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玩转剖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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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了一下,缩回了俯身捡蜡烛的手,好似被它烫到一般。

  一阵沉默,空气中只剩许虹洁的啜泣。

  蜡烛重新被点亮,我们跟随她走进了她的居住所,没想到这里竟是教堂。空荡荡的大理石走廊回荡着我们不齐的脚步声。微弱的烛光所照之处还是原来的旧模样,只是略显破败些。原来住在这走廊的人已不见了踪迹。

  一阵不大不小的风从残破不堪的廊门灌进来,烛光摇了几摇,许虹洁赶忙拢掌围住。

  “这里以前住的人都搬出去了!”没有人问她,她似乎看出了我们心中的疑问。

  “搬哪去?”红数用一种难以置信得近乎质疑的语气询问她,好似在诘问人是不是她赶跑的。

  “他们搬回原来的地方重新建构家园去了!”许虹洁无可置否地回答他。

  我沉思着,我们离开的时候下面的故土已是一片汪洋了,别说重建家园,连土地都看不见,100多号人物挤在教堂也只能勉强生存。

  见没有人搭话,她又自顾自地接下去说:“地球已经恢复正常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众人欢呼雀跃,唯有竞眉头皱的紧。他嗫嚅着:“不对,这一定是世界末日前的回光返照之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世界末日果然来了!

  她将我们引入一个小堂屋。这间房间算是这个教堂的天字一号房。门窗是完好的,房顶也不会漏水。当初我们住在这里时,一个大官僚用两块肉饼从两户农家那里换得,我记得那时他们怀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乱世之中,人如草芥,命如飞蜢,房价也贱如博饼。

  抬头看了看墙角,有几只黑色的蜘蛛作网。许虹洁在木桌上滴了两滴蜡将蜡烛固定在桌面,循着我的眼光,说了一句:“食物匮乏的时候,檐角上的蜘蛛都被打下来活磕了……”

  我惊悚地把脑袋低下来,幽幽地看向竞。竞笑笑伸手挠我的发。

  回头发现红数和小重已经不在,大概又是跑哪去了吧,黑灯瞎火的也不怕见鬼。

  目光收回落到许虹洁身上,她手扶着腰吃力地在一堆又红又黄的塑料堆里翻找什么东西,可能是侧对着我们的缘故,我看到她的肚子比之前看到的还大,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怀的是不是双胞胎啊?”

  她愣了一下,偏头看过来,因是逆着光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但冥冥中总感觉这个肚子给她带来了很多痛苦。

  她没有回答,只是直起腰背向我们,烛光晕出她略显臃肿的轮廓,她居然是在颤抖。

  “这孩子是……”话未说完,竞扯了扯我袖子,我便缄口不言,但心里却很不甘心。我还有好多问题想知道,不单单她为什么会怀孕,坏的是谁的孩子,为什么李竭没有跟她在一起,还有他为什么会一个人生活在教堂里,我知道他还有亲人活着为什么不去投靠他们,等等等等,我对她有太多的好奇了。

  许虹洁摸着靠在桌沿上,缓缓转身面对我们,还是逆着光线。

  “当初洪水暴涨,我,李竭和苏蛮逃到这座教堂来避难。这里活了128个人,我们找不到我们的父母,推测他们大概是罹难了,但没看到他们的尸体我不甘心。几天之后水位有所下降,我就想着到浅些的地方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哪怕是尸体也好,我也好最后尽点我这个当女儿的孝道,”她苦笑一声,自嘲道:“想想以前我真是太任性了!”

  “后来呢?”红数和小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许虹洁转头看他们,显得有些意外。

  “后来呢?”红数重复了一遍,跨进门槛过来跟我们并肩,小重紧跟其后。

  “后来……”她低下头摸着肚子欲言又止。

  我们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她猛地抬起头:“后来我们都被抓去当试验品了!”

  声音像一把飞刀,凌厉得可以削掉我半只耳朵。

  正在我们怔忪的时候,外面啪的一声引起我们的注意。竞作势要出去,许虹洁摆摆手:“不用去,他们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他们?”我们更是一头雾水。

  “抓我们去实验的那些东西!”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待不及我们询问是什么东西,她急急打断:“天快亮了你们睡会吧!”说完就要踱出去。

  我看了下四周,除了角落一张摇摇欲坠的床也没有别的可供睡觉的家具了。

  红数拦住了她的去路:“我们看过了,除了这边没别的地方可以睡觉的,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们到外面搭帐篷就行!”撂下话红数一人就将地板上的三个行囊全背起来,看我们不为所动,一招手:“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我们“哦”了一声,笑着跟他走了出去。看他扭来扭去的样子,只一味笑,也没有人上去搭把手。

  讨了两支蜡烛,我们在走廊上的破门边安营扎了寨。按照竞的观点,如果我们不想也被抓去当试验品的话,这个地方当是安全逃生的最好路线。

  我们表面上唯唯是诺。背地里却一致认为他脑子缺根筋,也不想那些东西是不是跟他一个想法。小重还假意夸他聪明,把他乐得跟弥勒佛似的。后来有意无意提到同房的事,他才知道这妞不单纯,脸又板的像快木头。

  小重最后很是委屈地跟我挤在一张床上,我却是倍感委屈。

  本来还想跟她讨论一下对许虹洁的看法,没想到她一沾地就睡着了。我吹熄了烛火,在她身边就寝。心想,明天会是更美好的一天。

  醒来的时候听到一声遥远的鸡鸣,我还以为是错觉。小重一脚踢掉身上的遮盖物爬了起来,转着圈嚷着要吃烤鸡,我才相信不只我一个人幻听。

  一夜风凉,廊上吹进很多残破的黄叶。透过门叶的间隙看到外面雾气萦绕,一个阴冷的清晨。

  “啊!”

