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啊啊啊,!!!”
两手高举着里贝翁,阿浚毫不犹豫的往神天砍去。
“好凶狠的剑法哩,无名侠士。”纹丝不动,神天看着巨剑往脸上砍来。
眼看剑刃切入神天的肩部,阿浚手上却不放轻力度,皆因被里贝翁劈开的只是神天的残影。
瞬间闪身至阿浚左侧,神天精准地在阿浚膝部重敲一记,将他打得半跪在地,旋即逆向转身以剑面拍中阿浚后颈。
“咕!”单膝跪地的阿浚顿时失却平衡,扶着里贝翁勉强保持自己不倒,全无反击之力。
“无名侠士是抱着杀死我的心来战斗的吗?”神天微微笑着,语中隐含不能言喻的意味。
“我无意杀人。”眼前模糊,阿浚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知道我一定杀不了你,才放心砍下去。”
“好。”神天笑意稍增,眼神中闪出几分嘉许。
待阿浚恢复得差不多,神天耍出几个剑花再度进攻,分别往三个方位斩、捺、挑。
里贝翁这把巨剑少有可恃,巨大面积便是其一,阿浚以此将首两击应付过去,却来不及接最后一挑,只好以手肘格住。
“不错的铠甲。”神天往后稍跃二步距离,赞道:“有它的话,我就可以少很多顾虑了。”
“真是个好消息哪。”方才短兵相接阿浚已知了无胜算,战意不减反增的双手持剑在脸侧:“你我也能放手一博了。”
“你笨啊,明知嬴不了还这么兴奋?!”两人差距之明显,连菲琳公主这个外行也看出来了。
无暇应答菲琳公主,阿浚空挥里贝翁两下便向神天使出一个直刺。
只见神天身形出现些微晃动,似左忽右的。剑尖一至,神天竟然一分为二,分别从左右两侧攻向阿浚。
里贝翁剑身太重,在这千钧一发之间要霎时变招根本不可能,神天的反攻阿浚只能硬接。
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左边神天忽发狠招,手上配剑直取阿浚咽喉而去。阿浚势成骑虎无从回响,闭上双眼祈求战龙铠硬度足够,哪知此剑仅是虚招,剑一刺入阿浚喉咙就化为幻影,真正杀着自右方而来!
抓紧对方被幻影分散注意力的空档,神天本尊一剑打偏里贝翁,乘反作用力再在阿浚胁肋敲了一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贯非常,若非剑技炉火纯青之辈断然做不到。
二人分开,遭到反制的阿浚仗着战龙铠护身而屡败屡战,转过身子祭起里贝翁静思对策:“刚刚的…是分身术?不,那只是速度极高而产生的残像……’
“再来一次的话,或许能够看到他的动作……’阿浚眼中战意丝毫不减,冲上前去使出横砍,被神天一个矮身就避过。
“还没完的!”阿浚一个错步转身,两只手腕巧妙接应,就让里贝翁以水平角度发出大车轮斩。
神天赞赏一笑,背对里贝翁轻轻的打出一个后空翻,恰好让这威力鉅大的一剑在背后不到一寸的距离掠过。
“好轻盈的身法!”阿浚暗叫一声好,手上却不放松,竟再错步自转,里贝翁由平转斜而上,变成一记逆袈裟斩。
但见神天不惊不慌,配剑一横就架住里贝翁,却是整个人被劲力震至腾空两米余,顿时身形滞缓而中门大开。
“竟然在一瞬之间就卸掉了我大半的力道,好可怕的剑技…!”阿浚犹自惊讶。
“我已经卸掉七成力度,竟然也会被震飞……’身处半空的神天暗忖。
“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阿浚收敛心神,瞄准空中的神天就是一刺:“这次看你怎样躲!”
