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太宗诸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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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曰:

  窃见圣躬,每存节俭,而凡诸营缮,工徒未息。正丁正匠,不供驱使,和雇和市,非无劳费。人主所欲,何事不成?犹愿爱其财而勿殚,惜其力而勿竭。今畿内数州,实惟邦本,地狭人稠,耕植不博,菽粟虽贱,储蓄未多,特宜优矜,令得休息。强本弱枝,自古常事。关、河之外,徭役全少,帝京、三辅,差科非一;江南、河北,弥复优闲。须为差等,均其劳逸。

  又曰:

  今公主之室,封邑足以给资用;勋贵之家,俸禄足以供器服。乃戚戚于俭约,汲汲于华侈,放息出举,追求什一。公侯尚且求利,黎庶岂觉其非?锥刀必竞,实由于此,有黩朝风,谓宜惩革。

  又曰:

  仕以应务代耕,外官卑品,犹未得禄,既离乡家,理必贫匮。但妻子之恋,贤达犹累其怀;饥寒之切,夷、惠罕全其行。为政之道,期于易从。若不恤其匮乏,唯欲责其清勤,凡在末品,中庸者多,止恐巡察岁去,輶轩继轨。不能肃其侵渔,何以求其政术?今户口渐殷,仓廪已实,斟量给禄,使得养亲。然后督以严科,责其报效,则庶官毕力,物议斯允。

  又曰:

  窃见密王元晓等,俱是懿亲,陛下友爱之怀,义高古昔,分以车服,委以藩维,须依礼仪,以副瞻望。比见帝子拜诸叔,诸叔亦答拜,王爵既同,家人有礼,岂合如此颠倒昭穆?伏愿一垂训诫,永循彝则。

  书奏,太宗称善。十七年,授太子右庶子,又上疏切谏时政得失,特赐钟乳一剂,曰:“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十八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兼吏部侍郎,凡所铨叙,时称允当。太宗尝赐金背镜一面,以表其清鉴焉。二十二年,迁中书令,兼检校吏部尚书、监修国史,赐爵蓚县公。永徽二年,授光禄大夫,行侍中,兼太子少保。以风疾废于家,乃召其兄虢州刺史季通为宗正少卿视其疾,又屡降中使,观其进食,问其增损。寻卒,年五十八。帝为之举哀,废朝三日,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都督,谥曰宪。

  子正业,仕至中书舍人,坐与上官仪善,配流岭外。

  张行成,定州义丰人也。少师事河间刘炫,勤学不倦,炫谓门人曰:“张子体局方正,廊庙才也。”大业末,察孝廉,为谒者台散从员外郎。王世充僣号,以为度支尚书。世充平,以隋资补宋州谷熟尉。又应制举乙科,授雍州富平县主簿,理有能名。秩满,补殿中侍御史。纠劾不避权戚,太宗以为能,谓房玄龄曰:

  “观古今用人,必因媒介,若行成者,朕自举之,无先容也。”太宗尝言及山东、关中人,意有同异,行成正侍宴,跪而奏曰:“臣闻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当以东西为限;若如是,则示人以益狭。”太宗善其言,赐名马一匹、钱十万、衣一袭。

  自是每有大政,常预议焉。累迁给事中。太宗尝临轩谓侍臣曰:“朕所以不能恣情欲,取乐当年,而励节苦心,卑宫菲食者,正为苍生耳。我为人主,兼行将相之事,岂不是夺公等名?昔汉高祖得萧、曹、韩、彭,天下宁宴;舜、禹、汤、武有稷、契、伊、吕,四海乂安。此事朕并兼之。”行成退而上书谏曰:“有隋失道,天下沸腾,陛下拨乱反正,拯生人于涂炭,何周、汉君臣之所能拟?陛下圣德含光,规模弘远,虽文武之烈,实兼将相,何用临朝对众与其较量,以万乘至尊,共臣下争功哉?臣闻‘天何言哉,四时行焉’;又闻‘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臣备员枢近,非敢知献替之事,辄陈狂直,伏待菹醢。”太宗深纳之。转刑部侍郎、太子少詹事。太宗东征,皇太子于定州监国,即行成本邑也。