  教堂内部传来许虹洁撕心裂肺的叫喊,红数和竞赶紧从帐篷里滚出来。一行人冲向许虹洁的寝室。

  踢开门时发现许虹洁躺在血泊里,床断压在她身上。

  红数和竞冲上去将床搬离开,我和小重则是傻乎乎地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我实在搞不懂究竟怎么个睡姿能把床睡断在自己身上的。

  “快来搀人啊,笨蛋!”红数咬牙支着那张破木床,朝我们直嚷嚷。

  刚把许虹洁搀起来,还未站稳她就倒进我怀里,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幸好定力足,不然一下去就是三天四条命了。红色的血透出她米黄色的蓬松孕妇装直染上我的衣裤,她抱着我嗷号大哭起来。

  虽然我自己爱哭,但我平生最怕人哭了。别人一哭我就会手足无措,一手足无措我就会想哭。她没有给我哭的机会,惨哭几声后她自动停止了。我挤着还未出来的眼泪怔怔地看着她缭乱头发遮挡住一半的脸。

  “帮帮我……”她抓着我的肩头,卯足劲似的攀上我的眼前:“帮帮我!”一滴晶莹的泪珠滑下,在她布满血丝的脸上清出一道白色的痕迹来。

  红数和竞同时跑过来,一个搀着孕妇,一个扶着我。

  “我帮,我帮,我能做到,我一定帮!”我颔首瞧她。

  她拂手拭去眼角的泪痕,攒出一个苍白的笑来:“你一定能做到的!”

  我再次颔首应允。

  “帮我把腹中的东西拿掉……”

  我手颤了一下,严重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

  她低头,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凄冷的声音像从地底下飘出来:“这不是我的孩子,我是被迫的。”

  不知是我垂得太下去还是她猛头抬太高,在她喊出“求求你!”时我的额被她撞了一下接近昏厥。

  扶着我的竞很体贴地伸手帮我揉额角。许虹洁直接晕死在红数怀里,手从我肩上垂了下去,在袖子上蹭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我眨巴眨巴眼睛,难不成她是故意睡在床底下,故意把床弄断,故意让自己受伤,故意用这种偏激的方法要把孩子搞掉?天啊,她肚子里到底是什么瘆人的玩意儿?

  帮不帮?我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竞和红数。

  竞点了点头:“她刚好晕倒!”

  红数也点了点头。

  我们集合所有的人力用最快的时间找齐了蜡烛、剪刀、针线、尖刀、化妆棉、酒,镊子,其中有一半是直接从红数包里收刮出来的,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我们也跟着难以置信地跟着摇头,实在非常难以置信。

  我们在地下室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麻醉剂,竞一甩手:“算了,直接开刀!”

  我拿着刀颤颤巍巍地问他:“痛醒了怎么办?”

  他黑目圆睁:“先绑起来!”

  于是我们又在教堂上上下下找绳子,最后在两个装糠槽的袋子上割下两条当麻绳使,红数使劲拉一拉:“还行,够坚韧!”

  手术开始,操刀医生是竞。我质疑他的技术,并且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会扎错地方。他拍拍胸脯向我们保证:“放心,我对女人的身体还是很有研究的!”被我一顿暴揍。

  红数在一旁协助,当然也包括协助把我们推出门外。

  我顺着门沿屁股还没着地,红数慌慌张张打开门,手上已经沾了淋淋血迹:“快进来帮忙!”他几乎还没顿脚又赶了回去。

  这两个家伙居然这么速度,一瞬间的工夫就把人扛到桌面上,并且在肚子上割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我睁大眼睛看着竞:“你这是干嘛?”

  他答非所问:“这条线割得直吗?”

  “我草尼玛!谁剖腹产开刀开到乳房上去的,你以为你在解剖啊!”

  竞“哦”低下头,很细致地又举起刀在她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割了个三角形。

  我瞪着他:“你干嘛不画个圆圈,待会儿直接像掀锅盖掀起来。”

  他听言好像真的要这么干,我赶紧握住他操刀的手:“红数,你来!”我扭头看他:“把你解剖课上学到的都使出来。”

  红数:“……”

  红数一刀下去,许虹洁上半身弹起哀叫一声又晕了过去。我这才发现他们只是缚住了两只脚。不得已我和小重就一人按住她一只胳膊,全程跟了下来。

  还好社会上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像红数这种,是占大多数,如果每个都是像竞这种庸医,那我们的平均寿命铁定达不到60岁。由此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充满希望的。

  喷溅出来的血溅向了一旁的竞,顺着他的白衬衫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红数嘿嘿笑了两声,又下了第二刀,许虹洁又醒了又晕了。

  好吧,我收回上上段的话,这个世界是毫无希望的。

  “什么东西出来了?”小重指着肚子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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