眼中迸现精芒,神天两下点拨打偏直刺而来的巨剑,右脚在剑身一踩借力就翻身着陆,漂亮的将这波攻势应付过去。
“神天队长是我见过第二个能打中“力点”的人…’由衷对神天的剑技感到折服,阿浚开口赞道。
“无名侠士无师自通,竟也能到达这种水平,可见是个可造之材。”神天投桃报李的道。
“我宁愿没这天分。”苦笑一下,阿浚重新摆好架势。
鉴于里贝翁笨重,不利应付神天的快剑,阿浚为免陷入劣势只得不停主动进攻,舞着巨剑向神天发动无间断攻势。
左闪右避,神天应付得全无难度,眼神中流转着寻找破绽的光芒,只待阿浚再出一击就要一举反攻。
“是现在了!”阿浚有意试探神天,两眼紧盯其动作的出剑突刺。
哪知神天嘴角一扬,配剑一反就将里贝翁打至平躺地面,顺势沿其剑面跑上阿浚身上一跃就翻身倒转,一剑打在阿浚后脑勺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完全失却平衡。
“咕……!”阿浚单膝跪地,咬牙切齿的勉力支持着:“又是这招…吗……’
“这样下去分不了胜负。”神天笑着道:“不如这样,只要无名侠士能接下我的一击,我便放行让你俩逃走。”
“说不分胜负的话,就未免太抬举我这个拿剑乱挥的莽夫了。”神天摆明车马放水,阿浚见机不可失,老实不客气的答应下来:“还请神天队长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就未免太小觑无名侠士了。”神天笑容不变,阿浚却感到背脊一凉。
朝阿浚张出左掌,神天将配剑轻轻架在拇指上,剑尖向前指着。仅是摆出这个姿势,神天的迫人气势再度上攀,直教阿浚冷汗直冒、心脏狂跳。
“准备好了吗………?”神天仍旧是同一副笑容,只是看在阿浚眼里却与杀人魔的表情无异。
“我说没准备好的话,你会放水吗?”阿浚半求饶的开了个玩笑道。
神天一笑,气势陡地凶猛起来,眨眼间已以突刺之姿抢至阿浚面前,几乎就要直接将阿浚连人带剑的贯穿。
“吼呀呀呀呀,!!!!”阿浚以背水之心全力挥动巨剑,打算跟神天来一记硬碰。
刃口不偏不倚的砍上剑尖,炫目火花从接点爆发出来,彷佛是两人的意志正在相互冲突着一般壮烈。
匪夷所思的巨大力劲自里贝翁传来,已拼上全力的阿浚生出不敌之感:“要输掉了吗…?!”
心念及此,一阵不服输的强顽意志却不知打从哪儿冒出,在阿浚那趋近极限的双臂添上一份助力,恰好足够让神天那来势汹汹的一剑稍为错开。
然而即使阿浚成功打偏神天配剑,力道刚猛的这击仍旧刺中阿浚。只见剑尖戳在阿浚左肩,虽有战龙铠保护而不受刺伤,然而强大冲力却将阿浚整个人震飞,凌空转了两个半圈,落地再滚个十多米才狠狠撞在后面墙壁。
“咕……’头脑受劲力震荡,阿浚一时间神智模糊,完全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喂…喂呀!你还没死吧?”见战斗完结,看得目眩神迷的菲琳公主始如梦初醒,跑上去看望阿浚。
“肯定没有。”轻轻解除战斗姿势,神天代答道:“无名侠士将我打偏了,很出色的应对。”
“主人?主人?”连银月都禁不住忧心得出口慰问:“主人您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我………’见着眼前的菲琳公主分成四个,眼睛花得可以的阿浚深吸一口气,才勉强集中精神回答银月:“我…没事……’
“主人……’阿浚的状态一点也不像没事,奈何没主人的命令银月不能幻化成人,只得以战龙铠型态干着急。
“喂喂喂,给我醒醒啊!”菲琳公主慌乱的脱掉阿浚的头盔,拍着他的脸颊道。
“让他歇一下吧,公主殿下。”耍几个剑花就将配剑回鞘,神天一点不担心的道:“无名侠士很快就会醒来了。”
“发生甚么事?”
一队七八人的禁卫兵拿着长枪跑来,甲胄将全身由头至脚里个密不透风,颜色泛蓝带绿,很是光鲜。
“是谁?!”见得不省人事的阿浚和身穿黑衣的菲琳公主,禁卫兵立即围上前来以枪口指道。
“退下!”菲琳公主站起来面对着禁卫兵,拉下衣帽道:“你们胆敢冒犯第一皇女菲琳?洛伦斯吗?”
