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遗孤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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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遗族。

  曾经被称为“神的子民’的种族,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才能。军事、政治、经济,他们在这些领域的丰功伟业多得不胜枚举。

  后世,称他们所立的国为艾斯烈帝国。

  当艾斯烈正值国力最强盛之时,整个兰斯大陆都是她的领土,现今的龙头大国洛伦斯在那时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亳不起眼的省藩罢了。

  某天,妮凡流浪至艾斯烈帝国首都,恰巧遇上国君苏拿蒙王微服出巡。苏拿蒙王虽是贤明开通,但其人甚好女色,一见得妮凡这个异国美女就动心起来,想要将之收纳在后宫之中。

  为了不惹无谓的麻烦,妮凡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打扮之上,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姿色也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也难怪苏拿蒙王会对妮凡一见钟情。

  妮凡习惯了流浪生活,纵然对方是一国之君也是无意有所牵扯,不欲因为与苏拿蒙王结合而失去自由。

  苏拿蒙王却是死缠难打,着士兵们阻拦妮凡出城,让她没法离去,又天天的亲身到来探访妮凡,连国事都丢下不管了。幸好当时朝廷中皆是贤臣悍将,艾斯烈帝国才没有因而垮台。

  既没法摆脱苏拿蒙王的追求,又不想成为让艾斯烈帝国衰败的千古罪人,妮凡是陷入左右为难的处境了。不得已之下,妮凡惟有答应苏拿蒙王的追求,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了他后宫的妃嫔之一。

  曾经想过以魔法之力强行逃离,然而艾斯烈帝国板图甚为广大。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自己一日还在兰斯,苏拿蒙王也有法子找到自己。此外,苏拿蒙对自己的心意也是既浓又烈,开口拒绝的话肯定会伤透他的心,妮凡实在是不忍这么作。

  因着自己的优柔寡断,妮凡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宫殿中渡过了数月的光阴,甚至连苏拿蒙王的骨肉都怀了。当妮凡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与艾斯烈帝国有太多的牵绊了,纵然内心一直存着去意,现下再要离开已经是办不到的事情了。

  “不能让孩子因自己的任性而遭罪……’妮凡心中如此的想着,只能一边叹息一边忍耐失去自由的生活。

  没错,艾斯烈皇国的确是四海升平,然而后宫的勾心斗角实在让妮凡心力交瘁。唯一让妮凡支持下去的,就是她腹中的孩儿。

  岁月如梭,一转眼就是半年,妮凡感到腹中婴孩作动,料想自己也是即将临盘了。

  妮凡只图安安稳稳的养育孩儿,然而苏拿蒙王的元配裘斯白皇后劫不这么想。要知道苏拿蒙王一直无后,现下妮凡就要为他添丁,以后难保妮凡母凭子贵,直接骑到裘斯白皇后头上去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为保住自己的地位,裘斯白皇后使尽九牛二虎之力让苏拿蒙王与自己同房,再造谣说自己也有孕了。不但如此,裘斯白皇后更将接生的御医都给收买下来,为接下来的行动铺路。

  就在妮凡生产的那天,裘斯白皇后让御医讹称妮凡难产,还没出生就已经胎死腹中了,再偷偷将孩子转移至裘斯白皇后膝下,活脱脱就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凭着多年流浪累积的阅历和女性的直觉,妮凡自然没有被对方骗倒,然而面对私下勾结的皇后和御医们,妮凡实在是显得势孤力弱。

  哑子吃黄莲,亲子被夺一事妮凡实在是求助无门,只得忍声吞气,任由裘斯白皇后将孩子抚育。

  虽然裘斯白皇后心歹,但是她却无可否认的是个好母亲。养育的工作并不假手于下人,喂食的东西是裘斯白皇后烹调的,读书写字的纸笔是裘斯白皇后预备的,甚至连孩子的大小便也是裘斯白皇后亲手清理的。

