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首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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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角声急,战鼓雷鸣。平阳关前尘土飞扬,蹄印凌乱不堪。刀剑相交,枪戟错杂。厮杀吶喊声不绝于耳。

  营帐内杨业居中而坐,望着案前军事分析地图眉峰紧锁。延昭延嗣分别站在父亲左右,紧张的注视着营外哥哥们的身影。

  延平兄弟四人四枪,迅雷不及掩耳的杀入敌军,上挡下扫,左勾右挑,敌兵纷纷坠马。

  忽然,一队铁甲铁马从敌军营中冲出,眨眼间便将四兄弟分散围堵在中央。

  “报!”探马匆匆进帐向杨业禀告:“敌营内冲出铁甲队,似有包围我军之势。”

  杨业沉吟不语,似乎考虑对敌之策。

  延嗣终于忍不住,他走上前道:“爹,现在情势如此危急,大哥他们随时会有危险。就由我和六哥去接应他们,打他个落花流水!”

  “爹,铁甲骑兵本不容易应付,孩儿曾从兵书中看过对敌之术。”延昭望着父亲请命道:“如今大哥他们被冲散,显然对方有意削弱我军实力。您就准许孩儿与七弟出战吧!”

  “既是如此,好罢。”杨业点点头叮嘱道:“敌军既与我军势均力敌,切忌不可冲动,冒然出手!”接着他又特意看了看早已按捺不住的延嗣:“切忌不可意气用事!你们可听见了?”

  “孩儿遵命!”延昭延嗣领命出营。

  此时延平兄弟与众士兵正浴血奋战,却苦于无法冲破铁甲骑兵的包围而焦虑。忽然破空传来两声大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们来了!”

  两骑战马呼啸而来,铠甲银枪分外英武。

  “六弟七弟,这里很危险,你们快回去!”延平沉声说。

  “大哥,是爹让我们来的。”延嗣看了看分隔开来的两对兄弟对延昭说:“六哥,你接应大哥二哥。我去帮三哥他们。”

  “小七,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延嗣打马欲走,却又被延昭叫住道:“小七,可还记得咱们幼时玩过的绊马腿幺?”

  “绊马腿?”延嗣怔了一征,猛然明白过来。他点点头道:“六哥,我记得!大哥二哥,我走了!”

  延嗣冲入包围延庆延辉的敌军中,低头弯腰紧贴马背,见到铁甲马便提枪左砍右斩其马腿。银枪舞动,雪花纷飞。枪到之处,马翻一片。阵阵马嘶响彻天际。

  延嗣一番快如闪电的抢攻,延庆延辉顿时减压大半。三兄弟相互对望,翻身下马,重又杀入重围。

  “小七,好样的!”延庆低声赞道。

  “多谢三哥!”延嗣笑嘻嘻地说:“我还可以吧!”

  突然一个暗影从敌营中掠出,提着一个似叉非叉的铁制兵器直奔延庆三兄弟。

  延庆延辉正全力对付两个手执钢戬,长相颇为相似的士兵,完全没有注意到暗暗潜到他们身后的人影。

  “三哥四哥,小心!”延嗣将一士兵刺倒,转身欲帮两个哥哥,却正看见一柄怪模怪样的铁器直刺延庆延辉背心,他本能的用身体挡在了延庆延辉之前。

  “嗯!”一声呻吟,血如泉涌。

  “小七!”延庆延辉眼见弟弟缓缓倒下,心胆俱裂。

  “混蛋!”

  “畜生!”

  两声怒骂,两柄银枪同时刺中暗袭之人。

  一张字条缓缓掉落:“伺机而动!暗袭成功,岛主与我均有重赏!”

  “是谁!是谁要害我们杨家!”延庆延辉咬牙切齿,片片纸屑飞舞空中。

  怒向胆边生。

  旌旗挥舞中,叛党余孽丢盔弃甲,几近全军覆没。

  天空阴霾,雪舞翩翩。

  营中杨业面色灰白,望着床上的延嗣,心疼至极。

  “小七,你不可以有事,明白吗?”延庆延辉围在延嗣身边,颤声说。

  “三哥四哥,我有那么差劲幺?”延嗣强笑着说,接着又看看再也藏不住担忧和心疼的父亲:“爹,我没给天波府丢脸!”

  “唉,”杨业坐下摸摸延嗣的头:“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爹,”延嗣拉着父亲轻轻说:“爹,您别怪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太冲动。以后我一定不会了!”

  “好了,”杨业点点头柔声说:“只要你明白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你们好。爹就心满意足了!”

  “孩儿明白。”延嗣点点头,接着又说:“爹,您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娘?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你呀!”杨业笑笑说:“也罢,爹就答应你一次!”

  “谢谢爹!”延嗣忍痛喜笑颜开。

  漫漫长夜,延嗣是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只令杨业以及延平兄弟坐卧不宁。

  凝重的气氛让延辉倍感沉重。他踏着寒月,缓步走出营帐,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平阳关,暗暗祈祷。

  “啪!”一个裹着绸布的药瓶落在延辉脚下,他拿起药瓶,疑惑的环视四周。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冷月寒风。

  “此乃‘jinfeng玉露丸’,为昔日刘崇御用之灵药,速为七公子服下,明日便可见效。”绸布上一行蝇头小楷令延辉震惊不已:莫非是霜妹?难道她们竟在营中?

  他急切的远望四顾,却丝毫不见紫霜身影。他失落的走回营帐,默默将药交给仍未歇息的父亲。

  “这药你从何得来?”杨业奇怪。

  “这……哦,这是孩儿临来前娘交给孩儿的。适才孩儿只顾着七弟的伤势,一时没能想起。还请爹原谅。”延辉回避着父亲的眼神说道。

  “唉,这也不能怪你。延嗣这伤的确……这药当是昔日刘崇所用,甚为有效。”杨业望着手中药对儿子说:“延辉,你去歇息吧。待延嗣伤好我们便班师回朝。”

  “爹,那您?”

  “爹常年征战疆场,习惯晚睡了。你去吧。”杨业眼望延嗣对延辉说。

  延辉心知父亲担心弟弟,于是便先行告退而去。

  “小琼,小琼……”昏迷中的延嗣喃喃低语。

  “杨延嗣,杨延嗣。”此时悦来客栈中,飞琼呼喊着延嗣自梦中惊醒。

  珊儿猛地醒来,握着飞琼冰凉的手说:“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幺?”

  飞琼只是低声啜泣,不肯回答。

  “小姐,你做了什么噩梦,不妨对珊儿说,也许珊儿可以替小姐解忧的。”

  “没用的,你帮不了我。”飞琼摇摇头。

  “小姐,我知道你担心杨延嗣,”珊儿轻言抚慰:“小姐放心,杨家军向来骁勇善战,破敌如破竹,杨延嗣一定会平安回来。到时候啊,我就把揪到小姐面前,让他为他的不辞而别向小姐磕头赔罪!”

  “呸!”飞琼轻啐一口,破涕为笑:“你以为你能胜过他幺?他家学渊源,爹娘亦曾立过赫赫战功……”飞琼说至此,忽然顿住。她羞怯的转过脸不再理睬珊儿,渐渐的便进入了梦乡。

  望着飞琼睡梦中甜蜜的笑容,珊儿摇摇头,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色沉沉,冰寒如锉。

  一条鬼魅似的人影蹑手蹑脚走到飞琼屋外,用手轻轻将门纸捅破。一缕令人如醉如痴,如癫如狂的幽香飘飘摇摇荡入屋内,飞琼轻吟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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