“公主殿下?!”一认出是菲琳公主,禁卫兵马上放下手上长枪跪下:“敢问殿下,这个时候你穿着这种奇装异服在雅伦苑做甚么……?”
“轮不到你们来管。”表露了身份,菲琳公主便仗此应付道。
“公主殿下,原来你在这里!”后来赶到的乔丝特见得此情此景,怔道:“…发生甚么事了?”
“不过是公主殿下耐不住思念,约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到此幽会而已。”神天为菲琳公主圆谎道。
“混帐神天,竟敢这样毁本公主清誉……’菲琳公主两颊羞红,现下却是不便发作,只好忍住。
“是护卫队的小白脸队长啊……’带头的禁卫兵站直身子,回道:“那恕我无礼了,为甚么公主殿下的救命恩人会被打至陷入墙壁?”
“方才我跟无名侠士切磋,然而无名侠士凑巧今晚状态不佳,我一时错手就是这样的结果了。”神天不徐不疾的答道。
“伤到公主殿下的救命恩人啊……’抓住话柄,那禁卫兵说道:“神天队长,你该当何罪?”
“无罪!”菲琳公主以其身份主持道:“刚刚是他们两个人的公平比试,意外损伤在所难免。再者无名先生他有铠甲保护,神天队长用的不过是普通配剑,绝对不能对他造成甚么大伤害的。”
菲琳公主袒护神天之意明显,那禁卫兵也不好再说甚么,道:“既然公主殿下说到这个份上就算了。”
“那好,解散吧。”菲琳公主两手叉腰,高傲的道。
鼻头碰灰,禁卫兵们向菲琳公主行了个军礼,便列队回去巡逻。
“哼,禁卫队那班走狗,活该。”乔丝特暗地里幸灾乐祸:“话说回来,公主殿下为甚么跑到这里来?”
见乔丝特上前去想问个究竟,神天便命令道:“乔丝特,你先带公主殿下回寝宫,我留在这里照顾无名侠士。”
“遵命。”乔丝特行了个军礼,就领着菲琳公主走了。
“神天想做甚么?”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此刻菲琳公主除了随乔丝特走之外别无他法:“可恶,本公主的完美计划居然泡汤了……’
现场只剩下二人,神天抬头望天,微微笑了起来。
“真是天公造美。”见得从乌云探头出来的弯月,神天赞叹道。
“唔……’意识逐渐恢复,阿浚的第一感受就是剧烈的头痛:“好痛……’
一手按额想要纾缓头痛,阿浚却是惊觉头盔被脱,霎时间清醒过来:“我的头盔…?!”
“放心,刚才月色昏暗,除了公主殿下就没人看得清。”神天徐徐说道。
“呼……’阿浚稍为安心,整理一下思绪就道:“刚刚好像来了很多人……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发生甚么事了?”
“禁卫兵来查看一下而已,我和公主殿下已经打发他们走了。”神天说道。
“那就好了…咕,!”阿浚忍着疼痛,以里贝翁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不过既然闹出了那种骚动的话,我大概也在皇宫待不久了吧……’
“有公主殿下和我照顾着,不会有事的。”神天回道。
回头看看背后那深陷的凹洞,阿浚疑道:“这种事情也罩得住,看来公主殿下的权力也真是大得可以。”
“话说回来…’阿浚看着神天,问道:“虽说与公主殿下有所交情,但你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归根究底,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无名侠士,此言差矣。”神天转过身来,正对着阿浚。
“甚么意思?”阿浚皱眉道。
毫无预警的,神天突然向阿浚单膝跪下。
“尊贵的龙皇陛下,我,海龙之子,神天.卡尔特,向您正式拜见。”
神天突如其来的下跪,让阿浚大大的吃了一惊。
“你…说甚么?”一出于惊讶,二出于掩饰,阿浚以此回道。
“这个人居然是海龙叔叔的儿子…?!”便是银月也难掩诧异之情。
“你知道甚么吗?”听得银月似有头绪,阿浚便在心灵感应中问道。
“身为同族,两位无谓窃窃私语。”神天维持一贯微笑,说道:“请这位年轻的龙族姊妹现身吧。”
“他知道我的存在…!”银月又是一惊,道:“只有龙族血统的继承人,才做得到这点的。主人,可以吗…?”
