那人刚才在混战中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你看如何?”

  卡西乌斯凝视着场中绷着唇角道:“你料想的不错,这个斐迪南恐怕就是十一师团那边的主将了,除了刚才那个勃雷,十一师团不可能再有武艺更高的强手了。这场由你出阵吧,一定要小心应付,不能让弟兄们再失望了。”

  莱曼拔出长剑蔑然道:“放心吧,即使与对方同归于尽,也不会坠了白鸥师团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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