  “这样也好……’妮凡暗暗的想道:“至少,孩子就不会被冠上偏室后子之名了……’

  “洛伊?艾斯烈,他是我的亲生儿子。”

  妮凡这惊为天人的自白,只有阿浚、银月、JP和维德听见。

  “你的儿子…?!”阿浚瞪大了眼睛望望洛伊,不能置信的看着妮凡。

  妮凡不作回话,只是点点头再次确认阿浚的疑惑。

  纵然心中惊讶,现下却非问个究竟的时机,阿浚只得把好奇心按捺下来,继续静观洛伊与闇影的战斗。

  呆滞如闇影,在见识洛伊的相貌时都是微微的瞪大了眼睛,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原来你也会吃惊?”洛伊轻吸一口气稍作冷静,双目直瞪着闇影道:“现在,你认出我了吧。”

  眉头一皱,阿浚暗暗忖度洛伊又跟眼前这魔族刺客有何关系?

  闇影以死气沉沉的两眼与洛伊对视着,心里不知道在想甚么。

  “魔族已经从兰斯撤军的现在,暗杀龙皇已经没有意义了。”洛伊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你,为甚么还要袭击龙皇?”

  闇影沉默良久,终于以着低沉的话音说道:“任务……’

  “任务?任务?!魔族指派下来的任务是要你连童年玩伴都他妈的杀掉吗?!!”心头大怒,洛伊向着闇影暴吼道。

  “童年玩伴吗……’阿浚抚鳃思量:“原来洛伊和这魔族刺客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双目无神,闇影仰起头来,缓缓应道:“妨碍者………死。”

  “白痴。”JP点评道:“老大都潜逃了,把你当作弃子,你还死命的为他做事。”

  洛伊稍稍抬头,俯视闇影问道:“所以,你认为任务比朋友重要?”

  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微合两眼,闇影的举动不知该否算作答复。

  闇影模棱两可的反应,实在教洛伊极度失望。忍住内心的狂怒,洛伊转过身子背对闇影,冷冷的道:“给我消失……趁在我还有理智忍住砍死你的冲动。”

  暗暗蓄劲的左拳放松下来,闇影静静的站直身子,朝御手洗千刃二人的方向走去。

  御手洗千刃和蒂拉各自退后,给闇影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的看着闇影那漆黑的背影没入夜晚的丛林之中。

  将黑钢刀收回背后,洛伊一言不发的离开众人走去了。

  看着洛伊逐渐远去的背影,妮凡张口欲言,却被阿浚按住,摇头道:“让他静静吧。”

  “但现在不叫住他的话,他以后又不知道会去哪里……’妮凡心焦如焚的道。

  “即使现在冲上去相认,洛伊接受得了吗?”阿浚劝说道。

  “他……’妮凡态度遽然软化,忧愁的道:“他不会接受的。”

  “对,先回房休息吧。”阿浚说道。

  “不……’妮凡摇头,脸容由原先的犹豫换成了觉悟的决意:“在那之前,我有话想跟大家说。”

  只要孩子过得好,纵然不是自己亲手抚养也没所谓。

  遭裘斯白皇后夺子,无力反抗的妮凡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直至偶然间,孩子的天赋被发掘了。

