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野狐之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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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野狐,不及三百岁,还远远未能修练为人型,却已有着一定的强度。

  虽然性格高傲、自我为中心的它本就排斥人类这种生物,但若他们没有侵入它的地盘,它也不会加以攻击。仅管体型已大到能将人类当成主食,可它并不特别偏好食用这种骨头多、肉少的动物,也觉得惹到这类群居动物很麻烦,因此当时的它并未特别对付人类,和后来可说是大不相同。

  那一天,它一样到常去的河川饮水,却在离开前偶然发现一个小东西。

  原本只是余光瞄到什么的它,转头过去。只见清澈的河流旁长有一丛草,一团毛绒绒的白色动物正缩在那草堆中,不断发抖。

  “那是什么?”它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平时它应是毫无兴趣的,就算好奇也不会想去瞧瞧,可它却是反常地走过去。

  走近一看,那是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身上有些许伤痕,野狐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攻击、什么动物造成的,只是弯下身子看它。

  小狐发现它的到来,猛地浑身一颤,更是害怕,尾巴甚至盖住了头部。

  见状,它伸出一只前脚轻推小狐,看到它抖个不停心情顿时变很好,感到很有趣,就坏心地又推了好几次。结果最后一次它不小心太用力,小狐便顺着它脚掌的出力方向滚进河里去了。

  野狐看得很开心,在不谙水性的小狐要沉下去之前跃进河中叼起了它。不只如此,它还将已昏迷的小狐叼回自己的洞穴,自然地接受了这小东西的存在。

  小狐年纪还很小,连狐话都几乎不会说。这样的它似乎是和父母失散,不过野狐不在意那些,也没想过要帮小狐找回父母,而是决定让它跟着自己。

  起初,小狐很怕陌生又很大只的它,总是不断颤抖地缩在角落,吓得完全不敢乱动。然而,野狐也发挥了它的耐性,慢慢等小狐接纳自己。

  野狐在猎回猎物后,总是将最容易食用的部份放在小狐旁边,然后在隔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一边观看那战战兢兢的小狐吃食物,一边自己也吃着猎物的其他部位。面对这样怕它的小狐,野狐并不生气,却常常浮出想恶作剧吓吓它的念头。

  有时候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地付诸行动,甩着水蓝色、长而美丽的狐尾,把小狐推倒,让它在地上滚几圈,观赏它慌张的模样并以此为乐。

  野狐告诉了还很怕自己的它,自己的真名‘水狐’,并允许它叫唤自己。

  时光飞逝,在不知不觉间小狐长大了些,也已经不再怕它了,会扑到它身上跟它撒娇、会用着还不流利地狐语唤着:‘水、水,玩!’

  每当野狐猎食回来,小狐都会开心地奔到洞口扑上去迎接它。

  野狐以为,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很久、很久,它会教它修练成妖狐的方式,然后就这么一直在一起,直到年纪较大的自己先一步死去为止。

  “到时这个小家伙肯定会哭的吧?”它如此相信着。

  然而,事情终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在一个下大雨的日子,野狐忙于狩猎,不知不觉晚归了。回到洞穴,它感到一丝不安,因为小狐反常地没有在洞口迎接它。放下嘴边的猎物,野狐奔进洞内到处寻找小狐,可却怎么也找不着它,不知到哪儿去了。可是,洞内被翻得杂乱、地上那夹带些许白毛的斑斑血迹延伸到外面,诉说着小狐绝不是自愿离开的。

  野狐的目光冻结了,嗅出洞内留有一丝人类的气息,它忿怒地发出吼声。随即,它凭着小狐的些许气息以及血,迅速奔下山。

  它自责着自己的晚归,猜测人类本来可能是想对付自己,却只在洞内找到小狐,于是将小狐抓走。但是,小狐是很无辜、非常弱小而可爱的,野狐在心中期望着人类没有再伤害它、它还好好的活着。

  抱持着那个心愿,野狐迅即如风地奔跑,可终究还是太迟,什么也来不及了。

  人类手中那血肉模糊的东西是什么?那雪白的毛为什么染红了一大片?为什么小狐的皮毛已经和它的骨、它的肉分开了?

  有什么东西沉垫垫的压在它的心脏上面、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失控了……

  当它回神时,在场的人类已经一个不剩地变成残缺不堪的大小肉块。仅管如此,它身上亦有一些伤痕,还有几把武器刺进了它的身体。可是,它却彷彿没有知觉。

  踏过那些肉块,它走到小狐的尸骸前面。弯下身、低下头,它用脸颊蹭着那染了许多血、不再白得发亮的毛皮。

  ‘我都回来了,怎么你还在睡懒觉呢?快起来、快起来啊……’它用狐话这般说着,一边又用一只前脚轻推着那血肉模糊的躯体。

  ‘你起来啊……’明知道再也不可能得到回应,却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

  ‘为什么你不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从我身边永远夺走你?我要杀!我要杀尽他们!’扬起头,它发出了震天价响的怒吼声。

  在吼声的回响结束后,它又缓缓低下头,轻轻蹭着小狐的尸骸。

  ‘……你一定很害怕吧?别担心,我已经回来了,我们永远、永远地在一起吧。’以从未有过、未来也将不再出现的温柔语气,它轻声说着。

  随即,它发出低而轻的悲鸣声,张开嘴,将小狐吞食下去。

  悲痛的心情难以平复,彷彿哭泣一般的鸣叫声不断回响,直至雨停。

  自此之后,它不断报复人类,杀了许许多多的人。在灭了整个村子过后,又移往他处灭掉另一个村庄。在那漫长的杀戮生活中,它的性情以及目的慢慢转变,变得以虐杀人类、看人类痛苦的神情为乐。也因此它没有再灭村,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多娱乐,它并不将玩物杀尽。

  也随着它的逐渐强大,它有了下属以及更强的敌人,成为现在这个模样。

  “我不要死!我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去!”

  内心的激荡让野狐的妖力再度暴涨,瞬间挣脱了星萝雅影子的束缚并冲上前,利爪冷不防朝着伊莱斯胸口直击而去。距离过近,他这意料外的反击,众人──连同伊莱斯本人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而,就在刺中的前一刻,他动作突地一滞,腹部被一根尖锐的碎冰贯穿过去,大腿则是被幻雷紧咬住。

  一看,手持碎冰的人是斐比妮丝,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却是已跟着幻雷离开了那抵御外来攻击的防护结界,来到众人身边。即使全身都在颤抖,她却依然紧紧握着手中的碎冰,一点也不敢放松。

  从讶异中回神,星萝雅以影子带开斐比妮丝及幻雷的瞬间,众人就再度发动攻击,没给野狐逃脱的机会。

  灼热的火焰令他难以忍受,驱使湖水欲将其熄灭,却让金色雷电有机可趁,顺着水流电击他的全身。同时,黑雾般的东西也再次要把他的灵魂从身体中拉出。

  ‘天之刃、光之……’

  咒语朗读不到一半,伊莱斯便楞住了。不只是他,其他人也一脸惊讶,因为一只半透明、明显没有实体的小狐狸正咬住他的脚。看众人动作缓了一下,小狐狸对着他们不断叫着,彷彿是在吓阻、要他们不要伤害野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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