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蜜蜜和小涵幼儿园开运动会,任季雅作为家长代表,在幼儿园帮着老师们组织孩子,所以一连几天都没有去画廊。
等她忙完了孩子们的事,这才想起有位客人要今天去画廊买幅画,很早就和她预约好了。
她起了个大早,顶着能把人吹得东倒西歪的北风,开着车停在画廊门口时,又看到了姜一尘。
她抬腕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她要趁早打发了他。
于是,任季雅也没和姜一尘客气,下了车便疾步走到他面前,劈头盖脸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上次和你说的还不明白吗?”
“任姐,你怎么几天都没来?我可是天天早上在门口等你,今天可算把你盼来了。”姜一尘嘴里还吊着油条,却精神抖擞,一副干劲儿很足的样子。
任季雅便打开画廊的门,边耐着心劝道,“你回贺山吧?我不会接这个工作。”
她又转过身,目光直视姜一尘,不留一点儿余地回绝道,“我从地图上查了查,你们贺山距离嵩城太远,而且大半的城市处在山区,那种地方我从来没去过,人生地不熟,我不可能去。”
“一回生两回熟嘛。”姜一尘笑了,跟着任季雅便进了画廊,“任姐,你和我也只见过两回,不就成了熟人。”
“我可不是你姐。”任季雅撇撇嘴,想不到这个油嘴滑舌的小伙子满嘴都是工作,韧劲儿还挺足。
“你们院长给你开多少工资,你可没少为他卖命。”任季雅皱了皱眉头。
“提钱干嘛?提钱多庸俗。干文物这行的都是因为热爱这个行业,要不早就滚去倒卖文物了,做那个可是能赚大钱。”
“你就算和我套近乎,我也不会同意的,你还不如趁早买张机票回贺山,想想怎么和你们院长复命去。”
“我们院长说了,我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说服你。”姜一尘朝椅子上一坐,信誓旦旦道。
“你们院长?”任季雅倏地对姜一尘嘴里所说的文物院院长起了兴致,道,“你说你们院长年纪轻轻,干嘛做老头子的工作?他整天和不讲话的文物待在一起,脑筋都死的,所以才固执地认为你能说服我。”
“文物可不是不说话。”姜一尘一拧脖子,“文物时时在说话,如果它病了潮了坏了,都可能通过潜移默化的形式告诉你。任姐,我强烈建议您去看看,说不定能激发创作灵感呢。你们玩艺术的不都讲究这个。”
任季雅被姜一尘清晨一番软磨硬泡磨烦了,只想赶紧将他打发走,这才松了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电话留给我,如果三天内我想通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没接到我的电话,也不必白跑一趟,回去跟你们院长讲清楚。相信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姜一尘顿时精神一振奋,任季雅讲这话意思是可以考虑考虑,证明他这段时间的工作没有白做。
他忍不住激动地点点头,迅速从书包里取了张沾满泥土的名片,双手递给任季雅,“这是我电话,我可希望您能帮我们修复那幅壁画了。”
说着,姜一尘从手机里调出那幅千年壁画闪着金碧辉煌光芒的图片,递到任季雅面前,“我保证你没见过这么美的文物。”
任季雅凑过去一看,顿时也惊呆了。
这种只能在网上和电视里才能一饱眼福的文物,让她大吃一惊。
不过,姜一尘很快就又找处另外一张图片,“你看,这幅漂亮的壁画如今受了潮,壁体上很多部分的色彩都已脱落,只有镶嵌在上面的黄金和碧玉还能闪光。”
两幅大相径庭的壁画竟是同一幅?
第二张的图片明显沾染了岁月的痕迹,色彩斑斑驳驳惨不忍睹。
任季雅还想再仔细看看,毕竟第一张图片带给她的震撼还未结束。
姜一尘看出任季雅的心思,还故意卖关子将手机迅速藏了起来,神神秘秘道,“画家如果想一睹真貌,只能亲自去贺山喽。话说我们这幅壁画还没有展出过呢。”
“你……”任季雅一扭头,“行。我考虑好告诉你。”
正在这时,任季雅的客人也正巧走进了画廊,姜一尘笑着和她告辞,便背着书包离开了。
任季雅送走了客人,这才安安静静把姜一尘的建议仔细考虑一番。
虽然那是一幅千古难见的壁画文物,她也没有必要做那么大牺牲,跑到大山里为祖国做恭喜。
所以,她打定主意,等三天一过,姜一尘自然会毫不犹豫回贺山。
晚上,她回家和顾烨南吃饭的时候,蜜蜜和小涵从幼儿园里带回几张运动会的照片,忙着要拿给顾烨南看。
小涵像个风一般的孩子,举着照片便从沙发旁跑到顾烨南身边。
他经过沙发的时候,“扑通”便把任季雅的手提包从沙发上碰落在地上。
一张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卡片掉在地上,恰好被顾烨南看到。
他不仅看到了卡片,而且还看到了卡片上面清晰的字迹。
贺山文物院的名片上都印着照片,姜一尘干净清爽的样子引起了顾烨南的关注。
他不紧不慢弯下腰,从地上拾起卡片,慢条斯理用两根手指拈着,直直放在任季雅面前。
任季雅本来在吃饭,眼前突然多了这个令人头痛的卡片,顿时没了胃口。
顾烨南显然看出她的情绪,修长的手指指着卡片上的文字,声音掷地有声,“这人是谁?”
“哦,你说姜一尘?”任季雅漫不经心扒拉着米饭,无意识道,“他是文物院的研究员,他们院长想请我去贺山修复一幅壁画,被我拒绝了。”
“修复壁画?”顾烨南的嗓音一贯性感,虽然低着头,同样在吃饭,发出的声音却极其无法令人忽视,“倒是可以去试试。”
任季雅差点儿把刚吃进去的一口干饭吐出来,她干咳几声,目不转睛盯着顾烨南,“你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