既是银月这么说了,阿浚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便首肯道:“好吧。”
战龙铠一亮,便从阿浚身上褪去,在他旁边聚集成一个光体,化成一个少女形体,正正就是久未露脸的银月。
“请问…刚刚你说自己是海龙叔叔的儿子吗?”银月仔细打量神天的脸容,隐约间真有那么一点熟悉。
“是的。”银月这么一问,神天便道:“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我是精龙的女儿啊。”银月自我介绍道。
神天想了一下,露出一副真挚无伪的笑容:“原来如此,精龙伯伯他近来好吗?”
“父亲年事渐高,体力已不如当年。”银月略显忧愁的道。
“是吗……’神天眨了眨眼睛,徐徐道:“也对,毕竟都过了好几十年……’
“恕我无礼,我其实不大记得你……?”银月问道。
“那也很正常。”神天摇摇头,示意银月不用放在心上:“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才不过是只出生没多久的小龙而已。”
“是这样嘛…?”记忆甚是朦胧,银月不怎肯定的道。
“容我重新自我介绍。”神天一手按胸,微微哈腰道:“我,神天?卡尔特,乃蓝海之龙与人类所生之长子。”
“人龙混种……?”阿浚说道。
“是的,陛下。”神天应道:“龙族身份的证明,就在这里。”
只见神天轻轻闭上露出的右眼,左手拨开挡在脸上的银色浏海,让底下那合起的左瞳曝露在星光之下。
神天没被浏海掩盖的面庞首次出现在阿浚的眼前,亮眸皓齿的他在夜色的映照下就如晚上的另一个月亮。同样是银色,银月是清丽优柔之美月,神天则是典雅温和的银辉。
如斯宁美的光景,就在神天再次开眼后变了样子。
神天一睁开左眼,阿浚就马上感受到排山倒海的压力席卷而来,就像他首次面对精龙的时候一样。
“唔…!”战斗刚过,伤势未愈的阿浚压根儿无力抵抗,一下子就被压制下来,幸亏银月相扶才站得住脚。
“跟精龙的“天意瞳”好像……’阿浚有气无力的道。
“不愧为陛下,我的龙瞳果然压不住您。”双目正视阿浚的神天微笑道,龙瞳发出的压力也随之陡减:“刚才和陛下交手时,我就暗中使过“气幻朣”。”
“就是刚刚让我看到你分身的那招吧。”阿浚抚鳃思道。
“对。”神天闭起左眼,重新理好浏海:“龙瞳是龙族雄性必有的能力,便是陛下也不例外。”
“我也有?”这种说法阿浚似曾相识,细想之下原来是听精龙讲过。
那时精龙正说明着龙瞳这项能力,并指明阿浚具备最为有力的龙瞳,“琥皇瞳”,有着足以令任何对象屈服命令的权柄。
“若我没看错的话,陛下的龙瞳亦未完全觉醒。”神天徐徐说道:“以睡眠为喻的话,只是偶尔会在梦中惊醒的程度而已。”
“那不重要。”阿浚摇头说道:“我没打算用这能力。”
“那可出奇了。”神天抱臂思量道:“陛下前生最大的遗愿就是向人类报复,若然如此就需要重拾昔日的力量。何解陛下又要摒弃这强力武器不用?”
“前生是前生,我是我。”阿浚转过身子,抬头望天道:“复仇甚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稍顿,阿浚望着神天道:“这个答案会让你失望吗?”
“不,我很高兴陛下有这种器量。”神天由衷的笑道:“只是我不介意,并不代表龙族所有成员都能原谅人类的。”
“怎样也好。”阿浚说道:“如果群龙无首的话,即使有人怀恨在心也做不出甚么大动作…嗯,我是说“龙”。”
“但愿如此。”神天附和道:“不过恕我多口一问,如果不是为复仇的话,陛下为何出来旅行?”
