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尼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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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的行李忘拿了!”

  送别了风昌星,我们为接下去的行程绞尽了脑汁。

  红数建议我们一直往东边走,先走出母子湖再说,竞的直觉却告诉他路在脚下,我们应该坐以待毙,先把我的脚伤养好再走。

  “依迷的脚伤你放心,我可以帮你背的!”红数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出来。

  “不用,我的女朋友我自己会背!”

  什么啊,我又不是借口,明显是把我当成负担嘛!

  “依迷,你觉得是不是?”红数突然问我,我愣愣地“嗯”了一声。

  竞就一脸嫌弃地看了我好久。

  “等等,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这场较量中,红数以二比一的微弱优势胜出,取得了此事的最终裁决权:我们一直往前走,现在就走,马不停蹄地往前走。

  竞并没有因为败下阵来就把他的女朋友变成对手的累赘,而是立地变成自己的累赘,这点让我很欣慰。

  洞外雪停了,但是温度比下雪时冷很多。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黑皮鞋踩上去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

  竞拄着木棍、背着我走在前面。他笑嘻嘻地跟我说我是他甜蜜的包袱。

  红数断后,风昌星走得匆忙,三个人的行李成了他沉重的包袱。

  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山间小路更加难找,也更加难走,我们一度迷失方向。

  “你确定我们走的这条路没错吗?”

  “相信我,没有错!”

  ……

  “你还确定走这条路没错吗?”

  “嗯!不过……”

  ……

  “你还敢承认这条路没有错吗?”

  “好吧,我承认,我不敢!”

  在红数敏锐直觉的指引下,我们终于迷路了。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实践出真理,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我就是那个人!”竞背着我已经气喘吁吁了,还是不忘贫下嘴。也正因为是有了这么一群可爱,幽默的同伴,我们的旅程还不至于干涩至极。

  红数没说话,他盯着远方的白雪盯了好久。

  “别看了,那里是不会横空出现一条路的……”

  话音未落,红数盯着的地方升起了一轮太阳。

  “看,东方!”红数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嗓音明显颤抖。

  我们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天气也越来越热,积雪渐渐消融,渗进了地底下,清出一条光明大道。

  我们汗流浃背的,黑斗篷再也盖不住了,于是脱下来给红数背。红数自己也热得半死,叫苦不迭。

  日暮时分,我们翻过牧羊山,来到了神秘运河所在的国度:尼德兰王国,一个牧场之国。

  望眼眺去,碧绿色的低地镶嵌在一条条运河之间,成群的骏马,剽悍强壮,腿粗如圆柱,鬃毛随风飞扬。除了深深的野草遮掩着的运河,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们飞驰。辽阔无垠的原野似乎归它们所有,它们是这个自由王国的主人和公爵。

  “看,那是什么情况?”

  顺着竞所指的方向极目远眺,全是碧绿的丝绒般的草原和黑白两色的花牛:黑白花牛,白头的黑牛,白腰蓝嘴黑牛,它们在低头吃草,脖子上的铃铛没有响声。有的牛背上还盖着防潮的毛毡。牛群吃草反刍,有时站立不动,仿佛正在思考什么。牛犊的模样像贵夫人,仪态端庄。老牛好似牛群的家长,无比尊严。

  “竞,你没看过奶牛吗?”红数对竞的大惊小怪大加嘲笑。

  “谁说的,我是无所不知的!”竞一说完这话,红数笑的更欢了。

  我朝草原上看了一下,还有白色的绵羊群和黑色的猪群,像在天空浮动的白云和乌云。

  草原上很安静,也没有牧养人。远处偶尔传来汽笛声,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你们饿了没,想吃点什么?”

  我们把鄙视的眼光齐刷刷打在红数脸上,让他无地自容,羞愧而死。

  “咯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一条小船平稳地驶进我们的视野。船头小板凳上坐着个清纯的美少女,一脸无忧虑的灿烂笑容。船尾摆渡的是一个虬须老者。两个人相互说笑着,亲密程度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

  “爷爷。快点!”女孩先抱着小板凳蹦下船来,催促着提着铁桶走在身后的爷爷。

  他们走到一头正在安静吃草的花牛面前,放下板凳,放下桶,安静地坐着挤奶,母牛没有一丝抵抗的情绪,而且似乎很享受。

  我们忍不住凑上前去,很快就和他们熟络起来。

  爷爷沙利亚,六十六岁,慈眉善目,地地道道的牧民。

  小姑娘安妮丝,花一样的一十九岁,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笑着,穿着粉嫩的齐膝盖小褶裙,全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很讨人喜欢。

  天色渐暗,我们乘上装满奶桶的船只,跟爷孙两个回了家。

  神秘河水草茂盛青翠,近似于墨青。夹岸长满了郁金香,红的、黄的、紫的,还有紫的发黑的,艳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完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悄悄跟红数嘀咕了一下:“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像画里面的荷兰啊?”

