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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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凤翼领着勃雷由北向南接连扫了敌人五座营区,与其他千人队会合在了一起,亢奋已极的战士们挥舞着兵器四处欢呼呐喊,追剿残余的腾赫烈军。营区里腾赫烈军遗弃的刀矛、甲胄、毡帐等军械不计其数,有的千人队已在抢先捡夺战利品,尤其是战马,为了争夺一匹好马,不同小队的士兵甚至大打出手。

  勃雷看得心痒难搔,对张凤翼道:“凤翼,再不下手,好东西可要被抢完了。别的不说,打完这仗,说什么也得有匹马骑吧!”

  张凤翼一直找不到宫策他们,心急如焚,一脑门子怒气被点起来了,“围歼战打成了击溃战,至少一万以上的腾赫烈军溃逃。还有功夫拣战利品?要是宫先生与庞克他们被敌人的溃兵冲击了,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抢一群好马可有心情骑吗?”

  一顿训斥立刻使勃雷不吱声了,勃雷都如此下场,别人更不敢乱来,全队迅速有序地向南追去。

  张凤翼的部队走了两个营区,碰上了迪恩万夫长的队伍,万夫长正在大发雷霆,“他妈的,战斗还在进行呢,就开始抢东西了,简直是一窝土匪、乌合之众!要是腾赫烈军反攻回来,咱们统统都得完蛋。传令还停在北面各营区的千夫长,立刻带领部队向南追击,有敢贻误战机者,军法从事。”

  八九个传令兵领命纵马向各营驰去。

  看到张凤翼队伍整肃的到来,迪恩长出一口气道:“凤翼,你来得正好,敌人的溃兵分成两股向南面败逃。斡烈师团长已带五个千人队追击其中一股。你就跟着我好了,加上你部这儿就有四个千人队了,咱们走快些,为阿瑟他们减少些压力。”

  四千多人一阵紧走,急急向南追下来。离西南马栏还有一帕拉桑,就听到惨烈的厮杀声。

  早有士兵向豪尔报告了迪恩的来援,时间已是刻不容缓,可眼前这一小股敌人明明已被己方战士蚁群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可就是总也歼灭不了,看来不亲自出马不行了。他扬起阔刃双刀,纵马驰进战团,左手挥刀斜斩,砍中一名汉拓威士兵面部,那人血流满面的倒下。接着右手翻腕上撩,轻松地使一名汉拓威士兵手握钉锤的手臂飞上了天空。他持刀纵马旁若无人地在战团中穿行,双刀每一挥动,必有两名汉拓威士兵惨呼着倒下。转瞬间,已有十几名士兵折在了他的刀下。

  得阻止他,若被他多冲几次,士气立刻会垮掉,庞克想着,一斧砍倒面前的对手,呐喊着扬斧向豪尔攻去。豪尔轻蔑地撇嘴一笑,左手运刀将庞克的战斧封于外门,右手刀当头斩下。庞克举盾相迎,刀盾相交,震耳欲聋的发出“锵”的一声。

  豪尔狞笑道:“很硬的龟壳,看来有两下子。再接这招看看!”一刀斜引上撩,一刀插向盾牌内侧,欲掀开对方的盾牌。

  庞克挥斧荡开攻来的右刀,身形一侧,使企图掀开钢盾的敌刀走空。豪尔无法得手,纵马迫近庞克,居高临下,双刀狂斩,想利用他的盾牌受力不住,露出空隙。庞克半个身子都被震得发麻,几乎无力举起钢盾,本想用战斧砍对手的战马,再也无力实施,只好全身紧缩于钢盾后,勉力苦撑,捱得一时是一时。

  “是庞克,他快不行了。”多特眼尖,第一个看见,指着庞克的方向急得直跳。

  张凤翼顺着所指望去,只见一个巨汉挥舞阔刃双刀,像挥锤打铁一般,砍得庞克左支右绌,空门大露,看来庞克已到极限,用战斧拄地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阿尔文急得额头上青筋直暴,向张凤翼递上长弓和羽箭道:“老大,你就是挂彩也要把庞克救下,他要有个好歹,我可跟你没完!”