“这是个好问题。”阿浚重重地叹一口气,道:“我不知道。”
即使不用龙瞳,神天亦能看出阿浚的迷惘,便道:“看样子,我们可以先去凉亭那边再喝一杯红茶哩。”
“是哩。”银月和应一句,拍拍阿浚道:“主人,我们去那边坐下吧。”
“嗯…’阿浚将里贝翁收回背后,道。
在凉亭坐下,神天冲了三杯红茶,自己拿起其中一杯小呷了一口:“那么陛下,你的故事是甚么哩?”
“该从哪里开始?”阿浚苦笑道。
“陛下喜欢的话,可以由出生开始说起。”神天绕起脚来,笑道。
“一晚可讲不完那么多。”阿浚吸一口气,道:“那好,我便挑重要的说吧。”
约莫一刻钟,阿浚将自己住在无名村、猛虎佣兵团灭村,以至旅行至现在的事情扼要地讲述一遍。银月听得津津有味,神天则是听着沉思。
“…就是这样了。”鲜有讲如斯多话,阿浚喝一口红茶润润喉咙。
“简而言之,陛下面对着选择。”神天简略地归纳道:““战”,或“逃”。”
“战或逃…?”阿浚似懂非懂的道:“甚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神天喝完最后一口红茶,站起来走去欣赏下头皇都的风景。
“啊?”不单阿浚,连银月亦状甚懵懂:“我不明白,你说的是甚么意思?”
“陛下会懂的。”神天答得玄之又玄。
“主人您真的明白…?”银月看着阿浚,讶然问道。
“懂,也不懂。”阿浚点了点头,之后又摇头道。
“这就对了。”彷佛是看到学生开窍似的老师,神天笑道:“自己找到的,才是真正的答案。”
“我怎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阿浚禁不住莞尔。
“如果我说生命本来就是一个被耍的过程哩?”神天又提问道。
“哈,好吧。”阿浚一笑,将杯中红茶干了:“我大概明白了。”
二人会心微笑,只有银月仍是一头雾水。
“总之,我先带公主游游看吧。”阿浚决定了方向。
“也好,只是……’神天提出了但书。
“只是?”阿浚疑道。
“刚才陛下还差一点点才合格哩。”神天回过头来,笑道。
“真严格。”阿浚以开玩笑的口吻道:“看来公主对你真的很重要。”
神天转过身来,倚着栏杆只笑不语。
“那好吧。”站起身子,阿浚说道:“要怎样才能令你放心?”
深吸一口晚上的清新空气,神天说道:“陛下的武技粗枝大叶,纯粹以力气和速度取胜,对付一般流寇毛贼犹可,遇上高手就行不通了。”
被神天说中痛处,阿浚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然而…’神天语中出现转机,阿浚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只要懂得收放自如的话,陛下的实力便会增强不止一倍。”
“听起来很吸引哩。”阿浚叉着手臂,说道。
“之后我再详细说明。”神天笑道:“两位也累了,明晚我们再在这里见面吧。”
神天所言甚是,日间舟车劳顿,饿了整个下午,再经过方才一战,阿浚现下体力已所剩无己。
“那没办法了。”阿浚摊摊手道:“之后再见吧。”
“请跟我来。”神天一手置腹的微微躬身:“我已为两人安排了一间双人客房。”
“麻烦你了。”
皇都西门。
“我们走了多久?两星期?”JP双手插袋,不满的啐道:“妈的,留口讯说在这种地方会合,那个处男真会给人找麻烦。”
“更擅长找麻烦的人是你吧。”妮凡责怪道:“明明只要安份点就能没事,干嘛又要挑衅那些官兵?”
“你觉得我要乖乖让他们脱掉我所有武器?”JP翻白眼,道:“我的枪都是特制的,在这个世界没啥可能再买到的,你懂吗?”
“我知道。”妮凡徐徐说道:“但现在有我和三个圣龙门弟子这些战力,你还担心甚么?”