  与凡人不同,他生来就怀着天下无双的“逆魔之气”。顾名思义,逆魔之气就是魔法的克星,只要一出招,所有魔法招式都要被废,任何魔法师遇上他都如同手脚尽断一般的无力。

  孩子的天才着实让苏拿蒙王欣喜非常,故得名曰“洛伊”。在艾斯烈话之中,这名有着“强悍力量者’的意思。

  苏拿蒙王特意聘来最好的武术师傅栽培洛伊,而洛伊也是不负众望,功力每日精进,后来甚至青出于蓝,让原来的师傅无地自容的黯然离去。武功到此境界,洛伊只能自行修炼了。

  洛伊的长进让裘斯白皇后脸上发光,妮凡内心却是好像打翻浓醋一般的酸涩。

  “要以孩子的幸福为优先…’妮凡如此向自己说道,然而心里却是按捺不住的妒意。

  终于,妮凡下手了。

  妮凡以联络感情为由,邀请裘斯白皇后一同进餐。裘斯白皇后也知晓妮凡不安好心,想要借机刺探妮凡的底蕴,就一口答应下来,参加这场鸿门宴了。

  原先妮凡在裘斯白皇后的饮食之中下毒,然而裘斯白皇后所作的防备比妮凡料想中的还要缜密,银针一试就识破了妮凡。既是撕破了脸,妮凡也就把心一横,狠使一招雷魔法就让裘斯白皇后当场化成五官难辨的焦炭,让这个夺去自己孩儿的女人从世上消失。

  偏偏无巧不巧的,幼年的洛伊亲眼目睹妮凡发难一幕,将自己视为生母的裘斯白皇后被杀的事情深刻的印在脑海里头了。

  赫然发觉洛伊在场,行凶被撞破的妮凡也是禁不得愣住了。

  “洛伊…我………’妮凡欲要解释,然而这画面对仍值孩童之年的洛伊实在是过于震撼,吓得他直接惊呼逃跑了。

  妮凡并不担心洛伊会揭穿自己,但这事情对洛伊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幼小心灵亦受到不轻的创伤。而洛伊对魔法的憎恨,很大程度也是由此而来的。

  当时景况绝不允许妮凡的悠哉向洛伊解释,她所能作的只有尽快将尸体处理,将尸体投在井中,并用魔法投下数块常人难以搬动的巨石,确保尸体不会被发现。

  尔后,妮凡以利诱威迫的方法双管齐下,让所有自己邀请裘斯白皇后进餐一事的知情者保持沉默。

  惟一不能被阻嘴的,就只有亲眼目击妮凡行凶的洛伊。然而纵是武功超卓、天资聪颖,洛伊在宫中依然是人微言轻。下仆或信或不信,相同的都是他们不敢得罪妮凡。轻则乌纱不保,重则人头落地,问谁又敢站出来替洛伊说话?

  就连国中最位高权重的苏拿蒙王也不当裘斯白皇后一回事,只道家中母老虎不见了,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宠幸妮凡,不必再偷偷摸摸的暪东暪西。

  经已十多岁的少年洛伊认定妮凡为弑母仇人,心里是极端的憎恨仇视妮凡,却又没法将她的所作所为揭露出来,只有将这份忿恨收藏在心,留待他朝再一举报复,要妮凡永远没法翻身。

  纵是有着多年在江湖打滚的经验,妮凡在做过一连串亏心事以后也是胆颤心惊。几天过去,妮凡稍微定下心来,就想要将事情的原本始末全数告知洛伊,好将两人的误会全部澄清。

  始料不及的,意外发生了。

  就在妮凡想要将事情和盘托出的前一晚,苏拿蒙王在与她行房时突然中风,当场暴毙。

  经过仵工和御医的诊察,苏拿蒙王死于马上风,即是行房时因过于兴奋而导致脑溢血死亡。原来就对妮凡看不过眼的老臣子乘势造反,直指妮凡弑君篡权,要不是顾虑到僭越之嫌的话他们老早就当场命人拿下妮凡了。