  张凤翼接过弓箭,四指各夹一支羽箭,拉弓搭箭,双臂端平,长弓拉满,瞄准那向庞克攻击的腾赫烈军,撇嘴笑道:“阿尔文,我可没有挂彩的打算啊!”四箭连珠,一线穿出。

  眼前的对手再也无力举起盾牌,豪尔快意地大笑,正要一刀结果了这顽抗到底的汉拓威人,身后破空之声响起,只有转身挥刀格打。

  “叮叮……”

  刀刃上火星四溅,三支羽箭被格打出去,豪尔却感肩胛一凉,左臂蓦然沉重起来,再也无力握刀,左手刀脱手落于马下,低头一看,一支长箭穿过了他的左肩胛。眼睛余光所及,形势已然大变,几千汉拓威援军已经赶来,隐隐对马栏形成包围之势,而自己的手下此时都无心作战,四下逃散。豪尔心知局势无法挽救,只有先逃生了。

  豪尔刚转过马身,欲打马驰去,只见几点寒光已在眼前,急忙仰身后倒于马背,四支羽箭贴面飞过。射箭这人盯上自己了,他侧俯下来,将身体藏于战马一侧,用马的身体掩护住自己,这是他最得意的控马之术,一定可以摆脱射箭那人。

  他的耳旁突然响起了庞克狮子般的嘶吼,“腾赫烈蛮子,受死吧!”

  这是豪尔最后的记忆,一柄战斧横剁在他的腰部,斧头不仅砍穿腹腔,更砍断了战马的脊骨。这员塔赫勒喀的虎将就这样陨落于青黄岭下。

  劈出这最后一斧的庞克感到浑身虚脱,双眼发黑,天地都旋转起来,再也无力支撑,仰面躺倒在地上。

  这时勃雷早已率队杀入敌群,射箭的张凤翼旁只有几名亲兵。

  多特焦急地问道:“他怎么倒了,中彩了吗?”

  张凤翼收起弓箭赞叹地笑道:“他脱力晕过去了,咱们去给他喂些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嘿嘿,庞克老大在咱们千人队武功不一定是第一,但作战顽强一定无人可比。”

  豪尔的战死加剧了腾赫烈军的溃败,无人统领的士兵与汉拓威军一触即散。可身在包围圈内又能逃向何处呢?只能是四面碰壁,力战而亡。在长枪手与弓弩手的交攻下,马栏外尸骸枕藉,堆成了小山,豪尔部突围的五千余人全部战死于此。

  战后斡烈师团长对西南马栏防守战七百勇士通令嘉奖,认为他们拖住了敌人,为全歼残敌赢得了战机,并将马栏内一千七百多匹战马全部划归张凤翼千人队。

  张凤翼找到宫策时,宫策正在指挥救助伤兵。他左臂打着吊带,脸色苍白,显然也曾大量失血。

  “先生真有胆量,用七百人对五千人,我这个莽夫也不敢下这种命令。”张凤翼深深地看着宫策笑道。

  宫策转脸不敢看张凤翼的眼睛,歉声道:“别提了,是我利令智昏,舍不得那些马。开始还以为守不住可以后撤,结果敌势太强,一撤就会全线崩溃,想撤也撤不了了,只有硬着头皮死死顶住,这一仗能活下来全是侥幸。”

  张凤翼把着他的肩头笑道:“你明白最好,我真担心你们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个胜仗可就得不偿失了。”

  远方马群移动扬起的灰沙掩盖了大营方向的战火,蹄声擂击着大地,彷彿千万面战鼓齐击,大地震动起来。

  看着这排山倒海般的骑兵铁流,博耶尔感到口内一阵发干,他咽了一口唾沫,担忧地看着万夫长阿瑟道:“大人,突围出来的敌兵还很多呀,我们能拦住这么多的敌兵吗?”

  阿瑟头也不转地注视着突围而出的腾赫烈骑兵,淡淡笑道:“怎么?有点挺不住了?这也难怪,这种场面你还从没经历过吧?”

