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高宗中宗诸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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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曰:臣闻汉文帝身衣弋绨,足履革舄;齐高帝栏槛用铜者,皆易以铁。

  经侯带玉具剑环珮以过魏,太子不视,经侯曰:“魏国亦有宝乎?”太子曰:

  “主信臣忠,魏之宝也。”经侯委剑珮而去。太子使追还之,谓曰:“珠玉珍玩,寒不可衣,饥不可食,无遗我贼。”经侯杜门不出。臣观圣贤经籍,务以简素为贵;皇王政化,皆以菲薄为德。伏惟殿下留心恭俭,靡尚浮奢。臣愚犹望损之又损之,居简以行简,减省造作,节量用度。

  其三曰:臣闻银牖铜楼,宫闱严秘,门閤来往,皆有簿历。殿下时有所须,唯门司宣令,或恐奸伪之辈,因此妄为增减,脱有文状舛错,事理便即差违。且近日吕升之便乃代署宣敕,伏赖殿下睿敏,当即觉其奸伪,自余臣下庸浅,岂能深辨真虚?望墨令及覆事行下,并用内印印画署之后,冀得免有诈假,乃是长久规模。臣又闻之,忠臣事君,有犯而无隐;明主驭下,纳谏以进德。故《书》云:

  “有言逆于志,必求诸道;有言顺于心,必求诸非道。”伏惟殿下仁明昭著,圣敬日跻,探幽洞微,穷神索隐。事之善恶,毫厘靡差;理有危疑,锱铢无爽。臣以庸谬,叨侍春闱,职居献替,岂敢缄默!

  其四曰:臣闻圣人不专其德,贤智必有所师。故曰:与善人言,如入芝兰之室,久自芬芳;与不善人言,如火销膏,不觉而尽。今司经见无学士,供奉未有侍读,伏望时因视膳,奏请置人。所冀讲席谈筵,务尽忠规之道;披文擿句,方资审谕之勤。臣又闻臣之事主,必尽乃诚;君之进贤,务求忠谠。伏惟殿下养德储闱,以端静为务;恭膺守器,以学业为先。经所以立行修身,史所以谙识成败。雅诰既习,忠孝乃成,传记方通,安危斯辨。知父子君臣之道,识古今鉴戒之规,经史为先,斯乃急务。至于工巧造作,僚吏直司,实为末事,无足劳虑。臣以庸浅,献替是司,臣而不言,负谴圣日,言而获罪,是所甘心。伏愿留意经书,简略细事,一蒙采纳,万殒无辞。乞降储明,俯矜狂瞽。

  疏奏,太子虽称善,竟不悛革。太子败,诏遣索其宫中,得班谏书,中宗嘉其切直。时宫臣皆贬黜,唯班擢拜右散骑常侍。岁余,迁秘书监。

  睿宗即位,累授户部尚书,转太子宾客。先天二年,加金紫光禄大夫,复拜户部尚书。班与兄弟璹,数年间俱为定州刺史、户部尚书,时人荣之。开元二年卒,年七十四。班尝以其曾祖察所撰《汉书训纂》,多为后之注《汉书》者隐没名氏,将为己说;班乃撰《汉书绍训》四十卷,以发明旧义,行于代。

  史臣曰: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致庐陵复位,唐祚中兴,诤由狄公,一人以蔽。或曰:许之太甚。答曰:当革命之时,朋邪甚众,非推诚竭力,致身忘家者,孰能与于此乎!仁杰流死不避,骨鲠有彰,虽逢好杀无辜,能使终畏大义。竟存天下,岂不然乎!王方庆干城南海,羽冀东宫,台阁枢机,无不功济,所谓君子不器者也。苟非文学,斯焉取斯。璹成都布政,始卒不侔;相国上章,或否或中。且焚明堂而避正殿,固诤何多;黜唐颂而立天枢,一言非措。

  矧乃妄求符瑞,已失忠贞;精择楚茅,难裨过咎。不常其德,罔畏承羞。班规谏有才,牧守多善,储幄之任,可谓得人。

  赞曰:犯颜忤旨,返政扶危。是人杂事,狄能有之。终替武氏,克复唐基。

  功之莫大,人无以师。方庆之才,周旋特立。璹也无常,珽能操执。

  ○王及善杜景俭朱敬则杨再思李怀远(子景伯景伯子彭年附)

  豆卢钦望(张光辅史务滋崔元综周允元附)

  王及善,洺州邯郸人也。父君愕。隋大业末,并州人王君廓掠邯郸,君愕往说君廓曰:“方今万乘失御,英雄竞起,诚宜抚纳遗氓,保全形胜,按甲以观时变,拥众而归真主,此富贵可图也。今足下居无尺土之地,守无兼旬之粮,恣行残忍,所过攘敚,窃为足下寒心矣。”君廓曰:“计将安出?”君愕为陈井陉之险,可先往据之。君廓从其言,乃屯井陉山。岁余,会义师入定关中,乃与君廓率所部万余人来降,拜大将军。频以战功封新兴县公,累迁左武卫将军。从太宗征辽东,兼领左屯营兵马。与高丽战于驻跸山,君愕先锋陷阵,力战而死。太宗深痛悼之,赠左卫大将军、幽州都督、邢国公,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

  及善年十四,以父死王事,授朝散大夫,袭爵邢国公。高宗时,累迁左奉裕率。孝敬之居春宫,因宴集命宫官掷倒,次至及善,辞曰:“殿下自有乐官,臣止当守职,此非臣任也。臣将奉令,恐非殿下羽翼之备。”太子谢而遣之。高宗闻而特加赏慰,赐绢百匹。寻除右千牛卫将军,高宗谓曰:“朕以卿忠谨,故与卿三品要职。他人非搜辟不得至朕所,卿佩大横刀在朕侧,知此官贵否?”俄以病免,寻起为卫尉卿。

  垂拱中,历司属卿。时山东饥,及善为巡抚赈给使。寻拜春官尚书、秦州都督,转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以老病请乞致仕,加授光禄大夫。后契丹作乱,山东不安,起授滑州刺史。则天谓曰:“边贼反叛,卿虽疾病,可将妻子日行三十里,缓步至彼,与朕卧理此州,以断河路也。”因问朝廷得失,及善备陈理乱之宜十馀道,则天曰:“彼末事也,此为本也,卿不可行。”乃留拜内史。

  时御史中丞来俊臣常以飞祸陷良善,自侯王将相被其罗织受戮者不可胜计。

  后俊臣坐事系狱,有司断以极刑,则天欲赦之。及善执奏曰:“俊臣凶狡不轨,所信任者皆屠贩小人,所诛戮者多名德君子。臣愚以为若不剿绝元恶,恐摇动朝廷,祸从此始。”则天纳之。俄而则天将追庐陵王立为太子,及善赞成其计。及太子立,又请太子外朝以慰人心,则天从之。

  及善虽无学术,在官每以清正见知,临事难夺,有大臣之节。时张易之兄弟恃宠,每内宴,皆无人臣之礼。及善数奏抑之,则天不悦,谓及善曰:“卿既高年,不宜更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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