  太子谓行成曰:“今者送公衣锦还乡。”于是令有司祀其先人墓。行成因荐乡人魏唐卿、崔宝权、马龙驹、张君劼等,皆以学行著闻,太子召见,以其老不任职,皆厚赐而遣之。太子又使行成诣行在所,太宗见之甚悦,赐马二匹、缣三百匹。

  驾还京,为河南巡察大使。还,称旨,以本官兼检校尚书左丞。是岁,太宗幸灵州,太子当从,行成上疏曰:“伏承皇太子从幸灵州。臣愚以为皇太子养德春宫,日月未几,华夷远迩,伫听嘉音。如因以监国,接对百僚,决断庶务,明习政理,既为京师重镇,且示四方盛德。与其出陪私爱,曷若俯从公道?”太宗以为忠,进位银青光禄大夫。二十三年,迁侍中,兼刑部尚书。太宗崩,与高季辅侍高宗即位于太极殿梓宫前。寻封北平县公,监修国史。时晋州地连震,有声如雷,高宗以问行成。行成对曰:“天,阳也;地,阴也。阳,君象;阴,臣象。君宜转动,臣宜安静。今晋州地动,弥旬不休。虽天道玄邈,窥算不测;而人事较量,昭然作戒。恐女谒用事,大臣阴谋,修德禳灾,在于陛下。且陛下本封晋也,今地震晋州,下有征应,岂徒然耳。伏愿深思远虑,以杜未萌。”二年八月,拜尚书左仆射。寻加授太子少傅。四年,自三月不雨至于五月,复抗表请致仕。高宗手制答曰:“密云不雨,遂淹旬月,此朕之寡德,非宰臣咎。实甘万方之责,用陈六事之过。策免之科,义乖罪己。今敕断表,勿复为辞。”赐宫女黄金器物。

  固请乞骸骨,高宗曰:“公,我之故旧腹心,奈何舍我而去?”因怆然流涕。行成不得已,复起视事。九月,卒于尚书省,时年六十七。高宗哭之甚哀,辍朝三日,令九品已上就第哭。比敛,中使三至,赐内衣服,令尚宫宿于家,以视殡敛。

  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所司备礼册命,祭以少牢,赙绢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石,赐东园秘器,谥曰定。弘道元年,诏以行成配享高宗庙庭。子洛客嗣,官至雍州渭南令。

  行成族孙易之、昌宗。易之父希臧,雍州司户。易之初以门荫,累迁为尚乘奉御,年二十余,白皙美姿容,善音律歌词。则天临朝,通天二年,太平公主荐易之弟昌宗入侍禁中,既而昌宗启天后曰:“臣兄易之器用过臣,兼工合炼。”

  即令召见,甚悦。由是兄弟俱侍宫中,皆傅粉施朱,衣锦绣服,俱承辟阳之宠。

  俄以昌宗为云麾将军,行左千牛中郎将;易之为司卫少卿。赐第一区、物五百段、奴婢驼马等。信宿,加昌宗银青光禄大夫,赐防阁,同京官朔望朝参。仍赠希臧襄州刺史,母韦氏阿臧封太夫人,使尚宫至宅问讯,仍诏尚书李迥秀私侍阿臧。