  阿瑟的伏兵藏在大营东南的一座小山丘后,此时他正与手下的千夫长博耶尔蹲在小丘的灌木丛中观察大营方向的战情。

  博耶尔是阿瑟手下最亲信的千夫长,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抱拳吭声道:“大人,请恕属下不敬,这不是属下挺得住挺不住的问题,打仗也不是一两人的勇武就可以左右胜负的。”

  阿瑟听出了他的不满,失笑道:“博耶尔,你说得对,战争固然不是一两个人的勇武可以左右的,不过开战以来我们极力想与敌人决战而不可得,现在这么多的敌人摆在面前,除了与敌偕亡的决心与勇气,我们还需要什么呢?也许我们兵力不占优势,也许我们会全部牺牲在这里,不过我们已使腾赫烈军付出了比我们还惨重的代价,我们尽到一个帝国军人保家卫国的神圣责任,这就已经足够,别的都不再重要。你说呢?小伙子。”

  远方的火光映彻了天空,看着阿瑟万夫长被火光照亮的坚毅面容和挺拔的身躯,博耶尔感到一种豪情充塞胸肺。他眼中充满敬重地注视着阿瑟,昂然道:“是!万夫长大人。”

  阿瑟眼看着前方,手抚着下巴皱着眉头道:“敌人有四万之众,前面师团长他们一万六千人对敌军夜袭,敌军再怎么不济也会逃出万儿八千的,这些本在预料之中,其实咱们并不怕敌军人多势众,而是怕敌军统属有序。若是军心大颓、一窝蜂的各自逃散,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可你听这蹄声,虽然新遭大败,这股敌军却退而不慌、退而不乱,显然还有酋首未死,在坐镇指挥,这是最棘手的了。”

  博耶尔向阿瑟敬了军礼,大声请命说:“大人,就请让属下的千人队充当先锋吧!”

  阿瑟欣慰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道:“别忘了,师团直属骑兵千人队现在归咱们调遣,还是让他们先冲一下吧,看能不能把敌人搅乱。成功的话,就省事多了。”

  蹄声越来越近,隆隆的马蹄声中已可以听到战马的嘶鸣与腾赫烈军特有的呼哨声。

  阿瑟沉声向博耶尔下达命令,“传令千骑长胡克,率领所有骑兵迂回到侧翼,在敌军进入山丘前发动攻击。”

  在这次突袭中,塔赫勒喀部中以范所部与艾萨森的直属中军损失最巨。范的营区位于最北端,首当其冲地迎受了十一师团的突袭,而他又在突袭刚开始时不幸战死,使他的部属无人统领;艾萨森的中军则是十一师团的主攻方向所在,攻击这个营区的都是十一师团最精锐的千人队。这两部人马基本上被全歼,能逃出的寥寥无几。对豪尔部的攻击由迪恩万夫长亲自坐镇指挥,经过惨烈的厮杀,豪尔带出了几千人马突围,却在西南马栏之战中全军覆没,只剩下库柏的部队损失最少。

  库柏的营区设在南面,受到攻击最晚,再加上库柏在突袭中及时地回到本营组织反攻,所以部队虽有损失却未伤元气。攻入库柏营区的汉拓威军伤亡甚巨,四个千人队被打散了,可汉拓威军不断有兵力前来增援。当时月黑风高,满营都是火光与喊杀声,无法判断敌军的真实数量。时间越拖越长,敌人却越杀越多,库柏担心时间一长部队会被敌军包围,且战且走,就在他忧急如焚、进退维谷之际,受伤的艾萨森单骑赶来会合。

  两人相见,库柏焦急又惊喜地把住艾萨森的胳膊道:“大哥,终于见到你了,长老呢?范呢?他们也逃出来了吧!”

  艾萨森热泪纵横,转过脸去避开库柏灼热的目光,哽咽着道:“率领队伍突围吧!大营已不需要救援了。”

  库柏虎躯剧震,僵立无言。

  艾萨森低着头黯然道:“兄弟,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我们已没有时间为他们悲伤了,想想那虎视眈眈觊觎我们领地的希瓦克族吧,再想想领地上那十多万孤弱的妇孺,如果我们全都战死在这里,塔赫勒喀的领地将被瓜分,部落里十多万妇孺也会沦为任由买卖的奴隶。我们的罪过将百死莫赎,在长生天里也无颜再见塔赫勒喀的列代祖先。库柏兄弟,我们要活着带领部队逃回去,我们肩上还有未尽的责任。”

  库柏长叹一声,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道:“大哥,你说得对,我们还不能死。”

  在艾萨森与库柏的指挥下,残余的八千多塔赫勒喀骑兵放弃营地,向南撤退。

  胡克是师团直属骑兵队的千骑长,这次作战师团所有的斥候骑兵也调归他指挥,合起来有一千多匹战马,斐迪南的百人队就归他统领。虽然斐迪南是下级,不过胡克对斐迪南的名气以及他的百骑队的战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着来势汹汹的敌军已接近阿瑟他们埋伏的小山丘,胡克对斐迪南道:“老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斐迪南端坐在马鞍上,英武的脸颊紧绷着,一脸严肃,海蓝色的双眸放射着沉毅的光芒,他微一侧头沉声道:“开始下令吧!”

