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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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秋驚呆了片刻,猛地將尚云行推開,怒喝到:“尚云行,你找死!”

  尚云行愣了一下,又緊緊抱住小秋。“你別怕,這里很安全。”

  “滾開!”小秋掙了一下卻沒掙開,怒視著尚云行說:“尚云行,你今日所為,我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誅滅九族!”

  尚云行愣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神色。“秋!你不是愿意的嗎?”

  小秋趁他這一愣脫出身來,冷冷地說:“立刻把門打開,念你尚未侵犯我,我留你族人性命。”

  尚云行卻仍是一臉惶然。“你!為什么?你不是說喜歡?你沒有彈我的那只曲子?”

  小秋心想這混蛋總念叨他的琴譜做什么,卻突然反應過來,那琴譜大概是有什么用意,自己剛才胡亂作答,令尚云行誤會了。

  尚云行看到小秋的表情苦笑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說:“云行之前誤解了秋公子,因而作出方才冒犯舉動,請秋公子恕罪。”

  小秋想到一些端倪,怒氣略略平息了一些,但又想到尚云行竟然以為自己肯跟他茍且,心里又憎恨起來。“尚云行,你知道我的身份,還如此膽大妄為!你當我是何等人!”

  尚云行眼中飄過一絲痛楚。“云行當公子是知音、是知己,是同樣寂寞的人。云行仰慕公子已久。云行在江南期間因為日思夜想公子,竟無心做事,一堆事務尚未處理完畢便趕回京都。云行每日在宮外相候希望能有機會見到公子,但公子這些天只出宮兩次,身邊也不方便。云行日等夜等,終于等到公子相約,喜不自禁。剛才又用言語試探,以為公子明了云行的心跡,產生錯覺,因此才作出瘋狂之舉。還請秋公子念云行一片癡心,寬恕云行。”

  小秋哼了一聲說到:“罷了,你速速開門,我饒過你就是。”

  尚云行伸手去摸機關,卻又停下,望了小秋一眼,訕訕地說:“秋公子,你的發髻亂了。”

  小秋摸了摸頭發,果然束發的簪子已經歪斜,便恨恨地拔下來將頭發重新挽起。但小秋平日從不自己束發,頭發挽得依然散亂,甚至比剛才還亂。

  尚云行猶豫了一下問到:“秋公子不會自己束發?”

  小秋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無奈地拔下簪子,做再次嘗試。

  “讓云行為公子束發吧?”尚云行走近了幾步。

  “滾開!”小秋后退一步,怒喝到。

  “云行別無他意,只是為公子束發。公子總不能這番模樣出去吧。”尚云行有些忍俊不止,又怕小秋生氣只得硬繃著臉,因而表情顯得極為古怪。

  小秋想了想,咬牙切齒地將發簪遞與尚云行。

  尚云行輕輕攏起小秋的長發,手指竟有些顫抖。雖然剛才一把抱住了小秋,但過度激動,還沒來及體會那懷抱的滋味,便被小秋怒罵。此刻手觸在小秋柔順的長發上,心思不禁恍惚起來。

  小秋又惱怒起來,伸手推開尚云行,竟是要散著發便出去。

  尚云行忙掩飾說:“公子個子跟云行差不多,不太順手,能否請公子坐下?”

  小秋只得依言坐下。尚云行的手指在小秋脖頸、耳邊輕輕劃過,片刻便將頭發束好。“好了,公子再整整衣衫,云行這就開門。”

  墻上的暗門打開,小秋轉身便走。尚云行低聲問到:“云行以后還能見到秋公子嗎?”小秋不理睬他,走入書房。尚云行緊跟著出來,看小秋向外堂走去,再次問到:“秋公子不肯寬恕云行嗎?”

  小秋站住,卻不回頭,冷冷說到:“我這已經是寬恕你了。若你再敢出現在我眼前,我立刻叫人殺了你。”

  小秋話音剛落,便聽咔嚓一聲,緊接著是琴弦嚶嗡嘶鳴之聲。小秋猛回頭,看見尚云行瘋狂地扯斷了允的琴弦,而琴身已成碎片。與此同時,老五已躍入房中,守護在小秋身前。

  尚云行抬起頭,小秋看到他滿臉的悲痛。

  “老五,你先出去,我跟尚公子事情還未談完。”小秋淡淡地語調,打發老五離開。

  “琴有何罪,你遷怒與他?”小秋冷冷問到。

  “云行在秋公子心中尚不如此琴?”

  “你將我想成骯臟之人,還指望我怎么想你?”

  “公子在云行心中是至清至美之人,是云行污穢,玷污了公子。云行和公子一樣,從小便被刻意培養,能文善武多才多藝,卻又如何?不過是一場癡夢,如今還不是混跡于市井之間做一逐利商人。云行懂得公子的寂寞、懂得公子的不甘!”

