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董事长亲自到言氏来,这倒是罕见的事,他沉着脸,不怒自威的样子让一众员工不禁紧张起来,直到司机跟着他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紧绷着的空气才缓缓松懈下来。
“哎,你们说,今天言董事长怎么会来?自从做了董事长,他这是第二次来公司,真的是太少见了。”
一旁的同事闻言赞同的点点头,一脸不解的看向电梯,“是啊,谁知道会是什么事呢……”
周深刚从言沉的办公室里出来,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言董事长,他愣了一下,瞬间回神,恭恭敬敬的低了低头,“言董事长。”
言怀峰如老鹰般锐利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言沉在里面么?我找他有事。”
周深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应该多问的,头都没抬,他毕恭毕敬的将办公室的门替言怀峰打开,“言总正在里面处理文件,您请进。”
言沉听到动静,手中的签字笔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在看到言怀峰的一瞬间他沉稳的眉心微微拢了一下,随即很快就又抚平,和言怀峰一样的面无表情。
放下手中的笔,他淡定的推开椅子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茶几前,言怀峰已经自发的坐了下来,他垂眸看了他一眼,也坐下,声音冷淡,“爸,你怎么来了?”
“呵,怎么?我现在还是言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个地方我来不得?”
听到言怀峰不郁的冷嘲热讽,言沉没什么表情,也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言怀峰若是来,一定是有事情,就算他不问,他也会说。
果然,言怀峰见言沉竟然旁若无人的将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若说老练沉稳,他年过半百,阅尽千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可每每面对他这个大儿子,却越发觉得有种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感觉。
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越来越难以琢磨,记忆中沉默寡言的小子如今如愿以偿的变成了他所希望的样子,撑死了整个言氏,而他作为父亲,却和他渐行渐远,再也不能跟他亲近。
想到这些,他的不悦隐隐浮了上来,重重的清了清嗓子,他也不看言沉,自顾自的突然开口,“你和李芸晓的婚事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婚讯都传了好久了,婚期也该定了,就选在这个月吧,月底之前完婚。”
呵……言沉闻言不动声色的在心底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言怀峰会来多半就是为了李芸晓和他的婚事,现在他似乎把眼睛紧紧的盯在这件事上,仿佛不完婚他就不能放松下来一样。
既然谈到这件事了,言沉也不想再拖拉下去,索性一次性说清楚,也好让言怀峰彻底死了心,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言怀峰,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像是扫了墨。
“爸,我是不可能和李芸晓结婚的。”
“什么?!”言怀峰闻言瞪大了眼睛,皱着眉怒视着言沉,“不结婚?”
眼见言沉面色平静的一声不吭,用沉默表示肯定,言怀峰的怒火一下子拱了上来,怒目圆睁,脸色难看的拍了两下茶几。
“你说不结就不结?你们的婚讯现在人尽皆知,只差婚期,你当婚姻是儿戏?若是这消息传了出去,你把言家的脸往哪放?只怕这会成了言家的笑柄,整个帝都的笑柄!不行!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你们的婚期必须定在这个月,月底之前必须完婚!”
言沉眉心微微一拢,低沉着嗓音反问他,“爸,这是我的婚事,不是你的,我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我自己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
“你做主?!当初要你和李芸晓结婚,你也是没有反对的,现在你不想结了,就把言家的脸面扔掉,再说李芸晓,人家为你怀了孩子,现在又流了产,你一句不结婚,让人家怎么办?”
“当初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李芸晓结婚,之所以没有反对,只不过是为了气一气于曦罢了。”
见他终于提起于曦,言怀峰怒极反笑,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呵,为了那样的女人,你就要悔婚,言沉,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可是听说李芸晓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于曦的原因才没的,呵……你还真是狠心,那肚子里的可是有着你的血肉的孩子,你竟然还能为了杀死你孩子的女人而毁掉婚姻,你是不是还要为了她毁掉自己?!”
想起于曦说自己把那个孩子害死,言沉的心就猛地一抽,脸色也沉了沉,莫名的,他并不对那个孩子有任何的愧疚和痛苦,却更加心疼于曦,他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样,他了解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是不会那样做的。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言怀峰压下心头的怒气,面上挂起讥讽的冷笑,冷嘲热讽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你真的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言怀峰的语气让言沉不满,他将视线直直的迎上言怀峰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我当然知道。”
“哈,还真是可笑,言沉啊,你真的很像我,自信,从不怀疑自己,但是自信过了头,那就是自负!”言怀峰冷哼一声,直截了当的开口,“你所信任的女人,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披着面具的虚伪女人。”
听到言怀峰这样诋毁于曦,言沉英气的眉皱在一起,交叠的双腿也被他放了下来。
“于曦早就找过我了,她跟我说,她根本就不爱你,其实一直以来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我还没有说什么,她自己就做出了承诺,说她永远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这个消息让言沉有一瞬间的震惊,一瞬间的怔愣,几秒种后,他反应过来,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淡定,而是渐渐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