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军蔑视地瞅着金胖子砸过来的碗,连躲都没躲一下,这可不是装逼,是自信。
他完全有理由自信,因为那四个保镖手里的枪不是吃素的。
果不其然,就在金胖子手上的空碗纠察几厘米将要砸到姜军的额头上时,“呯”的一声枪响过后,那空碗被打碎在空中。
紧接着开枪的保镖,一个箭步窜到了金胖子的身前,手中的枪顶在金胖子缠满了纱布的脑袋瓜上:“你他妈再动弹一个,老子打爆你的猪头!”
全场的人,包括文海在内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他们才意识到,杜青书手下那四名保镖的枪可他妈不是呲水枪啊,只是杜青书作为前门集团的当家人,人家现在是往洗白了的方向去了,也挺多的年头不愿意沾染这些血腥和暴力了。
因为到了他这个层次,那命就值钱了,这就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杜青书是不是人越老胆子越小了,可这一枪是生生的把道上的这些大小混子们给打醒了。
这不禁让人们想起,曾几何时他杜青书也是个杀人如麻的选手。
金胖子再怎么虎,这会儿他也不敢照量了,不是吹牛逼,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姜军这样的,当面对着枪口时,还能保持从容不迫,面不改色?
的确有,但少得可怜!
金胖子很尴尬地瞅着他大哥文海,不敢吱声了。
而再看文海,却是一张老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曲眼看着杜青书,俩眼皮子直跳:“姓杜的,你他妈是真要跟我干一下子啊!”
“无所谓,那就干一下子呗。”杜青书满不在乎地说道:“是不是我老杜最近脾气好了,都他妈不把我前门杜家当回事儿了!”
“行,你等着!”文海气得浑身发抖,用手点鼓着杜青书:“别鸡巴以为有两把破枪你就天下无敌了,草!”
说完,文海冲金胖子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杜青书还想再损文海两句,却被姜军给拉住了:“拉倒吧,今天这事儿的确是冤枉人家了,倒是文海不会真的报复你杜老哥吧。”
杜青书苦笑了一声,这他妈不明知故问吗:“就文海那鸡巴德性,哼,这事儿估计是跟我杠上了。不过你也不用操心我,我前门杜家也不是谁能说踩就踩呼一脚的。”
当然,这句话是说给在场那些看热闹的人听的,弦外之音就是,你们他妈都给老子轻点得瑟,为了姜军老子都不惜跟文海干一下子,你们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在场的人也都听得明白,相互借口找了点儿事儿,就灰溜溜地撤了。
杜青书也撤了,临走之前非要给姜军揣一把枪:“小姜,当老大哥的没别的能耐了,这枪你留着,防身啥的。”
姜军是真不想接这个枪,都说枪是男人的胆,这不假,但是从杜青书手里面接过来的枪,那且不知道背着多少人命呢,真心是个麻烦。
而眼下的这种情况,他现在是腹背受敌,被约翰洛尔给盯上了,还和文海结了梁子,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枪接了过来。
等人都走干净了,拉面馆的一帮服务员还惊魂未定,老板也是躲在吧台里不敢往姜军的跟前凑活。
突然,姜军的目光瞅向了拉面管的老板:“今天的事儿”
还没等姜军说完话,拉面馆老板赶紧闭着眼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啥也没瞅着,真的我啥也没看见!”
姜军满意的点了下头:“行,懂事儿。”
说完回身便走。
老板和服务员的心算是落了底儿,殊不知拉面馆老板现在是靠着吧台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对于他这种本分的生意人来讲,刚才所经历的场面实在是太过的骇人听闻。
按照电影里的规矩,这他妈且得杀人灭口,不过幸运的是,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为难他。
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浑身颤了一下,心脏不由自主地卡到了嗓子眼上,因为那个年轻人竟然停住脚步回头了。
难道,他反悔了?拉面馆老板紧张地吞咽着吐沫,冷汗直流,张着嘴却不敢说话。
姜军却脸色缓和,微微一笑:“老板给我来碗拉面吧。”
他也真的是肚子饿了,在席上吃的那点儿玩应因为喝大了全给吐了出来,再经过刚刚这么一番折腾,铁胃也得受不了啊。
老板这会儿的心跳就像是蹦极,连忙喊后厨:“一碗拉面,多加牛肉!”