  皇帝身亡,皇后失踪,拥有最高决策权的就是年资最高的老臣子们。为了服众,他们提出先立新任皇帝再行定夺,而苏拿蒙王之独生子洛伊就是不二的人选了。

  在此紧要关头,洛伊却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哪怕是一个线索也没有留下。

  整个宫廷陷于群龙无首的状况,妮凡下令封锁消息,不让风声自宫中传出。

  然而野心勃勃的藩主早已接到线报,知晓皇帝驾崩一事,就打着除灭邪妃的旗号作乱,以武力争夺兰斯皇者的地位。

  唯一的拥有皇室血统的继承人失踪,众藩主都是出师有名,或以兵力明争,或以谋略暗斗,为的就是得到能与苏拿蒙王媲美的地位。

  因皇位后继无人而引发的这场内乱,后世称作“兰斯内战”。

  原来的太平盛世,只消不到三天光景就陷入一片混乱。既是洛伊不在,妮凡也是不欲再在宫中多留片刻,乘乱连夜逃离宫廷,恢复自由之身,在这乱世之中寻觅爱儿。

  内心深重的疚悔以及对洛伊的思念长年折磨着妮凡,无人可以倾诉,妮凡只能一直逃避。

  “龙皇转生了?”

  兰斯内战平息后,妮凡偶然在一间酒吧听到这个谣言。

  “听说是个黑发的年轻人哩。”酒保抹着酒杯,道:“内战才刚完结,如果那个年轻人真是龙皇的话,兰斯就真的不得安宁了。”

  “以前人人都说龙皇很单纯很专一,对不对?”借酒浇愁,妮凡并不真的在意会否再度爆发战争,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当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美女,你喝多了……’战后百废待兴,许多人终日借酒浇愁,不欲面对重建的艰困和怆痛。眼见于此,酒保也只能无能为力的叹一口气。

  虽然曾与苏拿蒙王结合而生出洛伊,但苏拿蒙王毕竟只是贪恋妮凡的美色,压根儿没有真正与她建立过夫妻的关系,以致妮凡完全没有尝过拥有伴侣的感觉。

  妮凡实在孤单得太久了,纵然是不自觉,她也是自然而然的相信了这么一个谣言,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寻得这么一个人。

  终于,她找到了阿浚。

  摆出故弄玄虚的样子掩饰自己真实、脆弱的意图,妮凡不停地对自己说不可能,但总抹煞不了那份希冀,渴求着可以得到真正的温暖和满足。

  及后得知阿浚心中已有银月,妮凡大失所望。然而在加入以后,妮凡却是渐渐的体会到一种有别于爱情的支持。

  说是友情略嫌偏颇,说是羁绊又觉浮夸,还不如称其为“扶持’还来得贴切实在。

  纵然不能给予妮凡爱情,阿浚这个龙皇却是没让妮凡感到后悔。

  “以往,我作过许多决定,当中很大部份都是错的……’两行浅泪流出,残留妮凡双眼的,却不止得懊悔悲伤:“但是加入大人这个决定,我敢说自己绝对没有做错……’

  阿浚二话不说,就将妮凡拥入怀中,安慰尽在无言之中。

  银月见此,竟没生出半点妒意,倒是对妮凡产生几分同情,也是上前抱住妮凡了。

  “喂喂喂…这是哪门子的剧情……’面对此情此景,JP显得不大自在。

  看着相拥着的三人,御手洗千刃甚感奇异:“浚殿……这个人与传说中的龙皇着实相去太远。只是,拙者宁可龙皇托世是浚殿这种胸怀大爱的人,也不想是传说中的那个复仇者。”

  “那个女人哭甚么,都不怕丢脸吗?”蒂拉内心嘀咕着。

  静默着,维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为着相拥的三人微笑。

  “一路上辛苦你了。”阿浚在妮凡耳边轻声说道。

  “呜…’妮凡抽泣一下,道:“银月妹妹,我真的很羡慕你……有大人这种温柔坚强的男人喜欢你,这是女人最大的福气啊。”

  “咕……’虽然心里认同,但毕竟还有其他同伴在场,银月还是怯于承认。

  “没有这回事。”阿浚轻轻摇头,道:“我是个粗鲁又软弱的人,会因为疏忽大意而伤害别人,也会因为恐惧而不敢面对过去。”

  “大人啊,敢于承认自己丑陋的人才是最美的……’在江湖打混多年,妮凡已经看过太多骄傲自大的人,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人拥有这种谦卑的品格。

  “也许吧。”听得这种称赞,阿浚不知要如何回应,只能笼统含糊的回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都是本性丑陋的人,为甚么还要互相指骂哩?难道自己真的比对方好很多吗?大家身上已经背负了很多伤痕和重担,为甚么还要加重彼此的包袱?”

