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他只是麻木的看着已经捅在母猪脖子上的刀,然后借着酒气,再咬着牙给拔了出来,后来的事情他就再也没管过了,母猪肉他是不肯卖的,所以猪肉也没要,就懵懵懂懂的走了。
在路上他就感觉车子特别的沉,后面原本只装了百来斤猪肉,硬好感觉皮卡车好像拉不动一样。
身体发软,几次差点栽山沟沟里去,幸好他开车几十年经验足,都急时转回来了,至于回来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就是一头猪,其他的就完全不记得了。
我和李容听着唏嘘不已,这种把自己当猪的还真没有见过,不过那头母猪的鬼魂依旧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瞄着老板,大有会冲过来住他身体里的意思。
老板吓得一个劲的朝母猪作揖,说他不对起它,它有什么遗愿,他一定帮它完成。
母猪拱着红薯锅过来,对着他哼哼了几声,然后看着李容。
其实我们也没听明白,李容却硬要装明白,点头让母猪在前面带路。
我一下子就没搞明白,李容这货竟然这么好说话的帮忙,再去瞄他,这货却说没见过猪魂,所以好奇,不过帮忙的话钱还是要收的,日后他来吃饭一率免费。
老板哪有不答应,说我们都免费,快送这么猪奶奶回家吧,然后换了一身长袖衣服把身上的猪毛给遮得严严实实。
在去乡下的路上,老板跟我们说,其实他们杀猪的都有门道,道上有鸡无六载犬不留八的说法,不过现在城里养狗的动不动就十几二十岁,这说法也就没人有信了,至于猪和牛都说活久了会有灵性,老板本来是信的,可那天喝多了就成这样了。
还没进村,那母猪就从车上拱了下来,急急的朝着一个地方跑去,估计它认为在车子上没跑动,怎么的也没有自己四条腿落地跑得实在。
老板忙开着皮卡车跟了上去,一路在村子里横冲,最后眼看着那母猪消失在了一家的后门口不见了。
我们忙跟着下去,老板说这就是那个猪老板的家里了。
老板敲门进去,问那头母猪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人还以为他还想收,就说来迟了,他都腌好准备挂腊肉卖了,要不人家看得了出来。
老板连忙给我们解释,说母猪肉尤其是老母猪肉发黄,皮厚几乎都嚼不动,稍微有点经验的收猪佬就看得出来,不过现在买的眼力不行,卖还是能卖出去的。
我听着这话就知道为什么母猪会一直缠着这杀猪菜的老板了,它都有灵性了,怎么愿意再让自己的肉被人吃掉。
那老板也知事,立马就把那些腌肉给包圆了,却没说拿去做什么。
把肉装了车,大家伙正准备走的时候,就听到哼哼的猪拱声,声音低低的好像在哭。
可还没等我们听明白,就听什么东西砰的倒下来,一个黑白相交的身影扭着屁股一拱一拱的就朝我们这边跑来,然后十分准确的咬住了我的裤脚。
是一只小小的身上还带着粉红的小奶猪,抬头拿着黑黑的眼睛盯着我,嘴里依旧哼哼的叫着。
那老板立马说把这头小猪也买了,一块给了钱,硬是抱着就朝车上走。
但他一碰小猪就杀猪般的叫,最后还是我没办法,抱它给抱上车,跟它说着了好一会话,这小猪才正眼看了看那老板。
到了村头老板把母猪肉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埋了,又把能让他抱的小猪抱到坟头,作了个揖,这才对母猪说他会把这条小猪一直养着的,不会把它杀了吃肉,让母猪放心。
一直沉静的坟头似乎又传来了母猪低低的哼声,可它却再也没有出现了。
回去的时候,老板又一个劲的说痒得不行,脸都吓白了,生怕再长猪毛。
一路都是踩着油门奔回去的,急急的洗了个澡,却发现身上那些猪毛都掉了,又完完全全是一个正常人了。
又在这里吃了饭,老板跟我们说他准备改行了,饭馆转给他儿子不过也不要让他再杀猪了,他就带着每天累得不行的老婆回老家,种点菜养着那头小猪,这些年挣的钱也够他们养老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暂时还没找到地方关就放在后边院子里的小猪跑出来送我,拱着我的裤脚哼哼的叫个不停。
不知道它为什么独跟我这么要好,笑着蹲下来说有空一地去看它,这才松了口,看着我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大家心里都挺沉重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说不清也道不明。
也许是因为个好不容易修炼着有了灵性的灵魂被毁灭,还是唏嘘那老板这么多钱不挣回去养老,或者为那小猪仔感到开心,它可能因为它的母亲逃脱了一头猪的命运。
李容说任何动物活久了都会有灵性,一如人活到老了总比年轻人多了些智慧,可现在的年轻人和老人都失去了沉思的习惯,世界喧闹,为了物质无止尽的追求。
还不如这么母猪,被关在圈子里,吃了睡,睡了吃,最后硬是修成了人性,一胎一子,死后依旧能保它幼子平安一世。
只可惜那头小猪仔已经不是凡品了,只怕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问到那头猪为什么和我亲近,李容立马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道:“同类肯定亲近啊!”
气得我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要打他,不过老妈这时来电话了,让我们快点回去吃饭,她做了好菜。
摸着还鼓着的肚子,我和李容默默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有家的孩子好。
回到家里,我和李容又顺带把刘水英给捎回来了,这货说还是要等哪天我陪她回去住一天,她才敢住,要不就换个房子。
其实吧,我感觉我们家才不安全,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变成点事。
晚饭我们不敢不吃,如果敢说在外面吃了,老妈肯定又是一通说,乱用钱啊之类的。
不过菜色特别好,对于我们这些吃货,再饱也能撑下去一碗。
老妈一边吃饭,一边念叨着以后再也不跟老爸去逛街了,一看到人家下棋就迈不动脚,大庭广众之下,老妈又不好意思拉着老爸走,一个人买衣服也没个人看,最后就变成买菜了。
我就说怎么今晚菜色这么好呢,不过我也不敢吭声,再出声就变成了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肯陪她上街了,就埋头苦吃。
第二天老爸老妈上班去了,我和李容陪刘水英把她家收拾了一下,李容又亲手编了一个红绳手链给她,不过就一根红绳。
刘水英还问他为什么没有铜钱,李容立马白了一句说她不够格用铜钱,气得刘水英跳脚,不过人倒是活过来,不再害怕了。
回家的路上李容一边等车一边教我编那种手链,说我现在阴气太重,有空的话把多编点这种红绳链把家四周围起来,免得那些小鬼什么的找上来。
我听着就感觉不怎么对,跟着这货竟然说要带我去仇婆婆那里买点红绳再买一些香烛纸钱,让我初一十五给路过的小鬼们烧点,与鬼为善也算是积阴德。
在我再三的逼问之下,这货才慢腾腾的说,高局给他下了任务了,他也不能老呆在我家混吃混喝啊,国安还需要他。
这货越说越牛逼,最后搞得好像没了他地球都不转了一样。
到了晚上跟老妈说我们在外面吃饭,果然被她骂了一顿之后,终究还是让我宰了李容一顿,他又带我去买了衣服,我们一家四口都有,李容这货试衣服时一直乐呵的勾搭人家妹子,人家一个劲的瞄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点多,顶着老妈一个又一个电话的炮火我们才到香火街,直奔仇婆婆的店里。
这次我进门槛时特意留了个心眼,把脚抬得老高,可我一脚踏进去,原本坐在摇椅上闭着眼抽烟的仇婆婆猛的双眼如炬的盯着我。
吓得我腿一软,后面那只脚差点就勾着门槛给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