“多少钱?”姜军把手伸向兜里准备掏钱。
拉面馆老板一个劲儿地摇手,脸上堆笑地说道:“不,不要钱”
姜军无奈,之后给吧台扔了二十块钱,然后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不是文海干的,那会是谁干的呢?会不会是约翰洛尔雇凶杀人?只是这样的高手,那不是你花钱就能请得动的!
以这个凶手作案的行为来看,无非就是有两条,第一,心理变态寻求刺激,同时向警方炫耀自己的作案手法,第二,则是深仇大恨。
但这两起案子绝对跟这两条搭不上边,而且最主要的是,为啥都是他自己认识的人被杀害?
所以姜军不由自主地就把矛头指向了约翰洛尔,首先传销组织的李明恩跟导师被杀害,是约翰洛尔想杀人灭口,这很好理解。
然而小猫的父母被杀害,也可以理解成为约翰洛尔对姜军的报复,以约翰洛尔这个人的尿性,能干出杀仇人朋友爹妈的变态事儿,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儿,姜军恨得牙根直痒痒,“咣”的一拳砸到桌子上,把正要端面上来的女服务员给吓得一哆嗦,好悬没把整碗面给洒喽。
见此姜军赶紧伸手扶了一把服务员并表示抱歉地说道:“你,没事儿吧。”
服务员摇了摇头,然后将面撂在了桌子上,结结巴巴地说:“先生餐齐了。”说完便赶紧转身,跟脚踩了风火轮儿似的要离开。
姜军端起碗来先喝了一口汤,那味道叫一个香浓,尤其是到了胃里一股暖暖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那名刚刚离开的服务员却折返了回来,趁着姜军喝汤的档口,从兜里掏出一把剔骨头的尖锐小刀,出其不意地扎向了姜军的脖子。
而这一幕被拉面馆的老板和其他几名服务员都看在了眼里,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下一刻,没等那刀刺进自己的皮肤,姜军侧身闪开,同时双手接过那名服务员持刀的手腕,一个大擒拿手反拧后卸掉刀子,愣生生地给摁到了桌子底下。
紧接着就听见那名服务员凄厉地惨叫声:“啊,疼!嘶哈!”
姜军左手反关节扣住那名服务员的手腕,并未撒开,一边用手拿起筷子吃着碗里的面条,一边问道:“几个意思?想杀了我?”
老板赶紧领着几个服务员过来,瞅都没瞅那名被姜军制服在桌子底下的服务员,连忙解释道:“这,这,这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也不知道”
“滚犊子。”姜军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
老板和几名服务员立马被吓得屁滚尿流,剩下姜军在那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面条。
一晃十分钟过去了,要拿刀扎姜军的那名服务员也不叫唤了,因为被拧的麻木了,失去了痛觉,只感觉现在这只胳膊压根就不是自己的。
吃完了面,姜军抹了下嘴上的油,一只手掏出烟给自几点上,声音平淡地问道:“啥意思啊?不吱声我可就给你掰折了昂!”
说着姜军手上用力,只听见肩膀处的骨骼“咔咔”作响,显然是把那名服务员被擒住的胳膊给掰到了一个更大的角度。
如果说刚才已经麻木,而现在扭曲到日次夸张的角度,剧烈的疼痛成倍的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那服务员忍不住了,一边儿嗷嗷哭叫一边儿身体剧烈的晃动:“大哥,我说,别,撒开我!”
姜军知道一个正常人生理承受的极限是多少,而此刻的这个限度已经是到限了,但凡要是他的手劲再稍稍重那么一点儿,那名服务员的胳膊绝对就折了。
于是姜军的手松开了点儿劲,然后笑着说道:“说吧,现在你应该能抗住了。”
那名服务员只感觉山上的一座大山被搬走的轻松,来不及缓劲儿,赶紧张口说道:“刚才帮你那个人是叫杜青书吧。”
姜军脸上闪过一丝疑色:“没错,咋的?这就是你拿刀扎我的原因吗?”
那名服务员撅着嘴点了点头,二十多岁的年纪,样貌连一般人都算不上,还有那头上留着乡村气息浓重的马尾辫,此刻弄这么一出,就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姜军不由得心里一紧,实在是不忍心了,便整个把服务员的手撒开:“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儿?”
那名服务员被撒开胳膊之后,一下子趴到了地上,颤抖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恨他!他杀了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