  老爷爷听到了,笑呵呵地说:“国王正向老百姓征集国家的新名字,‘荷兰’听起来不错,我明天也去凑个热闹!”

  我们:“……”

  当晚我们宿在老爷爷家。

  宁静郊区一座普通的红木房子,养了条黄色的卷毛犬,最先冲出来“欢迎”我们的就是它了。

  红木房子前面开辟了一块花圃,上面种满了黑色的郁金香,据说是女主人的最爱。房子背面有一个废弃的大风车坊,据说以前是用来磨豆子的。风车左侧有个马厩,右侧还有个牛栏,里面养着种马和种牛。

  我们搭配红酒,吃了很多乳制品。我这辈子第一次一次性吃这么多的奶酪。

  “还要再来点吗?”安妮丝的奶奶厨艺特别棒。

  “不了,谢谢!”但是我们已经把这几天消耗掉的能量都吃回来了,估计还有盈余。

  酒足饭饱之后,夜幕降临,老爷爷开始帮我们分配房间。安妮丝自动把房间让出来给我,她跟奶奶一起睡。竞和红数跟爷爷挤一间,而且他们还得打地铺。

  红数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分配结果,一脸的不情愿,我看着实在爱笑。

  不过说实话,我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

  这是一间很有公主包味道的闺房,房间里面每一样东西都充溢着跟主人相符的青春的气息。粉红色的床很小,但很软,很暖和。

  门被打开,安妮丝出现,递给了我一双木屐,随后就转身进了奶奶的房间。

  爷爷的房间里低沉的呼噜声也传了过来。

  他们一定是累坏了,我想。

  夜深了,狗不叫,圈里的牛不发出哞哞声,马蹄也不踢马房的挡板了,真是万籁俱寂。沉睡的牲畜,无声的低地,漆黑的夜晚,只有远处的几座灯塔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到外面走走,早就忘了自己有脚伤,结果一下地就摔倒了。

  竞和红数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疼疼!”我哭丧着脸对竞说。

  竞小心翼翼地把我抱上床,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我:“怎么那么不小心?”

  那时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只知道挖空心思要让竞留下来,但又苦于没有机会,又是在别人房间里,于是我就“哇”的哭了出来,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竞把我搂进了怀里,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毕竟是淳朴的牧民,他们肯定很少有机会见到这么露骨的表达。

  “你们都去睡吧,这里我来就行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好不容易等到竞开口了,从他嘴巴里面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你先睡吧,有什么事再叫我!”

  然后他温柔地帮我拭干了眼泪,温柔地帮我盖好被子,温柔地哄我快睡,最后就跟着他们一道出去,还顺手把门温柔地给关上了。

  “竞,竞,不要走!”

  “竞,别离开我,我怕一个人!”

  “竞,我认床,睡不着!”

  “竞,我怕黑!”

  “竞,竞,竞……”

  不论我呼唤了他多少一千声,还是一万声,竞已经听不到我的心声了,我只能在心里干哭。

  第二天要出发的时候,我发现脚红肿的更厉害了。

  竞拿着我的小脚,连连责备自己没有留下来陪我,照顾我,表情很真诚、很哀怨。本来还想责怪他的,看着他心疼我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软下来了。

  “我没事的,你背着我就好了!”我摸着他自责的小脸,笑着说。

  “嗯!”他努力地点了下头。

  我们正打算出门的时候,房子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大群人抬着花花绿绿的东西堵在门口,安妮丝躲在奶奶怀里哭泣,老爷爷则抡着扫把轰着,骂着,看样子是一群不速之客。只是这不速之客也太客气了吧,来堵门还堵得这么有诚意,扛了这么多东西来。

  仔细一听,只听见老爷爷叫嚣着:“滚,都给我滚,带上你们肮脏的东西,把你们肮脏的脚从我家门口挪开,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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