  胡克道:“老弟,你的百人队身手最硬,这里也只有你打仗最多,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就领头冲吧,我们都听你的。”

  斐迪南傲岸地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胡克笑道:“没说的,老弟,你就发话吧!弟兄们都会拚死跟上的。”

  腾赫烈军一千多人的先头部队已开了过去,后面的敌军分几路纵队并列前进,斐迪南看到了战旗下居中领骑的艾萨森,只见他一身金灿灿的甲胄,身材高大,满脸浓髯,一股不怒而威的气派,估计准是敌军首领没错。

  他一撩斗篷,右手长矛一挥,向后面的队伍高喊道:“弟兄们,让这些腾赫烈军尝尝汉拓威骑兵的厉害。冲呀!”说罢左手一勒缰绳,双脚一磕马腹,平端着三人长的锐矛,离弦之箭一般纵马冲出。

  在他身后一千余名骑兵纷纷扬刀挥矛,呐喊着控马跟上,像一股黑色的铁流,从腾赫烈行军队伍的侧翼斜插进去。

  冲在最前面的全是从袤远师团起就跟从斐迪南的重骑兵,都是一手端着长矛,一手持重盾。战马接近敌军时丝毫没有减速,一百多杆长矛组成的利刃深深刺入腾赫烈军的队伍,兵甲相击之声大作,几百名腾赫烈骑兵被长矛搠下战马,两路行军纵队瞬间被拦腰切断,腾赫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秩序大乱。

  冲过第三列行军纵队后,斐迪南看到了军旗下身披金甲的艾萨森,斐迪南一带马缰,引马直取艾萨森。艾萨森也看到了斐迪南,他挥剑一指,身后几百名腾赫烈骑兵挥刀迎了上来。

  斐迪南左臂高扬道:“楔形队列!”

  以斐迪南为首,战马在奔驰中相互靠拢,骑兵们排成了一个尖锐的楔形,染满鲜血的矛尖紧密排列,马速更快了。看到如此摧枯拉朽的威势,即使是最善马战的腾赫烈骑兵也不敢轻撄其锋。正面的骑兵慌忙纵马闪开,几十名敢于正面阻挡的腾赫烈骑兵被瞬间淹没在滚滚的马蹄声中。只有位于两侧的腾赫烈骑兵掷出投矛,对斐迪南的两侧造成伤亡,虽然如此,汉拓威骑兵还是轻易地突破了腾赫烈骑兵的阻拦,再次来到离艾萨森几百步之遥的地方。

  有了大营的教训,艾萨森实不愿再逞匹夫之勇与这些骑兵缠斗,使自己的部下无人指挥。他一面指挥左右部属冲上去拦住这股敌军,一面转马向后退却。腾赫烈士兵们本来刚遭败绩,军心不稳,人人自危,如同惊弓之鸟,此时艾萨森一退,后面的部属不明敌势,许多人也跟着后退,与正向前进的后队拥在了一起,秩序更乱了。

  山顶上的阿瑟击掌赞道:“小伙子们有血性,咱们赶紧攻下去,别让他们接不上劲。”

  博耶尔沉声应道:“是!大人。”向后面挺矛持盾、严阵以待的一列列百人队用力一挥手,“弟兄们,别被骑兵们比下去,我们才是主力!冲锋!”

  光秃秃的小山丘上刹那间人头涌动,竖起了一列列枪林,步兵们受到骑兵们的鼓舞,激起了昂扬的斗志。长枪手们呼喊着冲下山坡,给正在缓慢爬坡的腾赫烈先头部队迎头痛击。被刺枪扎倒的骑兵沿着山坡滚下去,失去主人的战马四下惊散。

  艾萨森始终没能摆脱斐迪南的威胁,他左右的部下一拨一拨拚死拥上,企图阻住这像匕首直刺心脏般的致命穿插,可是一道道由骑兵与战马组成的墙幕在斐迪南的长矛下如同纸糊一般,一插即透。这时前面爬山的队伍突然乱了起来,惊慌的塔赫勒喀骑兵们纷纷纵马回撤。

  艾萨森高喊道:“稳住!稳住!不许撤!不许撤!”

