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紧张和担忧,被任季雅这句真诚安慰的话瞬间抚平,韩依婷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抱住任季雅,“我该死!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把你偷走!季雅,你会怪我吧?每当我看到你为我担心,我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像我这种人,就应该受千刀万剐。”
“不!”任季雅见韩依婷面色憔悴,连忙镇定道,“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你也不要有负担。”
韩依婷这才信了,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憋在我心里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释然。就算程家想追究我的责任,我也愿意去自首。”
“他们不会。”任季雅笃定地摇摇头,“只要我认他们,他们绝不会起诉你,你大可放心,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季雅,为什么你这么善良,总是善意待人,反倒让我无地自容,惭愧万分。”
“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只是舍不得离开您。一日为母,终身为母。”任季雅已满面是泪,抱着韩依婷,始终不愿与她分开。
这时,秦舒已经吃过饭回来,正要朝韩依婷的病房走。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秦舒早早就看到韩依婷的病房外站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逆着阳光,顾烨南挺拔的身姿在医院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秦舒抿了抿唇,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到顾烨南跟前。
“什么风把顾总也吹来了?您站在我们医院里,不知要吸引多少年轻貌美的医生护士。”秦舒打趣道。
顾烨南却做了个“嘘”的手指,冷然望向她。
秦舒探头朝病房里一瞥,见任季雅和韩依婷正聊得热泪盈眶,彼此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她忍不住怔住,羡慕道,“想不到季雅和妈妈的感情这么深,现在已经很难见到像季雅这么孝顺的孩子。”
“怎么?在医院工作久了,感慨也多了?”顾烨南冷眸凝着秦舒。
“医院是最能见人心的地方,也是距离人性最近的地方。”秦舒挑了挑眉,“这里每天都上演人间的悲欢离合,有多少人并非因病而死,而是因人而死。”
顾烨南沉默地点点头,秦舒从他身边离开。
他在病房外等了一会儿,但见任季雅猩红着眼眸从病房里出来,眼眶四周都布满血丝。
她抬头看到顾烨南的时候,惊了一瞬,双目久久凝着他,淡淡问,“你怎么来了?”
顾烨南眼里有藏不住的宠溺,顺势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四周经过的小姑娘好生羡慕。
“我带你去看看我订的会场。”顾烨南拖着任季雅,一步步朝楼梯走下去。
任季雅一脸疑惑地坐上了顾烨南的车子,一头雾水被他带着朝海岸边的方向行驶。
这里距离市区越来越远,路上的车子也渐渐稀疏,任季雅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不会带我去上次我们遇见白鲨的地方吧?”
这路,似乎就是朝那里行驶。
顾烨南挺拔的身子在车内转过身子,心里浮动,微微抿唇,“我的季雅越来越聪明了。”
“你把会场建在那里?”任季雅严肃道,“上次我们俩在那里差点儿命丧黄泉。”
“放心,现在已经没有白鲨出没,很安全。”顾烨南不由挑了挑眉头,心情极好地笑了笑,“我还没傻到请白鲨到婚礼上助兴的程度。”
待车子倏然停下,任季雅还没从车上下来,就已经惊呆了。
面前的长廊足足有两百米长,顺着蜿蜒的海岸线延伸开来,直通海岸边。
整条长廊被打造成花的海洋,在顶棚吊起许多玫瑰花,十分浪漫。
她忍不住疾步走到长廊里,想象着婚礼现场顾烨南当众宣布她是他的新娘。
那将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愣着干嘛,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让人去做。”顾烨南沉步走到任季雅身边,从她的身后圈住了她,“我一刻都等不及,想立刻和你结婚。”
“嘴可真甜,谁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任季雅转身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踮起脚尖伸手就去要摸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顾烨南微微弯腰,凑到她唇畔,让她不必费劲。
他吻住她的时候,分明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很紧绷,脸上明显有情动的痕迹,他忍不住圈紧了她,几乎快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海岸边能听到波涛汹涌的海浪声,一下下拍打着岸堤,伴着她的气息,让顾烨南沉迷其中。
任季雅何尝不是?
水波潋滟的眸子轻轻眨了几下,便随着男人一起沉沦下去……
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和他都应接不暇,他们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感受彼此的呼吸,感受彼此的气息。
她知道,他对她的欲望几乎膨胀到极点,一触即发,而她亦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忍不住抿了下唇,手掌迅速下滑,几乎接近目标,马上就要触及,却看到顾烨南的脸色瞬间晦暗,任季雅的手……生生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她什么都没有摸到,便见男人冷峻的脸阴沉沉的,并迅速转过去背对她。
为什么忽然拒绝她?
任季雅美眸下一颗泪珠轻轻滑落,她低吟轻唤,“烨南,你,你怎么了?”
以前每次都不会拒绝的事,怎么忽然间抗拒?
顾烨南冷着脸,垂头不语,很久才抬起头来盯着她,“我忽然不想做了。”
“为什么?”任季雅委屈地横在他面前,“我们一直很好,很和谐。”
“哪有什么原因?”他的语气蓦地不耐烦,用少有的冷冽道,“不想做就是不想做,需要什么理由?回去吧。”
“会场还没看完呢。”任季雅指着前方长长的花海。
“到那天,花朵应该都凋零了。”
“你什么意思?”
“上车。”顾烨南迈开长腿,语气沉了几分,冷冽的眸子不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任季雅一时看不清顾烨南的心情,只能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