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傅耀博已确定是夏莲所为。
这个女孩子从小一说谎就脸红。
现在,她的脸通红得像个熟透的大苹果。
夏莲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着,一言不敢发,紧紧攥着衣角,红通通的眼眶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这是犯法!先不说偷盗文物的罪,单单栽赃嫁祸给任季雅,就足够你在监狱里待上几年。”傅耀博长叹一口气,眉心微沉,不知该说什么好。
夏莲的眼眶更红,这才紧张地昂起头,“耀博哥哥,你不会想拿我换任季雅吧?你就这么喜欢她?”
提到“任季雅”三个字,傅雅博感觉心脏像被人狠狠戳了下,他连忙摇了摇头,“我和她……注定有缘无份。”
“什么意思?”夏莲抹了抹眼泪,不哭了,眼角眉梢甚至还挂上一层喜悦,全然不知自己之前犯了多大的错误。
“我答应顾烨南,不再纠缠任季雅。”傅耀博咬了咬唇瓣。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夏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你同意帮任季雅澄清这场乌龙吗?”
“如果你不再对她有任何的想法,我当然愿意。我对她本来也没敌意,只不过不希望她把你的心勾走。”
“夏莲,你不该花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我是个老男人……”
话未脱口,夏莲忽然扑到傅耀博身上,害羞地用双手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凑上自己软糯的樱唇。
望着渐渐放大在眼前的女孩儿脸庞,傅耀博也惊呆了。
他把双眼瞪得圆圆的,刚要推开夏莲,却被身前的女孩儿吻住。
夏莲不会接吻,她学着电视剧里的镜头,笨拙又青涩地吻着傅耀博。
又软又薄的嘴唇压在傅耀博脸上,从他的眼角一直划过眉梢,傅耀博愣了愣,没拒绝。
他从未考虑过夏莲,不仅因为在他眼里她是妹妹,是前辈家里的孩子,更因为他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所以,这个吻彻底打翻傅耀博对夏莲的认知,而且他还感觉不赖。
夏莲也是鼓足勇气才跨出这一步。
面对傅耀博,她是势在必得,谁也不能和她抢傅院长。
任季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傅耀博被夏莲吻得七荤八素,唇瓣通红。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彼此的呼吸都乱了。
“傅耀博。只要你答应做我的蓝朋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就算让我给任季雅顶罪……”
傅耀博心里一紧,连忙上前下意识捂住了夏莲的唇,“我不会让你那么做。”
“可壁画上的黄金确实是我拿的呀?”夏莲抿着嘴紧张兮兮。
“这件事,我有其他的主意。”
“什么主意?”夏莲眨巴着眼睛。
傅耀博沉沉一笑,“不用你管。”
隔了几天,任季雅莫名其妙被从拘留所里放出来。
“任小姐,偷盗文物黄金的事是场误会,不好意思拘了您这么多天。”小警察公事公办地将任季雅请出了公安局。
“能把事情原因告诉我吗?”任季雅多日没见外面的阳光,被刺目的光线照得睁不开眼睛。
“傅院长说那块黄金是他从壁画上扒下来准备拿回文物院做文物年代鉴定,结果被文物院养的大黑狗不小心叼走,错放在您房间里的,他提供了视频确实为狗所为。”
“可是之前不是说有举报人,你们才找到的吗?”
“哦,举报人呀,后来经查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和警察局开了个玩笑,是个乌龙事件。”
“?”任季雅总感觉整件事处处都是漏洞,可是她真真实实被放了出来。
原来是傅耀博想尽办法救了她,而顾烨南自从她进拘留所,就一直没看到。
任季雅冷冷地瞥了瞥嘴角,还真是人心凉薄。
她刚走出拘留所大门,便看到傅耀博站在警局外面的一课大树下。
“这段时间受惊了。想不到把你请到贺山,却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傅耀博的嗓音沙哑沉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傅耀博,你觉得会信警察的话?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警察说的那样。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了解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为什么是你来接我?”任季雅神经一跳,左右看了一圈,“他呢?”
“谁?”
“没什么。”
傅耀博苦涩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任季雅指的是谁。
哪怕顾烨南再伤害她,她的心里也只有他。
顾烨南才是任季雅心底无法替代的那个人。
这样的任季雅,不追也罢。
“任小姐,还有一件事,我要郑重和您说。”傅耀博清了清喉咙,“你的丈夫顾烨南已经替你解除了和贺山文物院的合同,他帮我们请到了另一位资深壁画家,我们经过多方考虑,认为他比您更……合适。”
傅耀博仔细斟酌措辞,尽量委婉,“他支付了高额的赔偿金。”
这个结果,任季雅早就想到,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没有选择,必须结束这里的工作,不管是不是自愿。”
她没有上傅耀博的车,而是伸手拦了辆计程车,回了文物院。
既然这里的工作被迫停止,她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任季雅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望着桌子上的机票。
明天早上离开贺山。
显然是顾烨南所为。
他做什么都不会事先征求她的同意。
这次擅自替她解约,宁愿付出高昂的违约金,也要把她带走。
第二天,顾烨南的车子准时停靠在任季雅的房间外面。
她提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就靠在车旁,看起来倒有种消沉的样子。
唇畔生满了矮矮的胡渣,俨然瞬间老了几岁。
顾烨南见到任季雅,话不多说,只是慢条斯理朝她走来,顺手提起她身边的行李。
车子一路疾驰,仿佛早已迫不及待离开贺山。
一直到坐进头等舱里,顾烨南都没有和任季雅多说几句话。
只是空姐经过他们的时候,顾烨南问空姐要了条薄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才低低道,“别冻着。”
“你能和我解释下,我是怎么出来的吗?”任季雅倔强地抿了抿嘴,“莫名其妙被抓进去,又莫名其妙被放出来,我总要知道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