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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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个多月不经不觉间就过去了。

  兰斯人民虽然仍未从战争的巨大创痛恢复过来,但在洛伦斯国皇以及其他臣民的努力之下,生活都在慢慢的回到正轨之中。一度被战火烧毁的青葱绿地,正悄悄的冒出新的生机来。

  渐入佳境的,还不止得兰斯人民。

  “嗯,好!虽然这种款式不大像男子汉的口味…不过既然是小伙子要求的话,我也不婆婆妈妈的给甚么意见了。”

  接受了阿浚委托,那个粗犷工匠拿起成品仔细的端详。

  “唔…这个样子,差不多可以拿去给小伙子过目过目吧。喂,你啊!”粗犷工匠挥手招来一个小学徒,道:“把这戒指给包装好,拿去贵宾房给那个…嗯,好像是叫阿浚甚么来着的小伙子,总之给他看看吧。”

  “啊、唔…’被工匠的粗声大气吓到,小学徒畏缩一下,才拿去戒指忙不迭的跑去准备。

  “动作快点!现在都晚黑了,过些时间他大概就跑去睡觉啦!扑空的话就要本大爷就把你的屁股给踹爆!”

  “是,!!”

  如此,小学徒拿了个简朴的白色小盒,急急忙忙的用块白纸包好,就快步跑去阿浚所在的房间去了。

  送货路上,小学徒又遇见另一个叫他心颤的人物。

  “公、公、公、公主殿下晚晚晚晚晚上好……’见得菲琳,小学徒万分紧张,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不必多礼。”循例的回了一句,菲琳无意间瞄到小学徒手上的白方盒,当下就是好奇心大起,问道:“你手上的是甚么?”

  “回回回禀公主殿下,是是是师傅他要我送到去贵宾房那边,让一个叫作…呃……叫作……’全身绷紧得可以,小学徒结结巴巴的应道。

  “是浚吗?”听得是贵宾房,菲琳兴趣更盛了。

  “呃呃呃…嗯嗯……如公主殿下所言……’小学徒双腿不住发抖的答道。

  “嗯……’菲琳稍加思索,当下就心生一计,道:“毕竟是我们洛伦斯皇国的救国英雄,若然去的不是高位权贵的话岂不失礼这么一位救国英雄吗?将这盒子交给我吧,让我可以正式向他道谢。”

  “可、可是师傅他交代说要我亲自将东西送到…’

  “你是想要违抗公主的意思吗?”菲琳以身份压住小学徒,让他几乎就要吓得一屁股跌坐地上。

  “不不不不不不不敢……’生怕颈上头颅不保,小学徒直惊得当场跪地求饶了。

  “还不快点将盒子拿来?”菲琳以命令的口气道。

  “是、是!”

  接过小学徒双手呈上的白方盒,菲琳就挥挥手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如获大赦,小学徒连回头也是不敢,立马就如逃命似的奔回去皇家工房。

  “唔,先打开来看看…’菲琳解开小绳,拿开白盒上的盖子,就见得了里头那枚闪闪发亮的白银戒指。

  “咦?这戒指是…’菲琳将银戒放在手上,细细的端详着,

  款式虽然不是相当华丽,精雕细琢的用工却是连外行人也看得出来,银戒本身亦是晶莹剔透,若非是用上极为珍贵罕有的材料制成是绝不会绽出此等亮丽光芒的。

  “那只蚁民要这枚漂亮的戒指……大概是要用来向那个银发女求婚吧?”

  推想到此,菲琳心中登时倒满浓醋,心中只有大盛的妒意:“是吧…要求婚了啊?”

  “哼……既然我得不到他,那个银发女也别想得到!”

  怀着强烈的嫉妒,菲琳将银戒收回白盒之中,暗自盘算着要如何破坏阿浚和银月的好事。

  边走边想,在步至贵宾房门前,菲琳脸上就露出狡诈的笑容:“对了…可以这么办……’

  “叩叩叩’,这是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顷刻,阿浚就走出来应门了。

  “让你走一趟了……菲琳?”阿浚一愕,没料到造访的会是菲琳本人。

  “晚上好啊,蚁民。”菲琳行了一个淑女礼,转又以高傲的语气说道:“让我进房跟你谈谈吧。”

  “恐怕是不大方便罢。”三思过后,阿浚开口回绝道:“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贵为一国公主,我可不能将你的清誉给毁掉。”

  “我要进来就进来。”菲琳不理阿浚的拒绝,自顾自的硬闯过来。男女授受不亲,阿浚不敢拦阻她,只好任她进房。

  走了进房,菲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阿浚叹了口气,就把房门关上,走到她跟前的一张椅子坐下。

  “找我有甚么事?”阿浚问道。

  深吸一口气,菲琳劈头就问:“要向那个银发女求婚了吧?”

