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蓝心雅像着了魔似的定定望着程毅朗,咬着牙突兀道,“我不死心,我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程毅朗一怔,没想到蓝心雅如此坚决,便问,“你都说了是娇盈的姐姐,自然是任家的人,你怎么怀疑?”
“娇盈说她姐姐是私生女,既然是私生女,自然身份上不得台面,说不定这里面有问题。”蓝心雅笃定道,“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弄清楚。”
程毅朗无奈地摇摇头,他如今为程家操碎了心,已无暇分身再理会其他的事。
“老程,你知道娇盈的姐姐现在是什么身份吗?”蓝心雅突然像有了无穷的力气,抓住程毅朗的手,不住地颤抖,“她现在是顾烨南的妻子。”
“什么?”程毅朗转头惊愕地盯着蓝心雅,眼里惊现一闪而逝的喜悦,随之被震惊填平。
“如果她真是我们二十几年丢的女儿,我们程家就有救了。”
“天呐!”程毅朗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站了起来,身子不住地后退,疑惑地看着蓝心雅,“可是你怎么能证明她的身份?”
“我只需要想办法拿到她的头发或血液,和我们的去做DNA比对。”蓝心雅抿着唇,“就是不知比对结果出来,她肯不肯认我们?”
“当初并不是我们不要她,而是在医院的时候被人抱走,我们也找了好久,我们也是受害者。我相信如果我们能找到女儿,她一定会认我们。”
“真的?”
程毅朗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燃起一丝希望。
蓝心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如果真能找到亲生女儿,她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再也不会放她走。
她的头脑里又不断浮现任季雅把韩依婷护在身后的样子。
她打定主意,决定先要去探探韩依婷的口风,也许从韩依婷的口中能问出些蛛丝马迹。
晚上,任娇盈生完了气,咬着牙愤愤不平回了程家。
蓝心雅已经切好水果摆在茶几上,一脸笑眯眯的等着她,就连程穆庭都不准碰那盘水果。
婆婆这番做派,倒让任娇盈心里很舒坦,理直气壮地抓起苹果就啃了一口。
蓝心雅一脸赔笑地给任娇盈递削苹果的刀子,假装漫不经心问,“娇盈,今天我看你姐姐的母亲,好像和正常的人不太一样呢,她是有什么病吗?”
任娇盈边啃苹果边猛地点头,同时又自觉羞辱。
毕竟娘家的丑事无意中被婆家知道,让她这张脸不好过,也不愿多说。
可是,蓝心雅心里已经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连连逼问。
任娇盈啃完苹果,见自己婆婆那好奇的眼神,淡漠道,“我爸跳楼的时候,她就疯了。听说顾烨南帮她找了医生,已经治得差不多快好了。”
“哦。”蓝心雅不再追问下去,转头朝程穆庭递了个眼神。
程穆庭这才赔着笑抱住了任娇盈,嘴巴甜甜道,“老婆不要生我的气了。”
“亏你还有良心。这次我就原谅你,下次你休想再见到我。”
……
蓝心雅很快打听到韩依婷所在的医院。
她起了大早,医院开始上班便推开了韩依婷的病房门。
阳光一晃,韩依婷看到站在门口陌生的妇人,眯了眯眼睛,脸阴沉得厉害。
蓝心雅将康乃馨放在韩依婷床边的小柜子上,清了清嗓子,仔细端详起韩依婷。
“您是……”韩依婷想了想,忽然眼眸一亮,“好像是上次在祈福寺见过一面。”
“我是任娇盈的婆婆。”蓝心雅礼貌地介绍自己,闷得快喘不过气来,把大衣都裹紧,“说来上次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病了几年。”韩依婷面无表情盯着那束绽开的花束,实在想不出蓝心雅登门看她,有什么理由。
他们根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若不是在寺庙门口撞了一撞,可能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蓝心雅这个人。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想问。”蓝心雅略一沉吟,目不转睛地盯着韩依婷,“季雅是什么时候生的?”
“你,你问这个干嘛?”韩依婷的语气蓦地紧张起来,甚至偏过半边身子挡住了脸,“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要休息,你走吧,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说着,韩依婷便按了墙壁上的按钮叫护士。
一时间,蓝心雅不知所措地愣住。
韩依婷的奇怪反应,更让她印证了心底的疑惑。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韩依婷至于听到她问任季雅的问题便慌得不想见她?
而且蓝心雅确定,此时的韩依婷精神正常。
秦舒带着几个护士从走廊一端赶来时,韩依婷正抱着头摆手,“我不想见她,让她走,让她走。我的头好痛。”
秦舒只能礼貌地转向蓝心雅,“我是她的主治医师,请问您是她的朋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您。”
蓝心雅还在朝病房里探,秦舒已经把她请出了病房。
走廊不远处,高跟鞋的清脆声打断了蓝心雅的思绪,她略一抬头便看到任季雅迈着轻盈的步子,手里拎着保温杯从远处走来。
她看到秦舒站在病房外,脸色立时变了,急切地上前攥住秦舒的手,“我妈怎么了?”
“阿姨没事,你放心。”秦舒淡淡道,转头望着蓝心雅,“只是这位朋友突然来看阿姨,来得不是时候。”
任季雅的视线缓缓从病房门口移到蓝心雅脸色,总感觉蓝心雅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同。
“您是娇盈的婆婆?”任季雅一拍脑袋,脸色立时沉下来,“你来干嘛?我妈有精神病,不能受刺激。”
“我不是来刺激她的,我是来找你的。”蓝心雅一时激动,词不达意竟拽住了任季雅的手。
“我不认识你。”任季雅缩了缩手,正要推开病房的门,却被蓝心雅拢了拢头发。
几根头发顺势落在蓝心雅手掌心,她没有去拦任季雅,只是礼貌地朝秦舒点了点头,朝走廊外面走去。
转过身,蓝心雅将头发收了起来,心仿似被什么紧紧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