“想用这招逼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走?”JP嗤之以鼻:“贩毒卖军火我都干过,就是不会做牛郎。”
“欸欸,两位就别吵了。”嗅得火药味,惯做和事老的戴维斯对JP说道:“我的那点武功虽然未能完全取代你的惯用武器,但也应该足够应付危险的。”
“对啊,练了一星期多点点,我现在大概能闭着眼打死一只蟑螂吧?”JP反唇相讥道。
“那就怪了,圣龙门弟子多数初学三天就能单挑熊。”蓄着一头柔顺青绿发的少年眼闪星光,状甚精灵的揶揄JP道:“是哪里出问题吗?”
这少年身穿浅灰衬衣,外套一件无袖薄衣,麻裤里着两条长腿,身形略嫌纤瘦。他脸上的一双大眼睛、上头的两条清眉、细嫩的五官,以及偏白的皮肤,看起来就是一副男生女相。
“别闹了,师弟。”另一个浅楬发男子搭搭前者肩头,示意要他收敛一点:“整个圣龙门只有师父用这种极端方法训练我们,就不要用这种以偏概全的例子套在JP兄身上。”
浅楬发男子浑身结实肌肉,跟穿在身上的墨绿短袖卫衣是衬绝的配搭,加上深灰皮裤和一对耐用短靴,整个人如同绿林猛兽一样。然而这人虽是坚实,脸容却有几份敦厚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大哥。
“喔~是嘛?”被唤作师弟的少年摆出显然是敷衍的模样:“真是对不起耶~我都没想到天下还有蠢材的存在。对蠢材我们可是要好好的包容啊~’
JP冲少年笑了笑,手上却是比一个中指来,不屑之意不言之喻。
“你们两个够了。”妮凡握住JP的中指将他按下,警告道。
“嘿。”JP嗤笑一声,见好就收。
站在西门之下看着那不多的人流,一行人左顾右盼一番,也是不见阿浚。
“好了,人哩?”JP摊摊手,道。
“也许是有甚么耽误时间吧。”戴维斯猜道:“云狄大哥,你看怎样?”
称作云狄的男子抚鳃思量一下,决定道:“先找个人在这边等着,其他人在附近找地方投宿吧。”
一阵柔和的琴音奏起,将一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远方的旅人们,你们正在寻找甚么?”
问话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衣男子。抱着一个平凡不过的鲁特琴,白衣男子正坐在路边的一张矮椅上淡淡微笑着,相貌俊美得甚至能用娟好来形容的他,身上隐隐散发着一阵出尘气息。
“我们正在找失散了的同伴。”云狄答道。
“是吗?”白衣男子轻合双眼,道:“他还在皇宫之中,不能出来见你们的脸。”
“啥……你是说处男住了在山上的那个白色东东?”JP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指着山上宫殿道:“他是交了甚么狗屎运?”
“那就头痛了。”云狄抓抓头,轻叹一口气道:“我们该怎样才能进到皇宫去见浚兄哩……’
“不必烦恼。”白衣男子淡淡道:“再过七天,他就会出来了。”
“你是怎知道的?”妮凡问道:“是他托你在这里传话的吧?”
白衣男子缓缓睁眼,却没回答妮凡,只是往一个方向看去。众人奇怪的循着其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黑衣卫满脸不高兴的走来,原来是皇家护卫队的乔丝特。
“这算甚么?我可是护卫队第一部队长啊,竟然叫我做这种跑腿工作,每天都要来这里帮那个可疑家伙找同伴……队长究竟在想甚么?!”额冒青筋,乔丝特两拳抡得老紧,看来着实是气得无比。
“红衣红发男、桃红发长靴女的五人众……是这个了吧!”见得JP一行人,乔丝特便上前来,劈头就道:“你们有个失散了的朋友吧!”
“是的。”云狄上前来应道。
“他说七天后会来这里,就这样!”话刚说完,乔丝特便气冲冲的掉头走了:“好了,以后不用每天替那混蛋跑腿了。”
“…你是谁?”维德未卜先知,妮凡皱眉问道。
纤长五指开始拨动琴弦,安祥柔和的乐韵轻扬出来。
“奥狄斯维德?路以弗。”
“或者,《乐诗人》维德。”
“这里的人是这样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