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琉河之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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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了解伊莱斯想做什么一般,突地,地面上那红褐色的草迅速向上生长,将伊莱斯的脚给缠绕起来,并持续向上捆住他的身体。见状,伊莱斯在惊讶之余本想读咒语,然而流先一步地施术。他手不过轻轻一挥,那些草便无力地垂倒在地。

  ‘放心,我只是让它们睡去而已。’在伊莱斯开口前,流便先做了解释。他们都明白若是直接攻击那些草,那些无辜女孩们灵魂就会受损,很可能因此魂飞魄散。因此,流仅只使用了催眠术而非攻击。‘你有解开这封印的办法吗?’

  闻言,伊莱斯也明白流本身无法解开,才会让河伯被封印如此长久的时间。这样的情况下,换成他真的就能解开吗?他不由得这般在心中问着自己。

  略微思考过后,他看着流点头回道:‘虽然我也不能肯定一定能解开……不过,解除封印的基础应该都是一样的,所以请让我试试。’会明明不确定却又想尝试看看,自然是他已确认巨石上没有另加魔法,就算解除封印失败也不会造成损害。

  ‘嗯,麻烦你了。不瞒你说,我试过许多次都不行,不只是因为我不擅长这方面的术法,还是因为这封印抗拒我的力量。’会有这种情况,不用说,当然是对方为了避免他破解之故。

  听流这么说,伊莱斯神情严肃地再次点头,而后,他微微挪移脚步,让自己面对巨石。闭上双眼,他忽然间回忆起过往的事。幼时学习东方魔法,他的外祖父总是告诉他最重要的其实是‘心’。

  ──煌夜啊,我们南麟家的咒语相对来说算是很少的喔。像是封印与解除封印,基本上都只有一种而已,其他的只不过是族人随自己喜好延伸出去的。──

  ──只有一种呀?──

  ──是啊,因为最重要的不是咒语的差异,而是你的‘心’想要怎么做呀。一般来说,就算是同种咒语,也会因为使用者的不同而有着些许差别,在我们家族更是如此喔!还有呀,就算拥有的力量不够,只要一心一意想着要做的事,那就能发挥强大的力量。所以,在有挫折时也不要怕受到伤害,要藉此锻炼自己的心。心的力量是很强大的,绝对不要忘了喔!──

  ──嗯!不会忘记的!我会好好加油!──

  回忆在伊莱斯脑海中闪过,他感觉自己心中那因不确定能成功而产生的一丝不安感,在下一刻一扫而空。他希望能解开封印,也相信自己能解开封印。

  双手合十,想念咒,然而却有数根草伸长过去冷不防地如利器一般划过他的手臂、肩膀,甚至刺进他的腿部。这令他感到一阵疼痛,不由得微微皱眉。但随即,闭着双眼的他感觉流有了动作,那些草很快便由他那被刺到的伤口抽离,没再进行攻击,他也安心下来。他知道,那些草再来的攻击都会被流挡下,所以自己只需要专心做好份内的事。

  当他集中精神,全力想朗读咒文之时,他的意识被带进一个没有光线、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同时也听见了那些无辜少女的心声。

  ──你想救我们?早就太迟了!──

  ──是呀!生活在光明世界的你不会懂我们感受的!──

  朝着声音的来向看去,伊莱斯什么也看不见,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他的双眼也看不到‘颜色’。仅管如此,从她们的语气就能知道她们是极为激动而忿恨的。

  ──……嗯,我想我不是完全能懂,不过一直在你们身旁看着的那一位……祂一定能理解你们的心情的。──

  他和有着一半冥界引路人血统的海德茵,以及拥有强大净化能力的绫雪不同,以他自己的力量,需要较长时间才能让亡灵们完全被净化,他自己也清楚这点。虽然那也不是不可行,但伊莱斯认为让比自己更能体会她们心情的祂──琉河之神来引导她们,是更好的选择。仅管一直以来都被她们怨恨着,但最了解她们的心情的也无疑是祂。

  ──琉河的神明,请借我您的力量。──

  拍了两下手,只见些许微弱的光芒在伊莱斯手中出现,并且缓缓向外扩散,渐渐变大起来,照亮他本身、照亮周遭的环境。那是一个什么也没有如同荒地一般的地方,除了脚下踏的地,就是一个个岩石,没有任何的植物等等存在。在这个时候,伊莱斯也终于看见了方才发言的少女们。

  只见她们用双手遮掩着光芒,一边大声惊呼着,一边躲到岩石后面,想要闪避那光的照射。长久以来都受困在这深沉黑暗中的她们,对这样的光芒感到畏惧,她们的身边也依旧被内心唤来的黑暗所围绕。然而,她们亦有一丝隐藏在深处的渴望。想回去,想回到那光明的世界里去……就算早已失去身体,她们也想回去。

  伊莱斯能隐约感觉到她们的动摇,他将两手分开,让掌中的光芒扩散得更大、更快。但同时,他也让光芒的亮度减弱,避免少女们因不适应而产生太大排斥感。

  那样的光芒亮度,似乎让少女们稍微舒适了点,她们没有上一刻那么地激动、大声喊叫,转而是所有人都缩在一起,身体微颤的情况。

  稍微等待一阵子,伊莱斯由她们那渐不颤抖的状况判断适应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深吸口气,再度使用术法。

  ──天之神、地之神、光之神、暗之神、岩之神、咒之神、封印之神,解!──

  一心想解开封印、救助她们的伊莱斯之意识体,在读完咒语后便全身发出金光,随即地面下像是有什么在共鸣一般地强烈震动起来。在地面因剧烈震动而裂开的同时,耀眼的银白色光芒也跟着由裂缝照射出来。

  这让少女们再度惊呼一声,然而原先围绕在少女们身边的黑暗却慢慢融化在这光芒之中。少女们相当害怕,却又觉得那光芒很温暖,有某种熟悉感与渴望。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们很挣扎,不知该逃离开来还是放松身心去迎接那光芒?

  看见了她们的犹豫与不知所措,伊莱斯微微地笑了。他知道她们能够得救,因为她们的负面情绪正在瓦解。随着它们的瓦解,封印也缓缓解开──先前,他只是初步解开那封印最外层,毕竟被少女们黑暗情感完全束缚住的神明,是没有那么容易放出的。而随着封印的解开,相对的,少女们也能被引导至光明所在之处,那也是伊莱斯所期望的。不只是他的期望,他还在施法的当下听见了河神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祂确实表示希望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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