  “………’心情复杂,JP脸上不动声色,眼中却是流露出杂陈五味。

  “浚殿……大抵是拙者迄今见过最有魅力的人了。”御手洗千刃心底里由衷的赞叹着。

  “啊,肉麻死了。”抚平身上的疙瘩,蒂拉侧视着三人。

  维德脸上的笑意不减,连连点头,似是正在赞赏眼前的三人。

  “若是……若是哪天,我也能够像大人那样接受自己的话……’妮凡擦去自己的眼泪,道:“我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脑海闪过了父母、林枫和方娜的容颜,阿浚慨叹的道:“我也希望会有一天,一切的伤痕都被医治,一切的重担都能卸下……’

  “浚兄!方才发生何事了?!”戴维斯、云狄及丹尼斯急急赶来,其他圣龙门门人也是纷纷闻声而至。

  “私人恩怨,稍微起了点冲突。”阿浚轻描淡写的道:“很久不见了。”

  “来得还真早哪。”JP揶揄道。

  “抱歉怠慢了,只是我们才刚由师父那边离开,未能及早到来,望诸位见谅。”戴维斯抱拳歉道。

  “不打紧,没有伤亡就好。”阿浚摆摆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应付得了。”

  “敢问浚兄方才打斗所为何事?”终究不放心,云狄问道:“为保障诸位万全,我们有必要知道实情。”

  心想没有必要隐暪对方,阿浚也就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了。

  “实在失态!居然连续让魔族两次骚扰到浚兄…’戴维斯紧紧握拳,心里好生愧疚。

  “各位贵客没有受伤吧?”丹尼斯的语气与其说是问候,不如说是揶揄。

  “托贵门的福,我们都是安然无恙。”连挤出笑容也不想,阿浚只是板着面的应道。

  “两次让客人受到魔族骚扰,我们实在愧为江湖大派了。”云狄请罪道:“为表歉意,请容我们众师兄弟为诸位轮班守夜,好等魔族之徒莫再骚扰诸位贵客。”

  “三位好意,我们心领了。”阿浚轻轻摇头,婉拒道:“本来就是我们与魔族结了梁子,到来为贵门添麻烦,着实没有立场要你们为我们做些甚么。”

  “请浚兄你莫再推搪了。”戴维斯以为对方不领情,急忙道:“作为此地主人家,我们实在不能容许客人安危有何闪失。”

  稍微思量一会,阿浚顾虑到圣龙门江湖大派的名声,心想若是拒绝对方好意的话,圣龙门的确会挂不住颜面,这才颔首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得到阿浚的答允,戴维斯暗松一口气,道:“浚兄客气了。”

  如此,云狄在旁边为一行人招募值夜志愿者,戴维斯则是负责招待阿浚一行人。

  “那个人是谁?”“他比我们还小,为甚么要我们给他守夜?”“不过是个小孩,凭甚么要我们服侍他?”门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目都是不约而同的向着阿浚瞧,看得他不大自在。

  望了望阿浚,云狄私心作崇,就道:“他就是龙皇。”

  “龙皇?!”“那个人是龙皇?”“龙皇会是如此年青的少年…?”圣龙门门人反应不一,不少是惊讶,但更多的是质疑。

  瞪大双眼,阿浚难以相信云狄竟在此时揭穿他:“云狄,你……’

  “骗人!龙皇怎么可能是这种小孩?!”群众之中马上出现了否认的声音:“如果他真是龙皇,为甚么他没有除灭世上所有的罪恶?为甚么他没有带我们得道超仙?”