  “…是的。”阿浚微惊,心忖菲琳是如何得知此事。

  “我想,以后大概没有机会了,趁现在将一切讲清楚吧。”抱住双臂,菲琳以高傲的姿态直接问道:“你,是不打算…理我了吧?”

  “我没这个意思。”听出菲琳的原意,阿浚说道:“只是我真的不敢高攀这么一朵兰斯之花。”

  “你是我的,听懂了吗?”听得阿浚无意妥协,菲琳倔强的道:“你没权选择。我选了你,你就不能拒绝。”

  “强扭的瓜是不甜的,菲琳。”阿浚摇着头,道:“你要的不是爱情,要的是占有。”

  “那又如何了?”心头一怒,菲琳站了起来喊着说:“我是菲琳?洛伦斯,皇国第一皇女!我要甚么就有甚么,你也不例外!”

  “对不起,菲琳。”阿浚坚决的回绝:“我已经决定了,你说甚么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菲琳怒瞪阿浚良久,后者也是没有半点退缩之意,菲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了。

  “为甚么……’菲琳无力的跌坐在椅上,趁势调整情绪,七分真情三分假意的道:“那个银发女有甚么好?顶多只是漂亮一点,我就不信我会比她差……’

  “与外貌无关。”阿浚否认道。

  “那她有甚么好?如果你不在意外貌的话,为甚么你不选我?”菲琳虽然装出泫然欲泣的样子,大惑不解倒是真的:“法兰西斯家的人已经被魔族全杀了,选我的话,你就是驸马了!说不定将来可以成为宰相之类的高官,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选择银月,也不是因为这些丰饶吸引的好处。”阿浚摇头道。

  “那是为甚么?你说啊!”菲琳眼泪盈眶,意图藉此让阿浚心软。

  眨了眨眼睛,阿浚静静的讲出了答案:

  “一个诺言。”

  菲琳娇躯一颤,只觉一阵难以置信,嘴唇微颤的问道:“你说…诺言?”

  “是的。”阿浚淡淡一笑,笑容背后是阵阵的缅怀。

  “龙皇陛下,您是否愿意终生守护银月?不论顺或逆、喜或忧、生或死,您都愿意负起这个责任?”

  这段证词,是精龙所问的。

  怀抱着当时仍是小银龙的银月,阿浚温柔的答道:“我愿意。”

  “终生守护她,这是我的诺言。”阿浚徐徐说道:“这个诺言,是要用一生去履行的。”

  “诺言…又是诺言!”菲琳气不过,淌着晶泪的指骂着阿浚:“因为诺言,你硬要送我回来皇都!因为诺言,你又要丢掉我不管!”

  “………’阿浚沉默,没有为自己辩护。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甚觉委屈,菲琳气骂道:“我想去旅行见识多点,你就管着我,甚么也不让我做!我想出去旅行久一点,你又要迫我回来!我…我喜欢你,你又一直爱理不理的,让我很难受啊!”

  明知菲琳强词夺理,但阿浚仍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徐徐的说道:“没有好好回应你的心意,是我的不好。”

  “算了!”菲琳忿然离座,往房门方向走去:“我不理你了!!”

  “啪’的一声,房门就被菲琳粗暴的拉开,她就气冲冲的走了。

  阿浚,只是静静的坐在原位,右手轻轻抚着自己左胸上的伤疤,喃喃的吟道:“原来,我们就是这样子在别人心里添上伤痕的……’

  推开门扉,菲琳公主自阿浚房中泪奔出来。

  “呜……呼……呼……呼……’拭去脸上的两行清泪,菲琳公主一边急步一边尽快平伏自身情绪。

  “可恶……怎么会哭了出来的……’菲琳公主气恼自己戏假情真,心道:“那个蚁民真是铁石心肠,连本公主哭给他看都不肯让步……’