  武承嗣、三思、懿宗、宗楚客、宗晋卿候其门庭,争执鞭辔,呼易之为五郎,昌宗为六郎。俄加昌宗左散骑常侍。圣历二年,置控鹤府官员,以易之为控鹤监、内供奉,余官如故。久视元年,改控鹤府为奉宸府,又以易之为奉宸令,引辞人阎朝隐、薛稷、员半千并为奉宸供奉。每因宴集,则令嘲戏公卿以为笑乐。若内殿曲宴,则二张、诸武侍坐,樗蒲笑谑,赐与无算。时谀佞者奏云,昌宗是王子晋后身。乃令被羽衣,吹箫,乘木鹤,奏乐于庭,如子晋乘空。辞人皆赋诗以美之,崔融为其绝唱,其句有“昔遇浮丘伯,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藏史姓名非。”天后令选美少年为左右奉宸供奉,右补阙朱敬则谏曰:“臣闻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嗜欲之情,愚智皆同,贤者能节之不使过度,则前圣格言也。陛下内宠,已有薛怀义、张易之、昌宗,固应足矣。近闻上舍奉御柳模自言子良宾洁白美须眉,左监门卫长史侯祥云阳道壮伟,过于薛怀义,专欲自进堪奉宸内供奉。

  无礼无仪,溢于朝听。臣愚职在谏诤,不敢不奏。”则天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彩百段。以昌宗丑声闻于外,欲以美事掩其迹,乃诏昌宗撰《三教珠英》于内。乃引文学之士李峤、阎朝隐,徐彦伯、张说、宋之问、崔湜、富嘉谟等二十六人,分门撰集。成一千三百卷,上之。加昌宗司仆卿,封邺国公,易之为麟台监,封恒国公,各实封三百户。俄改昌宗为春官侍郎。易之、昌宗皆粗能属文,如应诏和诗,则宋之问、阎朝隐为之代作。则天春秋高,政事多委易之兄弟。中宗为皇太子,太子男邵王重润及女弟永泰郡主窃言二张专政。易之诉于则天,付太子自鞫问处置,太子并自缢杀之。又御史大夫魏元忠尝奏二张之罪,易之惧不自安,乃诬奏元忠与司礼丞高戩云:“天子老矣,当挟太子为耐久朋。”

  则天曰:“汝何以知之?”易之曰:“凤阁舍人张说为证。”翌日,则天召元忠及说廷诘之,皆妄。则天尚以二张之故,逐元忠为高要尉,张说长流钦州。长安二年,易之赃赂事发,为御史台所劾下狱,兄司府少卿昌仪、司礼少卿同休皆贬黜。及则天卧疾长生院,宰臣希得进见,唯易之兄弟侍侧,恐祸变及己,乃引用朋党,阴为之备。人有榜其事于路,左台御史中丞宋璟请按之。则天阳许,寻敕宋璟使幽州按都督屈突仲翔,令司礼卿崔神庆鞫之。神庆希旨雪昌宗兄弟。

  神龙元年正月,则天病甚。是月二十日,宰臣崔玄暐、张柬之等起羽林兵迎太子,至玄武门,斩关而入,诛易之、昌宗于迎仙院,并枭首于天津桥南。则天逊居上阳宫。易之兄昌期,历岐、汝二州刺史,所在苛猛暴横,是日亦同枭首。

  朝官房融、崔神庆、崔融、李峤、宋之问、杜审言、沈佺期、阎朝隐等皆坐二张窜逐,凡数十人。

  史臣曰:于燕公辅导储皇,高侍中敷陈理行,张北平斥言阴沴,皆人所难言者。苟非金玉贞度,松筠挺操,安能咈人主之意,献苦口之忠?宜其论道岩廊,克终显盛。古所谓能以义匡主之失,三君有焉。

  赞曰:猗欤于公,献替两宫。前修克继,嗣德弥隆。高酬药剂,张感宸衷。

  君臣之义,斯为始终。

  ○祖孝孙傅仁均傅弈李淳风吕才

  祖孝孙,幽州范阳人也。父崇儒,以学业知名,仕至齐州长史。孝孙博学,晓历算,早以达识见称。初,开皇中,钟律多缺,虽何妥、郑译、苏夔、万宝常等亟共讨详,纷然不定。及平江左,得陈乐官蔡子元、于普明等,因置清商署。

