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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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树,难道是取自玉树临风之意?不过他配的上这个名字。

  走出玉郎雅斋的大门,恩心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只看到飘然而去的衣角,对此,青云不无打趣的说:

  “恩心的眼光不错,他是这玉郎雅斋的头牌,但从不接客,也算是这里的半个老板。”

  “半个老板?玉郎真是大方呢,这么一个日进斗金的店竟然拱手送人一半。”

  “不是大方,原本这里就有玉树的一半。”

  “你真是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玉树也不是等闲之辈,原本只是一个相貌不错但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后来进了这雅斋,很是用心经营自己也帮助玉郎打理这里的生意,日子久了,他就积累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但他没有离开而是把钱投进了雅斋里,这样如此反复,就变成了这里半个老板。”

  “真是一个懂得投资和经营的一个人呢,玉郎不怕有一天会被他吞噬吗?”

  “不知道,两人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是个交际高手呢。青云和他不是很熟吧?”

  “是啊,平时我们很少交谈。”

  “你们两个都是冷淡之人,要是相交的确不太可能。他喜欢男子吗?”

  “恩心,你今天很八卦啊。都说和他不熟了,这么隐私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呢?”

  “你不是暗阁的老大吗?这点小事你也好意思说不知道。”

  “就是因为和我无关的小事,本人才不屑知道。你以为我的暗阁就是整天没事来调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啊。”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我很想知道啊。”

  “那你掏钱来买消息吧。”

  “凭我们俩的关系还要走那条道吗?直接走捷径不就得了。”

  “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不会是看人家长得不错,就心动了吧?”

  “哪有,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滥情的人吗?”

  “你不是滥情,只是太多情了而已。不管是你有意还是无意,你身边的那些人都被你折腾的够呛。”

  “青云,我们好像跑题了,明明在说玉树的问题,怎么说到我的头上拉。”

  “噢。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你不用去打听了,自己亲自去问他不就可以了。”

  “这样太过失礼了,况且我对他又不熟。”

  “过两天玉郎会来逍遥斋来找我,若我没猜错的话,玉树也会跟着来的。”

  “为什么?”

  “你是当局者迷,我看那个家伙对你还蛮有兴趣的。”

  “若是这样,那是甚好,我很期待和他过招。”

  “过招?你太看得起他了,他不是你的对手。”

  “那可不一定,有一种人呢会隐藏实力。”

  “恩心发现了什么吗?”

  “他走路的样子很特别。”

  “是很飘逸。”

  “几乎是脚不沾地。”

  “你怎么知道?”

  “他的袍子很长,所以一般人不会去留意他的脚下的,但我对他很有兴趣啊,所以观察的仔细些。青云,以一个普通人来说,能做到这么飘逸吗?”

  “很难,这说明他有内力,而且还不低。恩心,你真是一个观察细微的人。”

  “我是一个女子嘛,况且善于扑捉瞬间是我的强项。在人群了待久了,自然尔然的练就了一副好眼力。”

  “以前听属下报告,说你喜欢泡茶馆,而且一待就是半天,我还纳闷呢,原来那是你修炼的一种方式啊。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寥城主不战而退了,他把你看的比我透彻。”

  “所以我对他又爱又很呢,一方面惊喜于他是一个很好的棋手,另一方面讨厌被他看穿。”

  “你何尝不是呢?大家对你也是又爱又很,一方面你博爱天下,另一方面又好似没有一个具体的对象,除了那个蓝雪傲是个例外,其余的人都是望梅止渴。”

  “我能怎么样呢?一方面做不到绝情绝意,一方面又不能回馈别人的感情,我也很矛盾啊,所以这样的我才排斥宫廷的约束嘛。”

  “既然这样,那就少招惹一些人吧,比如说这个玉树。他很聪明,我怕到时候你又要左右为难了,他可比你那个牧涯要难应付的多。”

  “你想偏了,我对他只是有些好奇。”

  “对一个人好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接下来离你深陷其中就不远了。”

  “我的自制力有那么差吗?”

  “早说过这不是自制力的问题,而是你骨子里的多情在作祟。”

  恩心看了狄青云好一会儿,并没有再反驳,而是轻叹了一口气说:

  “我们回家吧。”

  说完率先走了,望着前面的恩心,狄青云知道,关于玉树的问题,虽然貌似到此为止,但这个丫头是不会轻易死心的。其实关于那个玉树,自己是相当清楚底细的,就因为清楚所以不愿意相告,没想到恩心的敏锐力那么好,现在可好,自己越是有意隐瞒,她越是好奇,简直就是弄巧成拙。也罢,既然拦也拦不住,那就顺其自然吧,自己在这边瞎操心也没用。

  走在前面的恩心此刻有些郁闷,自己和狄青云第一次有了分歧,人说关心则乱,大概就是两人现在的写照吧。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女孩长得粉雕玉凿的很是可爱,可能是相中了旁边铺子里的一个珍珠项链,嚷着撒娇的让自己的父亲给自己买,看来那个父亲很疼爱自己的女儿呢,宠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二话不说,就折回去了那个铺子,小姑娘笑的跟朵花似的。由此,恩心联想到自己和青云,不想还好,一想到自己向狄青云撒娇的样子,忍不住的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还没赶上来的青云,此刻他正有些忧心忡忡的望着自己,见自己回头又马上收起脸上的表情,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恩心也没说什么,而是走近他,两人并肩而行。

  在玉郎雅斋的事件之后的第三天,宋玉郎就登门拜访了,和青云猜想的一样,随行的还有玉树。几人相互客套了一番后,就去了后花园的凉亭。

  四人落座后,紫玉端来了茶具,动作娴熟不失优雅的为几人斟茶。宋玉郎常来,早就习以为常,倒是那位玉树有些惊讶。恩心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衬着花园里的淡淡花香,很是有味,一脸惬意的等着青云来说句开场白。

  “玉郎,前两天去你的雅斋,竟然碰到寥城主,真是让我意外啊。”

  “青云误会了,其实那天我也颇感意外。”

  “所谓何事?”

