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季雅回了房间关了门,心里一把怒火攻心,侧耳瞪着顾烨南,“下次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
“我去找伞。”顾烨南便脱掉潮湿的衬衫边漫不经心道,“如果姜一尘不来,我们也有伞。”
“不。”任季雅忽然从他的后背绕上一双雪白的手臂,将顾烨南紧紧环在自己的怀里,“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姜一尘说的山上到处都是野兽出没。万一……我不敢想象。”
她的手臂越圈越紧,直到顾烨南连呼吸都成了难题。
顾烨南将她翻转过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望着她为自己着急紧张又不安的样子,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他摇了摇头安慰她,“我肯定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才去找伞。”
任季雅灼灼地望着他,蓦地踮起脚尖,凑到他光滑的胸膛前,在他的下巴处沾了沾脸颊。
一触即离的吻瞬间点燃了顾烨南心底深处的声音。
他俯身压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淅淅沥沥的中雨蓦地转为小雨,依然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可房内的两人却吻得热烈,丝毫不被这场雨打扰。
情到浓时,任季雅自然习惯性地想去做点什么,可她似乎忘记了重要的细节,连顾烨南脸色的突变也没有发觉。
等她喘着粗气深深望着他时,才意识到顾烨南的窘迫,才低声问了句,“还是没有好转吗?”
“嗯。”顾烨南蹙了蹙眉,“有……一点儿感觉。”
任季雅惊讶,笑了,不敢相信,“真的吗?”
“可能在贺山,没了工作压力,只有你,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的原因。“
“我们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吧,说不定你就能完全恢复呢。”
“不。”顾烨南摇了摇头,“大哥是个商业白痴,他肯托管承安,已经给我莫大的面子。”
他沉着脸,抬手攥紧了任季雅的手掌心,淡淡道,“而且,我马上要离开这里几天,处理些紧急事务,暂时不能陪你。”
“你要走?”任季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处理完事务就立刻赶回来,那时候你差不多和傅耀博的工作也近半。我再陪你在贺山待到工作结束。”顾烨南顿了顿眸子,忽然将任季雅拥进了怀抱之中,俯身嗅了嗅她伴着青菜气息的发丝。
他真舍不得离开。
任季雅笑了笑,贪婪地窝在顾烨南怀抱里,“你可要尽快回来。”
“放心吧。”
顾烨南从任季雅房里出来的时候,迎头便撞上了傅耀博。
本来,顾烨南没话和傅耀博说,可忽然想到自己要离开几天,这才慢慢启唇,“傅院长,我临时有事,要离开贺山几天,麻烦您在工作上多帮帮她。”
他说的是“她”,而不是任季雅。
傅耀博深邃的眸子怔了怔,礼貌点点头,“任小姐是我们文物院请来的客人,理应照顾,再说任小姐也帮了我不少忙。”
“傅院长心知肚明,你们出的价格合格,任小姐才会来。”
言外之意,任季雅和傅耀博没有任何私人交情。
顾烨南本来的身份便是商人,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太过自然。
傅耀博却心里不舒服。
不过,面上他又没法表现出来,只能欠了欠身子,点点头,给顾烨南让出条路。
顾烨南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轻轻挽了挽手肘,露出手腕上精致的腕表。
傅耀博认得,那是一块价值连城的手表。
他的眼眸沉了下,像顾烨南这样的身份,也戴得起这种昂贵的腕表?
第二天,任季雅跟着傅耀博上了山,还是攀着同样的梯子,爬到同样陡峭的山壁上,一笔笔一丝不苟地描绘出整幅壁画的脸部色彩。
一上午,她都一言不发,傅耀博看出她的心思,便想找点事逗她开心。
两个人坐在山洞里的石凳上休息时,傅耀博忽然指着壁画上人物的眼珠,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做的吗?”
任季雅被从壁画的眼睛处射出来的光芒刺到眼睛,忍不住好奇地站了起来,走近了壁画,伸出手踮起脚尖也够不到,转身看着傅耀博,“我不知道。”
“底部是玉,上层是精纯黄金,所以看起来才那么漂亮,金光中闪着碧玉的光芒。”
“古人的智慧可真强大,竟能想出这么精妙绝伦的设计。”任季雅忍不住赞叹不已。
“还有更绝的呢。”傅耀博见任季雅有兴趣,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脚下的壁画之足,“你应该能看出这里的设计更奇妙吧?”
如果不说,这幅壁画的绝妙之处还真不易被发现,傅耀博这么一提醒,任季雅连忙弯腰去摸。
“难道是一块碧玉把黄金包在里面?”她讶然,禁不住踩在壁画的足上。
谁知碧玉表面太光滑,任季雅这么一踩,差点儿后仰摔出去。
幸亏傅耀博眼明手快人机灵,连忙伸出手将任季雅扶了起来。
只是两人这样的姿势,太过近。
傅耀博盯着任季雅,倏然笑了。
他虽然三十出头,却整日和文物待在一起,不曾谈过恋爱,更别提摸过女人的身体,所以这样一扶,倒让傅耀博心里一悸。
还从没有人能让他的心晃这么一晃,就连他自己都顿时懵了。
任季雅的尴尬就更别提,她连忙找了个话题,匆匆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任小姐,我们不是计划今天一定要把壁画的脸部着色工作完成吗?”傅耀博横在任季雅身前。
任季雅抬头看着他,半天也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瞪了他一眼,“傅院长,您让姜一尘去请我的时候,了解过我的个人情况吗?”
“你获过奖,很多作品都在国内外展出过……”
“我说的不是这些。”任季雅咬了咬牙,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傅耀博就算脑子再混,也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
“比如,我的个人情况。”任季雅盯着他看。
“这不在此次工作的范围内,我没有刻意去查。”傅耀博忽然抬眼看着任季雅,“我也不想知道什么。”
“好。”任季雅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