  两名头脑发晕的逃兵竟纵马向艾萨森冲去,艾萨森扬手挥剑,两名逃兵劈面斩于马下。

  左右几名千夫长勒马劝道:“酋长,前面又遇到伏兵阻击,看样子正面的步兵才是主力。现在部队已乱,官兵们各自为战,这样打下去,对咱们很不利,撤一段整整队伍再战吧!这些步兵追不上咱们的。”

  艾萨森挥剑向周围的部下们高喊道:“塔赫勒喀的勇士们,后面围营的大股敌军正在兜尾赶来,我们只有冲破前面的阻拦才能活命。要么大家一起战死在这里,要么穿透敌军的阻拦逃出去,后退的结果只有全军覆灭,要想活命的都跟我向前冲啊!”喊罢纵马扬剑第一个向前冲去。

  艾萨森当先迎上斐迪南,斐迪南挺矛前刺,剑往枪来,双马交缠斗在一起。塔赫勒喀骑兵们又恢复了斗志,纷纷勒马跟上。

  库柏的任务本是率领部分人马断后,防备后面追兵的,前面部队一乱,库柏就急忙引军向前,看到了蜂拥迎面向他们逃来的士兵,库柏命令传令兵们向各千人队传令,“所有部队后队监督前队,擅退一步者斩!全军不分等级军职高低,斩杀后退者功劳同于斩杀敌军。”

  在一百多名逃兵血淋淋的尸体被挑在长矛尖上示众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逃兵,所有人都横了一条心向前冲杀。

  斐迪南不时听到左右倒下马的部下被马蹄践踏的惨呼,眼前的对手绝非一般的强悍,更有一种死中求活的勇气。最使他心神不宁的是身后率领的一千多人的队伍正在渐渐的减少。敌人的攻势越来越凶猛,双方的骑兵们很多人已不再使用格架等防御性招式,只是最简单的对刺、对劈,全是同归于尽。

  “啊──”一声被击中的痛呼传入斐迪南耳际,那是千骑长胡克。

  斐迪南用力格开艾萨森重剑的刺击,转头望去,胡克被一柄掷矛贯腹而入,他两手握着插入腹中的矛柄想拔出来,身子在战马上摇晃着。

  看到了目眦欲裂的斐迪南,胡克咧嘴一笑,鲜血从口鼻逆涌而出,“老弟,替我翻本啊,大哥我先去了。”说罢瞳孔扩散,双眼失去了神光,仰身栽下战马,没入混战中的马蹄间。

  蹄声滚滚,鲜血与尘沙混合,形成一层红色的稀稀的泥浆,把每一个马蹄都染成红色。

  “老大,等等我!”阿尔文双手死搂着马脖子叫道。

  “快点,阿尔文,每回拖后腿的总是你!咱们已经被勃雷落下很远了。”张凤翼打马疾驰,头也不回的道。

  周围没受伤的千人队士兵们都骑着马拥在他左右。

  “拜托,我可是步兵啊,这辈子第一次骑马,不用腾赫烈军杀,就先被这匹马颠死了。”阿尔文叫苦道,他已被胯下那匹无鞍的光屁股马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阿尔文,少鸡鸡歪歪的,前面五个千人队正和八千多腾赫烈骑兵放对,要死也要跑到地方,让腾赫烈军把你杀死。”张凤翼厉声道,马速更快了。

  “多特,你快听听,这忘恩负义的人怎么说的,我就知道当初不该救他的,为什么人一当官说话就变味了呢?”阿尔文大声向多特寻求同情。

  “闭嘴,阿尔文,别让我分神。”多特神情紧张地控制着不使自己从剧烈奔驰的马上摔下。

  尽管突袭大营的人马都已疲惫不堪,斡烈师团长还是下令除伤员外全军紧急驰援阿瑟。好在战场上到处都是跑散的战马,士兵们也不管有鞍与无鞍,拉过来就骑,虽不能骑马作战,多少省些行军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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