  时牛弘为太常卿,引孝孙为协律郎,与子元、普明参定雅乐。时又得陈阳山太守毛爽,妙知京房律法,布琯飞灰,顺月皆验。爽时年老,弘恐失其法,于是奏孝孙从其受律。孝孙得爽之法,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为六十音,因而六之,故有三百六十音,以当一岁之日。又祖述洗重,依淮南本数,用京房旧术求之,得三百六十律,各因其月律而为一部。以律数为母,以一中气所有日为子,以母命子,随所多少,分直一岁,以配七音,起于冬至。以黄钟为宫,太簇为商,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姑洗为角,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其余日建律,皆依运行。

  每日各以本律为宫。旋宫之义,由斯著矣。然牛弘既初定乐,难复改张。至大业时,又采晋、宋旧乐,唯奏《皇夏》等十有四曲,旋宫之法,亦不施用。高祖受禅,擢孝孙为著作郎,历吏部郎、太常少卿,渐见亲委,孝孙由是奏请作乐。时军国多务,未遑改创,乐府尚用隋氏旧文。武德七年,始命孝孙及秘书监窦璡\修定雅乐。孝孙又以陈、梁旧乐杂用吴、楚之音,周、齐旧乐多涉胡戎之伎,于是斟酌南北,考以古音,作《大唐雅乐》。以十二月各顺其律,旋相为宫,制十二乐,合三十二曲、八十四调。事具《乐志》。旋宫之义,亡绝已久,世莫能知,一朝复古,自孝孙始也。孝孙寻卒。其后,协律郎张文收复采《三礼》,增损乐章,然因孝孙之本音。

  傅仁均,滑州白马人也。善历算、推步之术。武德初,太史令庾俭、太史丞傅弈表荐之,高祖因召令改修旧历。仁均因上表陈七事:其一曰:“昔洛下闳以汉武太初元年岁在丁丑,创历起元,元在丁丑。今大唐以戊寅年受命,甲子日登极,所造之历,即上元之岁,岁在戊寅,命日又起甲子,以三元之法,一百八十去其积岁,武德元年戊寅为上元之首,则合璧连珠,悬合于今日。”其二曰:

  “《尧典》为‘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前代造历,莫能允合。臣今创法,五十余年,冬至辄差一度,则却检周、汉,千载无违。”其三曰:“经书日蚀,《毛诗》为先,‘十月之交,朔日辛卯’。臣今立法,却推得周幽王六年辛卯朔蚀,即能明其中间,并皆符合。”其四曰:“《春秋命历序》云:‘鲁僖公五年壬子朔旦冬至。’诸历莫能符合。臣今造历,却推僖公五年正月壬子朔旦冬至则同,自斯以降,并无差爽。”其五曰:“古历日蚀或在于晦,或在二日;月蚀或在望前,或在望后。臣今立法,月有三大三小,则日蚀常在于朔,月蚀在望前。却验鲁史,并无违爽。”其六曰:“前代造历,命辰不从子半,命度不起虚中。臣今造历,命辰起子半,度起于虚六,度命合辰,得中于子,符阴阳之始,会历术之宜。”其七曰:“前代诸历,月行或有晦犹东见、朔已西朓。臣今以迟疾定朔,永无此病。”经数月,历成奏上,号曰《戊寅元历》,高祖善之。武德元年七月,诏颁新历,授仁均员外散骑常侍,赐物二百段。

  后中书令封德彝奏历术差谬,敕吏部郎中祖孝孙考其得失。又太史丞王孝通执《甲辰历法》以驳之曰:

  案《尧典》云:“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孔氏云,七宿毕见,举中者言耳。

  是知中星无定,故互举一分两至之星以为成验也。昴西方处中之宿,虚为北方居中之星,一分各举中者,即余六星可知。若乃仲冬举鸟,仲夏举火,此一至一分又举七星之体,则余二方可见。今仁均专守昴中而为定朔,执文害意,不亦谬乎!