  “哼,混蛋情侣,是你们迫本公主出此下策的……’妒火中烧,菲琳公主恶念横生。

  数日后。

  阿浚独自一人坐在雅伦苑的凉亭中,守候着菲琳的到来。

  “菲琳单独约我出来,是想做甚么哩……’阿浚纳闷着:“会是她想通了甚么吗?如果是那样就好了……但,这么快?欸,我不知道了……’

  正当阿浚胡思乱想之际,菲琳已经到来了,同行的还有汉娜。

  “你来了。”阿浚站了起来。

  “对啊,蚁民。”菲琳维持一贯的高傲,命令道:“坐下,我带了茶来。汉娜,给我们准备吧。”

  “啊…好。”汉娜有些犹豫的答道。

  汉娜的异样没逃出阿浚的法眼,但他没来得及揣测,菲琳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不问我为甚么找你吗?”

  “你想说吗?”阿浚看着菲琳,问道。

  “求我啊。”菲琳摆起架子道。

  “我没甚么所谓的。”阿浚鼻头呼气,不在乎的道。

  “真是不识趣的蚁民。”菲琳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汉娜便沏好了茶,先后斟给菲琳和阿浚。

  “喝茶吧,蚁民。”菲琳小呷了一口,道。

  “还是秋红吗?”阿浚认得这股优雅清新的香气,也是小小的喝了一口。

  “对啊,趁现在多喝一点吧。”菲琳说道:“秋红的唯一产地已经被魔族毁掉了,以后你可没机会再喝到了。”

  “神天大概很失望了。”阿浚苦笑一下,就大大方方的喝了下去。

  不经意瞟得汉娜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又有所顾忌的瞄瞄菲琳,好像有甚么话想说但不敢明讲。阿浚心中起疑,却不知可以如何搞清事情,便暗暗提防起来。

  “蚁民,你知道嘛……’菲琳忽然道:“在环宫以北有座睡火山,据说每隔十年就会爆发一次。每次爆发,火山会喷出很多熔岩来,将沿路的所有东西都烧毁。”

  “但是哩,当熔岩冷却后,土壤就会变得很肥沃,能植出很多种类的植物来。”菲琳不着边际的说道:“其中有一种罕见的花叫作“落合兰”,你猜猜它有甚么特别?”

  “味道很好?或者可以煮出很好吃的东西?”阿浚摸不清菲琳的用意,便随口说道。

  “错,笨蚁民就只会想到吃的嘛?”菲琳揶揄一句。

  “猜不出来,有甚么提示吗?”阿浚说道。

  “那……不是用来吃的。”菲琳想了一想,敷衍的说道。

  “谢谢,这提示很有用。”阿浚苦笑一下,道:“我猜,是药用植物吧?”

  “差不多。”菲琳继续说道:“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下,落合兰的药用价值被发掘了出来。而发现的人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是以钻研医药闻名的。”

  “那个魔法师是谁?”阿浚问道。

  “这个嘛……’菲琳的眼光飘开别处,阿浚也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居然是见得银月脸带困惑的看着这边。

  菲琳站起身子,向银月招手,要她过来。

  “银月?”阿浚疑惑的道:“菲琳,是你叫她来的吗?”

  “是啊。”菲琳黠然一笑。

  “怪了,怎么我没听银月说过?”阿浚不解,站了起来迎着银月走去:“我还以为你是约我单独见面的哩。”

  “刚刚我们提起的那个魔法师,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吗?我就告诉你吧。”菲琳扯回之前的话题上。

  “莫斐斯?佩奥部尔,这就是他的名字。”

  这名字阿浚听着耳熟,好些模糊记忆在脑海中浮现起来,但阿浚一时三刻之间却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阿浚还没理出个头绪来,菲琳就忽然凑近过来,不偏不倚的将双唇印在阿浚嘴上。

  “?!”阿浚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想推开菲琳,奈何双手却不听使唤,鬼使神差的反倒搂住了菲琳。

  借势之便,菲琳更是得寸进尺的拥住阿浚,当着银月的脸前跟他湿吻起来。

  感到丹田有股异常的热感向下流动,唇干舌燥的阿浚猛然想了起来:莫斐斯,正正就是个多月前住在魔窟里头那个尸人的名字!