  “呃,实不相瞒,不久郝连纳极要来,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在玉郎说完这句话后,玉树脸色有些微变,而此时佯装喝茶的恩心将其尽收眼底。索性有意试探道:

  “每次郝连纳极来韵书城都是寥城主亲自安排吗?没有旁人协助?”

  “这个一直都是由寥城主亲历亲为的,郝连纳极只信任他。”

  对于宋玉郎的话,恩心半信半疑。这个人也许和青云很交好,但对于自己还是多有防范的。毕竟自己现在是外人,虽作为青云的女儿但现在还是不能说的秘密。

  青云看到两人没有了下文,就圆场的让玉郎和玉树留下来吃晚饭,两人倒没拒绝的答应了。接下来,青云和玉郎两位老友手痒的切磋起了棋艺,而恩心无意旁观,就一个人晃荡到了别处。

  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已经落山了,将近日暮时侯。现在起了些晚风,凉丝丝的,沁人心脾。来韵书城几经将近一个月了,自己多了一个女儿的角色,还乐此不疲。不过昨晚把了一下青云的脉,比刚开始见他的时侯要好一些,看样子自己的督促还是很有用的。若带在身边好生调养,会有一个还算健康的晚年,想想就颇具成就感。心血来潮,折下身边柳树上的一根枝条权当自己的念恩剑,临着水边舞了起来。

  舞了一会儿,恩心就放弃了,这柳枝和自己的念恩剑手感差远了。就随手一仍,丢进了水里,然后准备拍拍屁股走人。就在不经意的一扭头,看见柳树下站了一个人,飘然似神仙。想着自己有些任性的样子被别人瞧见了,恩心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玉树久闻天女剑术了得,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一根柳枝都能舞的风生水起。”

  恩心也不管他是不是客套话,张口说道:

  “区区几个招式怎能比得上玉树公子的脚底生风呢?”

  玉树微愣,转而一笑道:

  “天女真是好眼力。”

  “玉树公子此次前来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何以见得?”

  “没凭没据,只是猜想罢了。”

  “连猜想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天女真是好胆识。”

  “过奖,我们也不要拐弯抹角了,直奔主题吧。”

  “几天前天女在玉郎雅斋说的话可是当真?”

  “哪句话?”

  “邀请玉郎去念恩城开分店的话。”

  “怎么,玉郎有兴趣吗?”

  “老实说,我比玉郎更有兴趣。”

  “哦?你们准备分家了吗?”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玉树只是想另辟蹊径罢了。”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来我念恩城做生意的。”

  “玉树明白。”

  “说实话,是不是和郝连纳极有关?”

  玉树有些诧异的望着恩心,但转念一想反而释然了,笑道: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天女的眼睛。”

  “你是寻求庇护还是为了逃避?”

  “寻求庇护。”

  “郝连纳极对你有情?”

  “可玉树对他无意。”

  “那就当面拒绝得了,他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天女对他了解多少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没人能在感情面前理智,特别是一个过于自傲的男人。可是你绝对有自保的能力不是吗?离开这里,去任何一个地方,以你的聪明才智一样可以过的好好的。”

  “这韵书城一切都掌握在寥城主的手里,走出去谈何容易?其实天女第一天进城的时侯,他就知道了。”

  “那我的行踪他岂不是了如指掌?”

  “可以这么说。”

  “哎,这样的人若不小心成了对手倒是很麻烦呢。既然这样,你来找我不也是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么你让我怎么庇护你呢?不会是让我去找郝连纳极吧?”

  见玉树一声不吭,恩心知道自己猜中了。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你可知道,我已经收留了他一个逃跑的贵妃,若再收留你,就算他的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的和我撕破脸皮。我不会为你去轻易得罪一个帝王的,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这句话说完,恩心觉得说到这个份上想必他该死心了。抬头望了一眼,望进的却是有些凄然的眸子,蓦然间,恩心想到了自己刚被贴上天女标签的时侯,那种无力逃脱,无力反抗的感觉,将心比心,此刻他连唯一的救命稻草都没有了,该是绝望之极吧。但他没有歇斯底里,而是悠悠的说:

  “可是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恩心不忍心看着有些绝望的玉树,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从哪里来的?”

  “我姓乔,是朝阳国人,家住朝阳城。”

  恩心一听,脑子里有些残缺的片段拼凑在了一起,然后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的玉树,问道: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曾经做过贵妃?”

  这会儿换作玉树吃惊的,想着既然没什么逃得过这天女的法眼,自己还是全盘托出算了,一咬牙说道:

  “是的,家父曾经在朝阳国权倾朝野,乔家也是众臣阿谀奉承的对象,可是树大招风,自从司徒酝谋篡位以后没多久,乔家顷刻间土崩瓦解。好在我是妾室所生,从小随师傅远游学艺才逃过了一劫。”

  “你的身世郝连纳极很清楚吧?”

  “不仅是他,寥城主、玉郎和狄青云都知道。”

  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救他就等于虎口拔牙,难怪青云不让自己插手,可是让自己眼睁睁的袖手旁观,自己也做不到,真是左右为难啊。望了眼天边的夕阳红,恩心只能背手仰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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