  又案《月令》:仲冬“昏在东壁”。明知昴中则非常准。若言陶唐之代,定是昴中,后代渐差,遂至东壁。然则尧前七千余载,冬至之日,即便合翼中,逾远弥却,尤成不隐。且今验东壁昏中,日体在斗十有三度;若昏于翼中,日应在井十有三度。夫井极北,去人最近,而斗极南,去人最远,在井则大热,在斗乃大寒。

  然尧前冬至,即应翻热,及于夏至,便应反寒。四时倒错,寒暑易位,以理推寻,必不然矣。又,郑康成,博达之士也。对弟子孙皓云:日永星火,只是大火之次二十度有其中者,非谓心之火星也,实正中也。又平朔、定朔,旧有二家;平望、定望,由来两术。然三大三小,是定朔、定望之法;一大一小,是平朔、平望之义。且日月之行,有迟有疾,每月一相及,谓之合会。故晦朔无定,由人消息。

  若定大小合朔者,合会虽定,而蔀元纪首,三端并失。若上合履端之始,下得归余于终,合会时有进退,履端又皆允协,则《甲辰元历》为通术矣。

  仁均对曰:

  宋代祖冲之久立差术,至于隋代张胄玄等,因而修之,虽差度不同,各明其意。今孝通不达宿度之差移,未晓黄道之迁改,乃执南斗为冬至之恒星,东井为夏至之常宿,率意生难,岂为通理?夫太阳行于宿度,如邮传之过逆旅,宿度每岁既差,黄道随而变易,岂得以胶柱之说而为斡运之难乎?又案《易》云:“治历明时。”《礼》云:“天子玄端,听朔于南门之外。”《尚书》云:“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孔氏云:“上日,朔日也。”又云:“季秋月朔,辰不集于房。”孔氏云:“集,合也。不合,则日蚀随可知矣。”又云:“先时、不及时,皆杀无赦。”先时,谓朔日不及时也。若有先后之差,是不知定朔之道矣。《诗》云:“十月之交,朔日辛卯。”又,《春秋》日蚀三十有五,左丘明云:“不书朔,官失之也。”明圣人之教,不论于晦,唯取朔耳。自春秋以后,去圣久远,历术差违,莫能详正。故秦、汉以来,多非朔蚀,而宋代御史中丞何承天微欲见意,不能详究,乃为太史令钱乐之、散骑侍郎皮延宗所抑止。孝通今语,乃是延宗旧辞。承天既非甄明,故有当时之屈。今略陈梗概,申以明之。夫理历之本,必推上元之岁,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夜半甲子朔旦冬至。自此以后,既行度不同,七曜分散,不知何年更得余分普尽,还复总会之时也?唯日分气分,得有可尽之理,因其得尽,即有三端之元。故造经立法者,小余尽即为元首,此乃纪其日数之元,不关合璧之事矣。时人相传,皆云大小余俱尽,即定夜半甲子朔旦冬至者,此不达其意故也。何者?冬至自有常数,朔名由于月起,既月行迟疾无常,三端岂得即合?故必须日月相合,与冬至同日者,始可得名为合朔冬至耳。

  故前代诸历,不明其意,乃于大余正尽之年而立其元法,将以为常,而不知七曜散行,气朔不合。今法唯取上元连珠合璧,夜半甲子朔旦冬至,合朔之始以定,一九相因,行至于今日,常取定朔之宜,不论三端之事。皮延宗本来不知,何承天亦自未悟,何得引而相难耶?

  孝孙以仁均之言为然。

  贞观初,有益州人阴弘道,又执孝通旧说以驳之,终不能屈。李淳风复驳仁均历十有八事,敕大理卿崔善为考二家得失,七条改从淳风,余一十一条并依旧定。仁均后除太史令,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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