  “刚刚是汉娜把“忘情水”混进了秋红里面吧?!”阿浚恍然大悟。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岁,哪怕只是稀释后的忘情水也会令阿浚有所反应。

  运用意志力制住忘情水的效力,阿浚将菲琳推开,急忙向银月解释道:“银月,事情不是像你看到这样的……’

  “欸呀,事到如今还害羞甚么哩。”菲琳灿烂的微笑着,有意无意的扬出戴了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明明才向人家求婚没多久哩。”

  阿浚惊不能已的看着菲琳,她脸上的微笑彷佛就是奸计得逞的胜利笑容,直教阿浚内心凉了半截。

  “这…这是骗人的吧,主人?”眼眶泛水,银月心里一阵揪痛。

  “我没有向菲琳求婚!”阿浚急忙澄清道。

  “甚么嘛…你这个负心汉,才刚求婚就没了这回事?”菲琳佯装生气,为求令银月相信:“刚刚可是你亲手将订婚戒指套在我手指上的。对吧,汉娜?”

  “嗯?呃…嗯……是的。”惭愧的望望银月,汉娜低下头来撒了谎。

  “那你们就好好的相宿相栖吧!我不留下来碍着你们了!”泪关决堤,银月心如刀剐的落泪逃走。

  “银月,等等!”阿浚生气的瞟瞟菲琳一眼,就快步的追向银月了。

  “哼,活该。”目送阿浚慌张跑去的身影,菲琳戏谑的道。

  “菲琳,这样真的好吗……’汉娜内疚的道:“我们骗了银月啊。”

  “叫她去怪那只蚁民吧。”菲琳没有丝毫悔意:“谁叫那只蚁民不知好歹,有个公主不选去选个平民。”

  “但……银月她会信吗?”汉娜语带怀疑的道。

  “她不是已经哭了吗?那就代表她信了啊。”菲琳说道。

  “欸,我不知道了……’汉娜歉疚的说着:“浚先生、银月,对不起……’

  菲琳以银戒欺骗银月,借此离间阿浚和银月,伤害彼此的信任。

  这件事,阿浚似曾相识。

  “真是报应……’将菲琳方才的行动看在眼内,阿浚完全知晓她的感受和想法:“昔日是我报复林枫和方娜,今天换成菲琳报复我和银月,果然是因果循环……’

  菲琳的事暂且搁置,阿浚的当务之急是要追回银月解释清楚。

  “银月…银月!”阿浚边跑边喊着银月的名字。

  “不要追来!主人您已经有了那个刁蛮公主,为甚么还要追我!”银月逃避着阿浚。

  阿浚毕竟历遍战斗,体力比银月好,没用多久就拉住了银月的手。

  “放开我!”银月挣扎着。

  “银月,听我说。”阿浚抓住银月的肩膀,柔声道:“菲琳在说谎,想要拆散你和我。”

  “那为甚么您之前总是避开我?您厌倦了我吗?”银月没再挣扎,但眼泪却是流得比先前更厉害了。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阿浚哄着她道:“因为不想破坏惊喜,才会不让你知道。”

  “但主人您刚刚为甚么要吻她?我好伤心啊!”回想起方才阿浚拥吻菲琳一幕,还是教银月芳心剧痛。

  “菲琳在我的茶中下了药,让我一时失去理智。”阿浚小心的筛选用词,避免再产生其他误会:“那种药银月你也知道的,是叫作“忘情水”……就是以前杀死了小云的媚药……’

  “……是真的吗?”抬头看着阿浚,银月心里重燃希望。

  “我甚么时候骗过你了?”阿浚温柔的替银月擦去眼泪。

  “嗯……’银月破涕为笑,把眼泪擦干道:“都是那个刁蛮公主不好,设局陷害主人,令我以为主人背叛我了……’

  “傻瓜。”阿浚摸摸银月的头,哄着她道:“不过哩,倒也不能怪菲琳……’

  “主人真是太善良了,连那个刁蛮公主您都维护她。”银月有些不值的道。

  “因为过去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阿浚徐徐说道:“之前在香港的时候,不就有对叫林枫和方娜的情侣吗?”