  “之前魔族入侵,就是这位龙皇大人只身将魔族的百万大军打退。”云狄心虚的不敢望向阿浚,只管继续向群众说道:“师兄师弟,你们还认不出他么?”

  “妖言惑众!”有些辈份稍大的门人指着云狄道:“维拉尔师叔说若是龙皇大人转生的话,肯定会将所有恶人都杀尽,然后将天道带给善人,最后让所有圣龙门的门人得道成仙的!”

  阿浚摇摇头,对这闹剧看不下去了,便向众同伴道:“我们回房吧。”

  “看!你说是龙皇的那个人走了,肯定是作贼心虚!”群众之中嘘声四起:“不要骗我们,那个小孩不是龙皇!”

  “这…’万料不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云狄头皮一阵发麻,不知要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念在同门份上,我们不会向维拉尔师叔告密。”一个辈份最大的门人出来打圆场道:“但下次你再乱讲甚么的话,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是。”为势所迫,云狄只能低头道歉。

  回到房间卸下两剑,阿浚重重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神色甚是凝重。

  “真是可恶,云狄怎么会突然揭穿主人的啊!”银月生气的道。

  “…他大概是想利用群众压力,令维拉尔不得不承认我是龙皇这件事。”阿浚眉头紧皱的道:“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出卖……不过,那些门人应该不会信他的。”

  “为甚么主人可以这样冷静?难道主人不生气吗?”银月难以理解阿浚的镇静。

  “老实说,我有点生气。”眉间稍宽,阿浚静静的道:“但我知道,云狄只是继承了维拉尔的执迷,坚信一个以讹传讹而来的幻影神话,所以我不怪责他。”

  “为甚么主人您就能这样的包容他?”银月不能置信的问道。

  “因为,我知道自己并不比云狄,甚或维拉尔好得很多。”阿浚徐徐说道。

  “真是的……’坐在阿浚旁边,银月俟在他身上,爱慕之意再添几分:“不过,主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充满魅力啊……’

  温存好会,阿浚开口说道:“银月,我找到克里斯说的线索了。”

  “那是甚么?”银月问道。

  “是一把叫“帝皇圣龙剑”的骨剑,用以前龙皇的遗骸打造出来的。”阿浚说道:“我和以前龙皇的遗骸共鸣,不知怎的就得到他的所有力量了。”

  “是恢复力量才对吧?”银月笑了笑,转又幽幽的道:“这么说,主人很快就要与命运之轮作最后的对决了吗……?”

  “不错…’阿浚嗅着银月身上香气,感觉无限舒适、心神放松:“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回去克里斯那里,听他下一步的指示。”

  “主人,您可以不要去吗…?”银月牵着阿浚的手,忧情殷切的道:“我很担心会发生甚么意外……’

  “我不能不去。”阿浚稍为用力的握着银月,道:“我在过去已经留下了太多未解的结,而这笔跟命运之轮的帐……不能再拖。”

  “主人……’银月双手抓住阿浚,下定决心道:“如果这是主人的意思,我就一心一意的顺从到底。”

  轻吸口气,阿浚说道:“银月,你知道嘛?”

  “知道甚么?”银月问道。

  “如果说得着一个爱护自己的男人是女人的福气……那么,得着一个尊敬自己的女人就是男人的福气。”阿浚看着银月,笑道。

  “主人您又逗我了。”两颊俏红,银月咯咯笑道。

  “我不是在逗你。”阿浚摇摇头,道:“这是真心话来的。”

  银月听得心都酥了,整个人贴服的俟在阿浚身上,喁声细语道:“真希望可以快些打败命运之轮哩……’

  “是哩…’阿浚看着窗外的星空,道:“如果能够打败命运之轮,说不定我就能找到答案了……’

  “是甚么的答案?”银月小鸟依人的问道。

  “所有一切的答案。”

  两眼流转着企盼,阿浚将希望押在未来。

  “也就是,我一直旅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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