  “你錯了,我既不寂寞,也無不甘。”小秋打斷尚云行自以為是的述說。“我有愛的人,所以不寂寞;我愿意為他做一切,所以沒什么不甘。”

  “那秋公子比云行幸福。既然如此,就請秋公子可憐云行,寬恕云行。”

  “我說過寬恕你了。”

  “云行要秋公子真正的寬恕,不計前嫌。”

  “你太過分了!”

  “是有些過分,云行承認。但也不能全部怪罪云行,是秋公子給了云行錯誤的暗示。”尚云行看出小秋怒火已熄,言語又膽大起來。

  小秋沉思了片刻,抬頭笑了笑。“好,我答應你,真正的寬恕。”

  尚云行立刻說:“云行不會讓秋公子失望,云行必會約束自己。對了,若非起初云行所想,那秋公子約云行來,該是有別的事情。若秋公子有用到云行之處,云行萬死不辭。”

  “我記得尚公子說什么花紅柳綠邀我賞春,似乎我現在還沒有看到一絲*?”

  尚云行已恢復常態,笑著說:“秋公子請,云行這就陪公子踏青賞春。”

  小秋和尚云行沿著莊外的小河向小山的方向緩緩走著,安遠等人遠遠跟在后面。小秋把蘇州運\河的事情說了一遍,請尚云行以尚記名義設法拿到兩岸的田產然后贈與蘇州府,買地的款項自然是云記出,并給予一定謝金。“我與平王素有交情,小事一樁,這等利國利民的好事,就讓尚記出個風頭好了。”尚云行一口答應并表示不要云記出一文錢。

  “當年修運\河時,平王與某人打別扭,有意不肯讓出這兩岸田產,你若做得太直白,怕影響了你們的交情。”

  “我知道了,你放心,那我就做個冤大頭吧。”尚云行哈哈一笑,小秋知他自有打算,也不多問。

  “尚公子是江南人,一定去過東海吧?”小秋突然問到。

  “去過,還出過海。”

  “大海是什么樣的?”

  “大海!是藍色的,深藍色,是秋公子喜歡的顏色。大海很美,一望無際,比你見過的最大的湖還要大千倍萬倍,完全沒有邊際。我喜歡赤足走在海邊的沙灘上,細細軟軟的白沙上,潮水沖上來許多五顏六色的貝殼,大片大片白色的海鳥尖叫著飛過。清晨和日落時分的大海最美。秋公子怎么突然問起大海了?哦,明白了,云大人此刻似乎正在江南例巡,應該也要去東海邊吧。”

  小秋沒有回答,心里想象著尚云行訴說的景致。尚云行又問:“秋公子方才說所愛的人,是云大人嗎?”

  小秋猛地站住,厲聲說到:“尚公子又在胡言亂語!天下誰不知皇上對小秋的寵愛?尚公子真是越來越放肆!云大人是小秋的義兄,若我再聽到誰說這種污蔑之辭,絕不饒恕。”

  尚云行忙說:“那是云行的錯覺了,云行錯了,秋公子息怒、息怒。”

  小秋瞪了尚云行一眼。“尚公子的錯覺還真多!”

  雖然今日尚云行幾乎侵犯自己,但看來的確是自己讓他產生了錯覺。尚云行毀琴時的痛苦讓小秋看到他的一片真情,況且之前對尚云行已頗有好感,心底里便基本原諒他了。但尚云行這番話又引起小秋的警醒,這個人還是少打交道為妙,他似乎總是在打探自己。想到這里,小秋說到:“尚公子,小秋要告辭了。”

  尚云行苦笑著說:“云行又說錯話了!云行在秋公子面前總是失態,云行并非不善于控制之人。唉!秋公子莫怪云行,云行明日就返回江南為公子辦事。”

  “那也不是什么急事。”

  “云行自己在江南的事也還沒辦完,另外!云行需要好好冷靜一下。秋公子寬恕了云行,云行卻不能寬恕自己。”

  “算了,今日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除了尚公子不小心把允撞到地上摔壞了。”

  小秋轉身呼喚安遠等人,尚云行在他身后輕輕說了聲“謝謝你。”

  小秋回到秋園,立刻讓安遠把尚云行送的琴譜找出來。打開尚云行自己作的那只曲子,只見扉頁上寫著: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曲中無別意,并是為相思。小秋微微一笑,照著譜子彈奏下去,彈到一半便已明白,這曲子里,暗含著愛慕求huan之意。

  小秋停住不彈了,安遠在一旁問到:“公子,這個譜子也是斷譜?不過這個聽著挺舒服的,好像挺快樂的。”

  小秋笑著問:“你也懂音律了?”

  安遠答道:“奴才不懂,但經常聽公子彈琴,聽得多了,一只曲子快樂還是悲傷總是能聽出來的。”

  小秋大笑。“不錯不錯,又多了一位知音人了。”心里卻想,這尚云行不是一般的大膽妄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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