  “嗯嗯。”银月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在精龙才刚为我“启力”没多久,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的我就在学界比赛中侮辱了他们两个。”阿浚语带后悔的道:“我折了林枫的一条手臂,当众撕开方娜的衣服,就因为他们以前伤害过我。”

  “主人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银月难以置信的道。在她心目中阿浚的形象甚是美好,难以跟这种残暴的事情联想起来。

  “是的。”阿浚叹一声气,道:“我在故乡的遗憾,除了没能好好跟爸爸道别,就是没跟他俩道歉。”

  “是这样吗……’银月不大能理解的道。

  “可以的话,我想找个机会回去香港,把没做到的事情做了。”阿浚思乡情发:“去跟家人好好的说几句话,去跟林枫和方娜道歉,去跟我的同学们叙叙旧……也许,还有再打一会篮球吧。”

  “主人想去的话就去啊。”银月单纯的说道:“现在也没甚么地方可以去,不是吗?”

  阿浚苦笑一下,道:“你说得对,只是我不肯定我敢不敢这样做。”

  “我不明白主人的意思?”银月不解的问道。

  “呼……’仰头看天,阿浚长叹一口气,道:“你知道嘛,银月?有一些藩篱,是由我小时候建造起来的。有些,是父母建造起来的;有些,是我自己建造起来的。这些藩篱,把我和其他人隔开了。不单是我,其他人的也是这样的跟别人隔开了。”

  “为甚么要跟别人分开?那样不是很寂寞吗?”银月有点痛心的问道。

  “因为要保护自己。”阿浚无奈的道:“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这样隔离自己。没了藩篱,我们就会伤到彼此。我和方娜如是,我和菲琳也是。”

  “但…主人和我不是这样呀。”银月说道。

  “我真的没有伤害过你吗,银月?”阿浚直视着银月双眼,问道:“你真的一次也没有因为我而伤心吗?”

  “唔……’银月语塞。不说陈年旧事,刚刚一事已是铁铮铮的实例了。

  “很消极的,我们从内心深处认为逃避就能保护自己,所以就筑起藩篱隔绝自己,确保自己不受伤害。”阿浚沉重的说着:“也许不是有意的,但父母总会在孩子成长时伤害到他们。然后,孩子就带着伤痕和藩篱长大了。”

  “那……主人,甚么能够治好伤痕?有甚么能拆掉藩篱?”银月问道。

  “我不知道……’不知何解,阿浚脑海闪过自己濒死时见过的那个面目不清的人。

  “唔……’思索了一下,银月鼓励道:“主人,虽然我不知道有甚么办法,但至少您和我之间没有甚么藩篱啊。”

  “是的。”话说到此,阿浚欣慰一笑:“这,大概是我这两个月来最感恩的事情了。”

  “嗯…’银月两颊绯红,也是赧然笑道:“我也很感恩可以遇上主人。”

  “那么,我试试去拆掉跟父母的藩篱吧。”阿浚搔搔头,道:“我们之后就回香港一趟。”

  “嗯!”银月用力的点点头。

  空间像是被切开一般,一道裂缝凭空浮现出来。

  但见裂缝被撕扯开来,慢慢形成时空之门的样子。

  阿浚一行人先后走出,环顾四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就知道自己已是回到香港来了。

  “头痛,居然直接来到这种闹市……’

  见得七个奇装异服的人突然出现在街头,途人们自然是蓦地静了下来,以惊奇的目光打量这来历不明的队伍。

  幸好阿浚等人在港对抗魔族的时候,没有媒体报导过任何详细消息。所以对香港市民而言,击败入侵魔族的英雄身份仍然是个谜,在途人看来阿浚等人不过是个打扮奇特的年轻人罢了。

  “走罢。”无视众人的奇异目光,阿浚领头往港铁站走去了。

  回家路上,阿浚一行人都受到途人注目,然而却是没一个警察因为他们持械而上前找碴,想来应是蛇叔为阿浚免去了麻烦罢。

  “香港人真强。”JP左顾右盼,不知是在揶揄还是赞美的道:“经过那么大的一件事,现在已经好像恢复了。”

  “嗯。”阿浚点点头,道:“有中央照顾,要恢复起来也不难。”

  “我没猜错的话,中情局应该会在这个时候搞小动作吧。”JP事不关己的道。

  “我不想讨论政治。”阿浚摇头道。

  “好吧,我也不想讲那些肮脏事。”JP摊手道。

  来到尖沙咀站,阿浚向JP说道:“我们暂时分道扬镳吧,两天后我再来找你。”

  “好。”JP摆摆手,道:“有甚么事就去上次那间酒店找我们吧。”

  “嗯…对了。”阿浚忽然想起甚么似的。

  “啥?”正要随着人潮下车,JP回过头来道。

  “可以的话,带妮凡他们到处走走看看。”阿浚说道:“别闷坏他们了。”

  “我看起来像个褓姆吗?要不要我给他们换尿布啊?”JP拒绝道:“拜托,不要叫我干那种婆妈事。”

  “请勿靠近车门…’关门的提示语句响起。

  “总之不要让他们走失。”阿浚素知JP性格,这么一个请求也只是碰碰运气:“拜托了。”

  “干21982;,’车门开始关上。

  “看心情吧。”JP敷衍的道。

  与JP一行分别后,阿浚和银月再转乘小巴,没多久以后就到了阿浚的家。

  “这个时候的话,我的家人都去上班了。”阿浚拿出钥匙先后打开铁闸和木门,道:“我们换件衣服,再去学校那边吧。”

  “主人是要先去找同学叙旧吗?”银月问道。

  “嗯。”阿浚点头说道:“虽然不大肯定,但我想到学校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人会去那里的。”

  “好的。”银月应允道。

  “我要换一下衣服,你也去妈妈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合身的衣服吧。”阿浚将母亲的房间指给银月看,两人就分别进了房更衣。

  不消一会,阿浚已经换好便服,重新将若依和里贝翁裹好装备在身上,就从房间出来。

  “银月,还可以吗?”阿浚敲敲门,看看银月有没有遇上甚么困难。

  “主人…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银月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为难。

  “可以让我看看吗?”阿浚问道。

  “嗯……’银月犹豫了一会,才道:“好吧。”

  银月打开了门,阿浚顿觉眼前一亮。

  原本的瀑布长发束了起来,成为一条银色马尾温顺的伏在肩上,银月的两颊是害羞的俏红。内穿深色衬衫,外披一件蛋黄薄衣,银月的姣好身材都将衣服给撑了起来。然而那条女装牛仔裤看起来却有点绷紧,看来是由于尺码太小的缘故。

  “这件衣服……’阿浚怔住。

  “怎么了?”衣服不甚合身,银月既是害羞也是害怕的问道。

  “很久以前,当母亲还年轻的时候她很爱穿这件衣服。”阿浚徐徐说道:“这几年,我已经不见她穿这件衣服,还以为她已经丢了。”

  “是…是吗……’银月稍觉安心:“不是因为我太胖而穿不下的关系啊……’

  “你为甚么会选这件衣服?”阿浚问道。

  “哦?啊,没有啦,只是…觉得很合眼缘所以拿来试试……’衣服太紧而不能活动自如,银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说实在的,看到银月你穿着这件衣服,让我感觉很复杂……’阿浚五味杂陈。

  “怎么这样说?”银月问道。

  “欸……’许多童年回忆浮现起来,阿浚心中的却不是缅怀,而是感伤。

  “怎么了?”察觉到阿浚的情绪变化,银月关切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样讲哩……’阿浚喟然,道:“母亲年轻最爱的衣服,你也喜欢;母亲年轻时穿起来好看的衣服,你穿起来也很好看……’

  “但我不是主人的母亲,是您的女仆喔。”银月走上前来,双臂架在阿浚肩上,在这近距离撒娇似的道。

  “我害怕…银月,我害怕。”阿浚畏怯起来:“我害怕你和我之间也会有藩篱,就像我和母亲有藩篱一样。”

  “不会的啊,主人。”银月安慰道:“我们之间有灵契,能够明白彼此的感受啊。”

  “唔……’阿浚轻轻的将银月拥住:“我也希望不会有。”

  阿浚不是首次拥抱异性,但惟独是银月能给他这种慰藉。那独特的芬芳,那娇嫩又丰满的触感,那天真、纯朴劫不失乐观的个性,是这么的教阿浚留恋。

  “好了……我们别耽误太久了。”阿浚放开银月,道:“快点换另一件吧,你的好身材快把衣服撑破了。”

  错愕一下,银月表情转喜为怒,娇嗔的打了阿浚一下:“真是的,主人是笑我胖吧!”

  “不不,我没在笑你。”阿浚摆手摇头,澄清道:“女生有点肉才好,抱起来很有感觉的。”

  银月闻言,内心暗暗窃喜,表面却是佯装生气的道:“哼,我不理您啦!”话毕,就走进房间再换衣服。

  阿浚苦笑一下,道:“好吧,你再挑一件喜欢的。”

  过不多时,银月换好衣服出来,二人就重新出门,往阿浚的母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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